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纯
,! 叶晗的尸体是在家里被发现的,她好几天没来上班,短信电话都不回,同事们本来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语气中颇有厌世的意味。她的同事都这才坐不住了,着急的赶到她的家里,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叶晗的尸体就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面,她穿着一条暗花的白色连衣裙,大小便流的满地都是,眼睛张得大大的瞪着天空。 她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封遗书,里面详细说明了她杀死小航的原因及经过。 小航的英语成绩在最近半年下滑的厉害,为此叶晗没有少找安妮沟通这个问题,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在最近的一次考试中名列班里的最后一名。叶晗觉得安妮没有重视自己的提议,于是找到她大吵了一架,安妮本来一直在忍让,可是那次她被叶晗咄咄逼人的语气给弄得不耐烦了,便不客气的跟她顶了两句嘴,她告诉叶晗,小航成绩下降并不是她教学的问题,更为主要的原因是他家庭的变故,她还希望叶晗以后能成为一个更加称职的mama,不要完全不注意孩子心理的变化,而只顾着他的学业。 这番话激怒了叶晗,她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校长,要求安妮向自己道歉,并且要求给小航的班级换一位老师。校长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因为据其他家长反映,安妮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对学生们也都是不偏不倚疼爱有加。 可是叶晗和安妮的梁子却就此结下了,在学期末的教师评分中,叶晗给安妮所有的表现都打上了零分,这样一来安妮的平均分数在乐博的所有教师之中排到了最后一位,她还曾为此在办公室大哭了一场,当时所有的同事都看到了。 时间来到了小航死去的那天,安妮发现叶晗没有按时来接孩子后就出去给她打电话,可是叶晗的电话一直占线,她打了很久才打通。 没想到在电话里二人又起了争执,那天叶晗的心情好像尤为不好,她又故事重提,把安妮臭骂了一顿,甚至还告诉她,自己还要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把她赶出乐博。 安妮终于被她激怒了,尤其在发现小航不见后整个人更是处于一个几近要发疯的状态。在寻人的过程中,安妮发现了小航藏身于三楼的厕所里,于是她恶从胆边生,抓住小航的头发就将他按进马桶中,直到他断了气才放开。 听校长讲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吴汐挂了电话,她的心稍稍释然了一些:这么看来星星的事情就好解释了,安妮在把小航压到水里时,那项链从领口中滑出,坠在小航的眼前,这就是他说自己看到了星星的原因了吧。 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小航的身体不能动弹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安妮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力气并不大,她怎么能完全压制住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呢? “汐汐,还不下班?都已经八点多了。”丁丁在身后唤她。 “我还有材料没整理完,你先走吧。”吴汐冲她笑笑,接着在电脑上整理乐博学校的照片。经过一个小时的奋战,她终于将照片选好并一一调色完毕,她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窗外黄色的月亮,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徐行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虽然他每晚给都给她发信息报平安,但是自己却依然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还有虎妞的事情,它就像一团迷雾在自己心里,久久不愿散去。昨天她专门去了一趟影视基地,试探着询问工作人员那里是否曾经发生过命案,结果差点被当成神经病给赶了出去。看来虎妞真的还在人世,可是徐行不杀她的原因是什么呢?她又到底去了哪里呢? 吴汐又一次深深的叹气,她拿起背包准备离开已经只剩她一人的办公室,然而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 对面的玻璃窗上映着她孤单的身影,她动,那影子却不动,它伫立在原处,冲里面把头转过来。 那是一个女人,她长及腰部的头发垂在面颊两侧,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然而吴汐却能感觉到她在笑,那笑痛的惊心,惨的渗人。
只是一瞬间,女人就穿过了玻璃,来到了和吴汐只隔着一道走廊的地方。她站着没动,吴汐却从那些发丝之间看到了一双翻起的烟眼珠子,正在死死的盯着她。这恶毒的目光就像一柄利刃,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 “你是谁?”她一边假意和女人说话,一边从包中摸出了犄角,时刻准备伺机而动。然而她的全身忽然僵直了,就像她在莫知闲的那口座钟里的情形一样,麻木的触感一路从大脑发射到身体的各个尖端,让她一动也动不得。 女人伸出了一只手臂,摇摇摆摆的朝她走了过来,“小纯……”她念着这两个字,嘴里喷出的气息带着rou类腐烂的味道。 吴汐看着她的面孔,却已经无法分辨出她的样子,因为她的脸上到处都是蛆虫,那些白白的rou虫在紫红色的烂rou中尤其显眼,它们扭动着,交缠着,有几条还掉落到了吴汐的鞋子上面。 “小纯……”女人的嘴几乎已经凑到了吴汐的脸上,她的舌头都没有了,应该是已经被虫子吃掉了,牙齿也脱落的参差不齐,她把满是酸腐味的手压到了吴汐的脸上,狠狠一把就抓了下去。 “砰。”好像是爆竹爆裂的声音,女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略显慌张的四下张望。 那声音来自吴汐的手里的那柄犄角,它的尖端好像在空中炸裂开了,出现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火焰是白色的,和黝烟的角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随着火焰的跳动,吴汐感到身上禁锢完全消失掉了,她眼波一转,身体不受控制般的高高举起那柄第一次让她感觉到神圣的犄角,从女人的天灵盖就直直的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