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涂山狐族
那六人中当先走出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二话不说，躬身道：“属下陈敬亭，拜见城隍大老爷！” 那五人也有样学样地齐声道：“属下何纠、赵无当、钱白勇、孙人铎、李眉山，见过城隍大老爷。” 这一出倒是让荆楚好一阵意外，忙上前扶起陈敬亭道：“诸位快快请起，这可折煞后生了。诸位可都是江宁县的神官？” 陈敬亭顺势起身，口中道：“回禀大人，我等正是江宁县城隍属神。卑职忝为文判官。”又向荆楚挨个介绍身后的几人，分别是夜查神何纠和赵无当、钱白勇、孙人铎、李眉山四位皂隶。“还有日巡神和另外四位皂隶此时在城中值守，未能远迎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荆楚笑道：“无妨，公务要紧。陈判官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身份的？”说话时，荆楚瞄向了青萝。 青萝摇头道：“公子不要看我，不是我说的。” 陈敬亭解释道：“是神庭早前已经发下公文，公文中有大人的画像。画像与大人一般无二，所以属下才敢拜见大人。” “原来如此。那想必陈判官出城另有公干吧？”荆楚自嘲地一笑：“此行事先我都不知道。” 陈敬亭应道：“大人所料不差。属下等人出城是为了抓捕那吸人血的蝙蝠妖，这妖怪已经害了城中十七条性命了。” 荆楚收敛起笑容，语气带上了丝丝煞气：“这样就饶不得他了。待我归位，开启护城阵法后，再设法取他性命。现在先你们暂且稍等，我先与旁边这两位聊一聊。” “属下遵命。”陈敬亭、何纠等六人四散退开，围成了一个圆圈，隐隐将荆楚护在中间。 荆楚眉眼一挑，这六个位倒是有心。 虞氏听到荆楚要问自己话，先就拉着小翠过来躬身道：“涂山狐族虞氏携小女虞小翠拜见城隍大人。” 荆楚摆摆手道：“两位不必多礼，本神不喜这些繁文缛节，我们还是一切从简。”正要问话，却被青萝出言打断。 青萝神色大为讶异，声调也高了三分，道：“涂山狐族？可是那个传自女娇的号称‘一部青囊活众生’涂山氏？” 虞氏面有愧色，但还是点头道：“姑娘抬爱了。涂山已平，涂山狐族如今枝叶凋零，已经不比祖先时的荣光了。” 青萝闻言正色道：“jiejie不必妄自菲薄，只须再过些年头禹王归来，涂山狐族必定苦尽甘来。我家王妃早年间曾得女娇恩惠，得知涂山之厄之后，常常懊悔。王妃平日里没少吩咐我等遇到涂山后人一定要礼敬有加。刚刚不知jiejie是涂山后人，未曾见礼，请jiejie勿要见怪。”说着青萝便要深深弓腰致歉。 虞氏哪里肯受她这礼，忙扶拦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可使不得。” 青萝修为比虞氏高上几分，虞氏身上还有伤势，因此青萝还是全了礼。 虞氏受宠若惊，道：“不知妹子的主母是何神？” 青萝解释道：“我家主母乃洞庭龙宫龙母，扬江的三公主。” 虞氏道：“原来是扬江三公主，早就听闻三公主菩萨心肠，恩泽一方。今日看妹子就知道所言非虚。” 荆楚两指轻轻敲了敲额头，头疼地道：“两位能不能先让我先了解一下案情？”荆楚见青萝已经和人攀上交情，自然也不好自称“本神”，于是用上了更随意的自称。 青萝轻笑道：“好好好，都怨青萝不好，误了城隍大老爷的正事。” 荆楚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笑得更厉害了。 倒是虞氏恭敬地道：“大人但有所问，妾身母女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荆楚道：“好。那蝙蝠妖为何要杀你们母女？” 虞氏便把自家和蝙蝠妖的仇怨简要地解释了一通。原来几十年前，蝙蝠妖初见虞氏惊为天人，便要与虞氏结为道侣。但蝙蝠妖那副又矮又黑的模样怎可能得美人芳心，自然被拒绝了。蝙蝠妖因此怀恨在心。虞氏身为涂山狐族的传入，平日里四处行医，因此结识了一位医宗弟子，两人理念相合，便结伴行医。再之后，就是日久生情的老套路了。有一回，夫妻俩在行医过程中正好撞见蝙蝠妖害人，虞氏的丈夫乃是人族，哪里肯坐视不理。夫妻俩于是同蝙蝠妖结下了仇怨。多年来争斗不断，三年前，虞氏丈夫不慎之下落了单，修为不济，惨遭蝙蝠妖杀害。之后虞氏母女便一直被蝙蝠妖追杀，母女俩躲躲藏藏三年有余，今日正巧被蝙蝠妖找上了门来。 “既然这样，你们留在此处也不安全。可愿意同我回枉死城中暂避些日子？待我寻着了，我们再一起出动叫那蝙蝠妖再也作恶不得。” 虞氏一听大喜过望，忙不迭地道谢。青萝也面露喜色。 于是一行人一同驾云直至城中的城隍庙前。 陈敬亭打出一道符咒，一扇凡人见不得的玉质牌楼便出现在城隍庙上空。牌楼高约七八丈，雕龙刻凤，还雕饰有各种珍禽异兽，个个栩栩如生，整座华美不凡。牌楼正中镌刻着三个横写的隶书大字，“枉死城”，左下角则是三个小上许多的行书“江宁县”。 陈敬亭请荆楚先行，荆楚微微点头，信步迈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众人进了牌楼之后都消失不见，最后一人也进去之后，牌楼也跟着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