第七章 神明神明
深夜醒来,齐云一夜无眠,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目光里透着犹豫,思索着。 齐云自然睡不着,今晚做的梦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难以置信,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梦啊,梦哪……梦,总是会醒的……”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晚上的梦境,让这个十四岁的山里少年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仿佛一下子看清了什么。 “神明,正神,神君,多么遥远,多么强大……” 试问天下间能有多少人做出这样离奇的梦,能够距离神明如此之近,同样的,齐云也第一次见识到了神明的强大,真正的强大,毋容置疑的强大。 那伟岸磅礴般的身躯,如同掌控了整个天地穹宇,仿佛造化了世间,吞并了日月万物。 可以说他在如此弱小不堪的时候提前见识到了这世间最强者,神明……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同样的,这种心神上的震撼如同一丝摇曳不断地渺小火苗般灼烧着,不知道会是突然熄灭还是变成一把熊熊烈火…… “神明……真的很强大,嗯,真的。” 齐云还知道,那座青色雕像里的伟岸神明衍青拒绝了自己,对,拒绝了,当在那梦中自己被逼无路,被迫跳下桥梁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神明的决定,那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告诫……让他放弃…… 他自然没有放弃,不能放弃,他在咬紧牙关拼命,燃烧血液,但没用,呵,没用,因为自己“醒”了,什么都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他还是那个他……平凡的他。 齐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失望,愤怒,失神,自嘲,难受,不解,错愕,可能都有吧。 对于一个十四岁少年来说,这叫什么? “不,我…还想试试……再试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齐云喃喃着,有些慌忙,啪嗒一声打碎了桌上的茶壶,他还想再试一次,他想亲自问问神明,这到底是为什么,他需要一个回答,无论结果到底是什么,他都能接受。 再次缓缓掏出那座青色雕像,神色复杂,犹豫开口道:“神明,我知道,你可能在里面…你也可能现在就在看着我…可…你也知道…我来自大山…从小就没有父母,是镇上的刘叔把我养大,可现在他也走了…呵…留下了这座雕像,结果遇到了你,可能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对,缘分,如果现在你能够听到我说话,请你……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过了片刻,还是没有丝毫反应,齐云努力揉了揉眼睛,正准备收起雕像的时候,雕像四周一阵扭曲,光怪陆离,一股剧烈的吸撤之力浮现,突然间,齐云眼前一黑,再次来到了这个梦里的地方。 依旧还是昏暗无光的天空,一片灰败萧瑟的土地,还是那座巨大的神明盘坐。 抬头仰望眼前这座伟岸神明,齐云心里滋味难明,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伟岸的神明睁开两颗漆黑的眼眸,隆隆作响,开口道:“你叫齐云,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不喜欢我?!不喜欢?!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不行就不行,凭什么!!!” 仿若喉咙深处的呐喊,仿佛心灵深处潜藏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他本只想要一个回答,肯定的回答,就算是拒绝他也不在乎,他也还是会决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仅仅简单的一句……我不喜欢你… 他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 伟岸的神明依旧静静的盘坐着,不曾动弹,也不闻不问。 齐云自小与刘叔生活在一起,从小在大山里长大,没有见过父母,自然也没有受到父母的关爱,他孤身一人进山狩猎,所受的伤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父母会回来的,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他们,当同龄的孩子还在享受舒服童年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大山里被凶猛的野兽追赶,他不得不活下去,活下去……有泪,他咬牙咽下去。 或许今天他有些偏激了,但这是他十四年来压抑的怒吼,是他对生活命运不公的沙哑呐喊。
他没错! 伟岸磅礴的神明还是波澜不惊,不过却再次轰隆开口:“人族,你的神血太稀薄了,稀薄到足以忽略不计,你的神格也太低太低了。” “……神血,神格是什么……” 神明衍青似乎稍微有点耐心,隆隆开口道:“人族,神明后裔也,开天辟地时,女娲神君造化人族,后神君故去,人族繁衍生机,后邪魔入侵,吞食人族,剥夺神血,神明迎战,死伤无数,此战终结。” “人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人族了……” “神格,为资质,为悟性,为血脉,你……太弱小了。” 齐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等远古之事,但当神明开口说出他神格神血太弱小的时候,他也是叹了口气。 齐云的资质悟性自己也知道,他只能算是比较勤奋的那一类人,至于资质悟性血脉他都还太低了。 “你……回去吧,回去吧,你不是我的传人……” 伟岸神明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疲惫了,暮气沉沉。 齐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殷切开口道:“神明,既然我不能当您的传人,不知道神明能不能随意给在下一两件宝贝呢。” 伟岸神明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齐云正准备让神明放他出去时,天空传来一道黯淡的金光,像是一道符文,钻入到齐云脑中,随后一阵阻力传来,将齐云吹走了这里。 光芒闪烁,齐云重新回到了房间,重拾心情,它没有被神明的话语打击到,相反的,这次的经历仿佛让他释放了一股压抑的气息,浑身轻松,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前进的方向。 那片昏暗压抑的黯淡天地里,盘膝端坐着一座如山如岳的伟岸身躯,仿佛好化作这天地的唯一。 “人族……为何变成了这样,为何感觉不到神血的存在……这十几万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