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到镇上
有了昨日松土的经验，林鱼挖起坑来也进步了不少，不过手上的水泡碰一下就刺心的疼，她回屋拿了两件旧衣服让杏子也学她包在了手柄上才总算能够坚持下去。期间林鱼问杏子栓娃怎么没来，杏子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又跟我娘出去了，他白天在家的日子可数都数的过来，昨儿个可是难得见到呢。” 林鱼猜想杏子不是很愿意谈起她娘，而她也不喜欢总讨论人家的家事，所以应了一声后便转移了话题。两人说说笑笑又是热火朝天的忙了大半天，总算是将选出来的黄豆全部种了下去。 杏子两天都跑来帮忙，而且做的还是些体力活，响午的时候林鱼不好意思再让人自己回去吃饭，便尽量将高粱粥和鱼汤弄的体面些，把杏子给强留下来吃了饭。 种完黄豆林鱼本想让杏子将晚饭吃了再回去，杏子却怎么也不同意了，打趣说知道她家就那么一点阿奶让拿过来的粮食，她可不好意思一直吃，又说那鱼汤没放盐太淡了她吃起来没味，等以后条件好了她一定天天来蹭饭吃。 知道杏子说的是实话，那点粮食林鱼都是省着吃的，只拿来煮粥，却不敢做干饭，就这样都已经不剩多少了。鱼汤没放盐更是没味，虽然她也吃的腻味，可她们三姐弟得填饱肚子不是？杏子没这样吃过，肯定觉着不好吃受不了。 听了杏子的话，林鱼也不再难为她，只笑着说行，等以后好一点了天天都欢迎她来，最好是不要走了。她们不知道这些个话后来都成了真，两人因为巨大变故不得不住到了一起。 杏子临走时又叮嘱道说明日一早她爹就会到镇上，让林鱼直接去她们家，林鱼再三答应了下来。 吃了晚饭，林鱼将已经放在灶台上晾干的蛇皮蛇胆收拾好，想着要是有药铺愿意收那也多了一项贴补。 因第二日要早起，林鱼照列让一家人早早上了床，临睡前告诉灵儿和琦儿说自己明早要到镇上，让她们哪儿也不能去，要像平日里乖乖在家守着。两个孩子都是从镇上搬到乡下的，自然知道集市里的热闹，嚷嚷着也要去，林鱼好说歹说的承诺加上保证，说以后一定带她们去后才消停下来。后来又怕明日等她太久后她们会出去找她，便又叮嘱她们一定要在家守着，无论如何也不要出门，直说的自己都觉着啰嗦了才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村里的鸡刚叫第一遍，林鱼就起了床。昨晚饭因为知道今天要出去，所以多煮了些，林鱼把粥热了热自己盛了一碗，其余的全留在锅里等两个孩子起来再吃。 吃完饭收拾好了一切，她才拿着装了蛇皮蛇胆的包裹出了门，往杏子家走去。 杏子家的篱笆墙外停了一辆牛车，车是敞着的上面已经堆了些东西，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正抗了东西出来，与刚好到了门口的林鱼打了个照面。 林鱼挺不好意思的，看男子的体型也就三十来岁，可自己也是心里年龄三十多的人却要叫人叔叔，还要硬着头皮请人帮忙，她一时有些筹措，想着该怎样上前搭话。谁知那人却已经开口了:“是鱼儿吧？你先等一下啊，还有点东西我拿出来就走。” 林鱼一听人说话就松了口气，马上也轻快的回道：“柱子叔，我是鱼儿，你慢慢忙我不着急。” “诶，就两样了，马上就好。”柱子叔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肩上的东西放到了车上，给林鱼说了声后又回了院坝。 初春的天亮的晚，杏子家的院坝里很静，只有杏子他爹拿东西的地方和灶房里有些微弱的灯光，林鱼站在篱笆外静静的等着柱子叔。突然篱笆门那儿传来杏子压着嗓子的叫声：“小鱼姐……小鱼姐……” “杏子，你起来啦？”林鱼听到叫声，赶紧往门边凑去。 “嗯，我奶和我爹不要我去，我来给你说一声。不过你别担心啊，我爹人很好的……”杏子小声说道。 “我没事的，你也别担心啊。”听了杏子的话，林鱼回道，这孩子敢情把她当需要保护的小鸡了。 “嗯，镇上不远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待会儿你将银子给她爹让他给估估到底多重，免得被人坑了……”杏子把自己当护鸡仔的母鸡，絮絮叨叨的叮嘱林鱼。 “知道了，你也别担心那么多，我会小心的……”林鱼忍者笑回到。 正说着话，柱子叔已经抗了东西出来了，杏子甜甜叫了声：“爹……我跟小鱼姐说会儿话啊……” 林鱼也跟着叫了声：“柱子叔。” 柱子叔答应了声，说道：“你奶在做饭，你咋不去帮忙呐，小心你娘起了给你排头……”边说边将东西码到车上，又说：“让你鱼姐别担心，你爹又不是浑水猛兽……” 敢情把刚才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杏子吐了吐舌头：“爹～～我可没说你坏话，我在小鱼姐面前尽说你好话呐……” “好了好了，快去帮你奶，说这些劳什子做啥……”柱子叔放好了东西，在杏子头上轻拍了两下，又转过身对林鱼说道：“鱼儿，马上就好啊，柱子叔拿最后一样……” “好，柱子叔。”林鱼答了句。 杏子也转身往屋内走，回过头：“小鱼姐，我进去了啊，你真别担心……” 话刚说完，头上又挨了柱子叔的轻拍：“你这丫头……你爹要伤心了阿……” 林鱼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莞尔一笑。 等柱子叔重新拿了东西出来，天已经麻麻亮了。柱子有些不好意思让林鱼等了那么久，他赶紧让她上了车，自己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上。 乡下全是土路，下雨时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地方干了后都变得坑坑洼洼，牛车走在上面颠簸的很是厉害，而这牛车又没有减震功能，林鱼坐在车上感觉屁股都开了花。 等林鱼感觉屁股实在是受不了，准备换个姿势时，牛车终于上了官道，虽然上面只是铺了碎石，颠簸却好了许多，林鱼不禁松了口气。刚才那段路可实在太难走了，再坚持走下去估计自己就得先散架。 这时的天已经大亮了，路好走了后林鱼才有些闲心观察四周。牛车大概走出了有四五里路，道路两旁却不见了大山的踪影，放眼望去都是农田和村落，附近不远的村子里房顶都冒起了炊烟，现在又是万物生长的时节，入眼处便是一片宁静的嫩绿，让人心旷神怡。 林鱼回过神，打量起前面赶车的柱子叔。她们刚才出发时天还比较暗，只能看个大概，后来路又不好走，林鱼的注意力便一直与难受的屁股做斗争，现在道路平坦了，她才有机会看个仔细，毕竟待会儿到了镇上，人一多起来难免会走散，到时候万一连人模样都记不清楚还不得闹笑话呀。 从后方看，柱子叔身上穿的应该是这个年代农户平常所着的深棕色粗布短打，肤色微黑，看不清正面，不过从侧面看与杏子十分相像，俗话说女儿随父儿子随母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正想的入神，道路两旁的房子便开始多了起来，一阵喧闹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柱子放慢了车速，回身告诉她到了，又说：“我现在先去福家酒楼送这些野味，你是跟着我去还是待会儿在这儿聚头？” 林鱼是很想自己与柱子叔分开办事的，但她是穿到此处来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虽然记忆里还能大概记着镇上的道路屋舍，却不知道这银子该怎样计算价值，可以买些什么东西，所以她想了下后回道：“柱子叔，你要是不嫌我碍事的话，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我不怎么会买东西。” 柱子叔听了林鱼的话，也暗怪自己，这么丁点大的丫头知道个啥？让她自己去乱逛还不得走丢呀？幸而她还聪慧，知道跟大人一起，于是便说道：“是柱子叔想的不周到，你本来就该跟我一起，免得待会儿回去杏子怪我没把你照顾好！你也别急，我卖这些东西都是有熟人的，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林鱼忙说不会，自己也不赶时间，就跟柱子叔一起好了。 这镇子叫淮口镇，镇子不大，只有横竖两条街，今日并不是集市日，但却依旧很热闹。林鱼知道这是因为这埠口就在不远处，有很多漕船都要在此补充粮食或是住店休息，所以饭馆客栈尤为多，生意也大都不错。 柱子叔要去的福家酒楼是这里最大的酒家，能进出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喜欢点些特色菜，尤其是这个野味。因为酒楼诚信不会随意压价，所以只要柱子叔和村里其他猎户打了猎物回来都会送到这里，而每次送去不管有多少酒楼必定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