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还能剩下什么
“是……”林鱼赶紧应道,恭敬的候在一旁等着两位大人起身。 将粮仓里所有粮食都捐出来,是林鱼昨晚想了一夜得出的结论,只因那样多的粮食,说实话,都拿出来她是很心疼的,所以一早就纠结不已,却又怕就算自己不开口,那粮食也会随自己而去,到那时,自己不仅得不到好名声,说不定还会编排个什么罪名……所以,在矮山上转了那么一圈后,她已是想通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倒不如自己将这人情卖出去,说不得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还会记自己一功,就哪怕他觉得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自己这样做,总还能保下性命来…… 钦差大人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将林鱼名下的粮食银钱全都搜刮一空,如今国库里空空如也,皇上早已是准备打着整治社稷的旗子,将巨贾富绅剥削一番,如今听到林鱼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村妇还算聪明,知道将粮食拱手送上,否则待会儿等自己发了话,随便找个由头,她就得进大狱里蹲些时候,家产也都得充公…… 玉田叔与林鱼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带路,而钦差大人和知县大人跟在身后,再后面则又跟了一路衙差。 到的矮山脚下用青砖砌的粮仓,果然见到空旷的晒坝上已是停了两三两牛车,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粮食,咋一看似乎林鱼真是起了这个捐粮的心思,让人先把粮食装出来。 可林鱼心里心知肚明,这粮食她本是想拉到粮庄里去的,准备让戚大叔先贱卖一些,收回些成本…… 能得皇上派遣,眼前的钦差大人自然也不是轻易能被哄骗的,他虽听林鱼说的大义凌然。可真看到有牛车停在粮仓前,却是宁愿相信林鱼是为了将粮食转移地方,而不是真的为了捐献朝廷。 只是他习惯面无表情,所以在场的人都没能看出他的想法来。只战战兢兢的陪在一旁,林鱼更是极力压抑住心里又升起来的心慌,忙让伙计将所有粮仓都打开,对着钦差大人笑道:“民女知道大人不信民女的话,以为这几车粮食是民女为了转移地方才装载起来的。可大人应该想想,民女并不知大人会前来,而且就算需要转移粮食,民女照理应该会想办法阻止大人查看粮仓的,如今反而却要邀请大人过来……这按常理看来不是太自相矛盾了些?” “放肆!大人还未问话,你插个什么嘴?还猜度起大人心思来了?”林鱼的话刚一完,钦差大人的随从就怒喝道。 “民女没有猜度大人心思,求大人恕罪……”林鱼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解释会被安上罪名,吓得仓惶求饶。 “罢了,起来罢……”钦差大人瞄了林鱼一眼。对她的话里及随从的呵斥并不放在心上,反而一脸兴味的望向粮仓深处问道:“你如今全部加起来有多少粮食?” “回大人,大概有七千多石左右……近两年民女置办了粮庄,所以粮食全都存了起来……”林鱼赶紧小心回道,深怕自己再多嘴被呵斥。 “七千多石?算起来也不少……”钦差大人匪夷所思的抬手捏着下巴,又对着林鱼道:“你要捐出来的,就只有这些?” 林鱼猜不透他是觉得多还是嫌少,但她已决定将除了田产矮山留下来,全都充公,便赶紧就道:“回大人。粮食只是一部分,如今民女手里还有不少银钱,也会一并交给大人……” “那粮庄里……”钦差又道。 “粮庄里的粮食及所有营业所得,也全都交给大人……”林鱼咬牙回道。 “嗯……”钦差满意的点点头。有捏了捏下巴抬头看向矮山,问道:“那山上是做什么用的?” “回大人,矮山上是养殖场,养了些牲畜……”林鱼顺着钦差大人的目光也看向矮山,心里一阵rou疼,只还是故作无所谓的道。 “牲畜?咱们上去瞧瞧……”钦差大人充满兴味的道。 “是。大人请……”林鱼应道,赶紧就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声势浩荡的矮山走去,林鱼按着耐心为钦差大人讲着喂了哪些牲畜,数量有多少,如今出栏又有多少…… 钦差大人边看边点头:“嗯,你管理的很好……” 林鱼又小心翼翼的回应:“是大人过奖了……” “如今前线将士们缺吃少喝,rou荤见的少,你就将出栏的这些牲畜也都送上去,我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一番的……”钦差大人边走边道。
“为国效力本是匹夫之责,大人说的是,这些牲畜能进得将士们肚里,也算它们的福分,民女再次谢过大人了……”林鱼又是一番违心的恭维。 “嗯,你有这份心便好,将士们会记住你的……” 在矮山上转了一圈,人人脸上都浸了一层薄汗,钦差大人才道了一句下山休息一下,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回到厅堂里,钦差便吩咐林鱼房契田契账本都拿出来瞧瞧…… 林鱼心里一惊,却是不敢违抗,只得再次咬了牙将所有红契账本都拿了出来,又让杏子灵儿还是将那藏起来的银钱全都找出来,告诉她们要另取出三千两来不要放到一处。 钦差大人与随身带的文书一起,两人慢慢悠悠的翻看着林鱼捧上来的红契账本,半响后才问道:“有人奏明皇上说,你良田万倾,家财万贯,如今怎么只有这么一些?莫不是被藏起来了?” 此话一出,林鱼已是顾不得膝下只跪苍天先辈父母了,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喊冤道:“求大人明鉴,民女家确实只有这么些田产房契,民女刚发家不过短短五六年,哪能就那么厉害挣下万倾良田,家财万贯?求大人给民女做主,民女是被冤枉的……” 钦差自然是不信林鱼真的那样富有,他听抬眼瞧了瞧房顶,心里暗笑,哪有富可敌国的人住这样寒掺的房子?只是他是个谨慎之人,自然也是不会将这话说出来的,便瞄了地上的林鱼一眼,又翻看起了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