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贪图富贵
“鱼儿，如今婶子这样，是真的没脸回去了……”余凤娘神色凄然道。 “他们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怎么能说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你知不知道杏子和栓娃有多想你？”林鱼不可置信的问。 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母亲怎么愿意舍下自己的孩子？就哪怕她重男轻女，不愿认杏子，可她不是一直很疼爱栓娃吗？难道连栓娃也不认了？ “我没有不要他们！我想认他们的，可是现在我是身不由己啊……”余凤娘反驳道，又是戚戚然的哭诉：“我已经对不起你柱子叔了，就算回去，也只是让他们脸上蒙羞……鱼儿你知道，这世道，女人都得靠着男人过活，就算我回去了，不仅你柱子叔不会再要我，就是杏子栓娃也没有好名声……既是如此，那还不如就当我没了我这人……” “这就是你不回去，不认他们的理由？”林鱼感觉这番借口太不可思议了！忍不住就对她疾声厉色道：“以前你不是也怕影响杏子栓娃的名声，信誓旦旦的向柱子叔保证不是这样的人吗？既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为何又还要违背伦理纲常？是，你说的对，你现在这样回去，肯定是会让他们蒙羞的！但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至于他们还要不要认你，不该是他们的事吗？难道没人告诉你，如今他们两个已经成孤儿！柱子叔和阿奶都已经不在了？” 因为心疼杏子和栓娃，林鱼的语气并不好，火药味十足。 “鱼儿，你说什么？柱子和你阿奶都不在了？”余凤娘如晴天霹雳般惊愕不已，瞪大了双眼看向林鱼。 “你真不知道？”林鱼狐疑的问，牢牢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是真是假？ “鱼儿。婶子向你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快给婶子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杏子和栓娃如今怎么样了？”余凤娘顾不得林鱼探究的眼神，急急的想问清楚。这几年。怕睹物思人，如今她一直都生活在这县城里，就算去离曲河村不愿的别院，秦举人都严禁家里的下人向她透露曲河村里的任何消息，她一直以为那场地动并不算严重。既然自己没事，那柱子他们也定是安然无恙的…… “哼，你锦衣玉食的，怎么可能会关心乡下的事？”林鱼闻言轻哼着冷笑道，强忍住心里的难受，缓缓讲道：“…地动那年，阿奶被你坚持要修的青砖墙活活压死，而地动过后没有吃的，柱子叔为了去镇上讨粮，却被人抢了老牛。打成重伤，回到家不过一日就咽了气……” “柱子真的没了？”余凤娘闻言，脑里如当头一棒般发懵，腿一下就软的不停往后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带了丝期待的看向林鱼：“……那杏子…栓娃……怎么样了？” “…他们？你说他们能怎么样？几日之内就没了两个亲人……自然是…伤心欲绝……”林鱼想起那段往事来，不禁轻声冷笑，“…本来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想去找你，但你到底在哪里打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想出去找，可到处都是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灾民，连柱子叔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都被打成了重伤。我又怎么可能让两个还是孩子的他们去找你？……” 林鱼压抑住心里的悲伤，又喃喃的道：“……而且那个时候，阿奶和柱子叔的后事也不能没人料理……本就抽不出人手来，我便劝他们说，要是你还活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谁知直到处都恢复了平静。也还是没看到你的身影果然或是探听到你的消息……就连与你交好的草玉娘，也不知道你还活着没有……杏子和栓娃他们怕听到的也是你不再的消息，便都默契的不再找你了……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人很想你，又好几次，我都听到杏子在梦里叫你……” “我对不起他们，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们……鱼儿，你不要说了……”林鱼的话让余凤娘热泪盈眶，不禁蒙着脸懊恼的哭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向想知道吗？如何又不让我说了……”林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瞪向她，眼泪也是哗哗流了下来，冷冷的道：“…你不让我说，我却偏还说！……大前年，我们第一次进县城逛街时，在布庄里碰到的就是你吧？你那时为何要跑？你难道就那么不想见到她？……你藏起来看着她满大街的找你，呼喊你时，你就真的看的下去？一点也不心痛？……余凤娘！你何必自欺欺人，抬高自己？你明明就是贪恋富贵，舍不得离开这个藏你的金屋，所以你才会连子女都不要！” “不是那样的！不是！我不是！”余凤娘泪眼婆娑的拼命摇着头，她怎么能承认？承认了，便也就承认自己确实是水性杨花，不能承认！不能承认！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那是是那样？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柱子叔？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抛弃他，抛弃杏子栓娃？你既然知道会给他们姐弟蒙羞，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林鱼喝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一切都已自己为重，在富贵面前，所有感情都不值一提，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别人好！ “…我也不愿这样，是秦老爷将我掳来的……鱼儿，我想过回去的，但那时我不从他，他就软禁我……”林鱼的咄咄逼人让余凤娘有些崩溃，也顾不得林鱼还未出阁，便不停的将自己的委屈哭诉出来。 “好，以前就说他是软禁你，你没法，那现在呢？你不是好手好脚的吗？就算你怕影响他们的名声，但也可以悄悄的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啊？你这样对他们不闻不问，不是贪图富贵是什么？”林鱼不听她的辩解，又是疾声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