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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家合万事兴,缠绵又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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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跪在地上,面如土色。//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乔木阴阴一笑,对纪云说:“如今,杏花与翠花合谋陷害芒果,证据确凿,纪总管,依据法规,该当作何处理?”

    纪云摇了摇扇,“回二少夫人,依握规定,但凡谋害同僚,掀起内乱者,轻则打发入浣洗局,重则绑出府外,永世不得入府。如今此二婢又私藏用具,二罪并罚,只怕,纵然是将她们绑了,投入河中,也是可以的。”

    一席话说得杏花与翠花连连求饶。

    乔木拍了下案几,正色道:“家有家规,我之前就说过,只要触犯家规者,一律平等,决不轻饶!杏花,翠花,你们不要怪我,要怪,就只怪你们二人心术不正!”

    于是,乔木令人将这两个奴婢打入浣洗局内,克扣半年工钱。

    乔木这一发威,众奴婢个个都不敢再造次了,这一上午倒也顺利得很。

    乔木看看午时就要到了,顾止指不定就回来了,便急急让奴婢们轮流去用膳,另一方面她则去向博小玉报告一早上的事宜。

    博小玉的眼线早就知道乔木一早上勤勤恳恳,忙上忙下的,并且还能识别出奴婢的陷害,还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自此人心大快,乔木的威望颇有提高,心下不觉对乔木有些刮目相看。

    “起吧。木儿。”博小玉对着曲身拜礼的乔木说,“这儿有几个鸭蛋与红丝绳,你拿两个,你戴身上一个,阿止等下也戴一个。”

    “谢母亲。”乔木接过。

    明天就端午节了,这边有个风俗,但凡端午节前一晚,都要在床头准备红丝绳与红鸭蛋儿。第二天一早便戴在脖上,相互撞破。才预示一年的吉利。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乔木心里很开心,博小玉竟亲自赐鸭蛋儿给她,说明她至少没向最先那样充满着敌意了。不过博小玉也许是为了乔木继续教她玩双扣,她还希望用双扣赢回顾尔衮的心呢。

    还有大把用得上乔木的机会呢,所以才对她好起来——乔木不是傻,不会不知道博小玉打什么主意。

    乔木然后便去厨房里做苦瓜去了。

    厨房里的李mama这会儿对乔木再不敢不恭敬了,满脸堆着笑,乔木也不计较她之前的无礼,反而左一个“mama”右一个“mama”地叫。叫得李mama心里甜甜的,不自然就会与大少夫人相比,唉,还是二少夫人有教养,待人好呀。大少夫人天天只会对她喝斥,哪像二少夫人这样宽容待人。

    于是。李mama便叫众厨说:“你们都得好好听二少夫人吩咐,若是让二少夫人不满意了,我李mama第一个就要扒了你们的皮!”

    “是,李mama。”厨们齐声喝道。

    顾止从军营里回来。一定很渴,于是乔木先炖了碗豆腐苦瓜汤,在汤里放了一些枸杞,滋补极了。

    苦瓜最适合的是与蛋同炒,便又做了碗苦瓜炒煎蛋。

    不过与蛋炒的苦瓜要先处理一下,如不处理直接炒,这味道会极苦,虽然顾止爱吃苦味,可是会与鸡蛋的鲜味相冲突,所以,事先得将苦瓜去头切两段,用热水烫淋一会儿,再淋点蜂蜜,这苦味便可去除不少了。

    然后还有豆豉烧苦瓜,这个苦瓜要先放入开水锅中焯过,再将油烧沸,下入苦瓜煎至两面呈金黄色后,放入大蒜片、盐、红油、味精、豆豉和水烧入味便可。

    还有便是苦瓜盅。

    苦瓜盅可是乔木最喜欢吃的菜肴之一了,做法极简单,先将苦瓜切成八小段,再用手将八小段的各个瓤给去除掉,便是八个小盅了。然后在苦瓜盅下端放上胡萝卜作“盅底”,在“盅”里塞入剁碎的排骨,便是了。

    再一个个放入锅内蒸,浓香扑鼻。

    都做完了,乔木又别出心裁想到做一碗面疙瘩。

    面疙瘩乃是南方民间美食,就是当面粉拌成细长如驴唇的一小长瓣,并在上面划出一小口,状如疙瘩,咬上去细细滑滑,极有韧性,口感比凉粉还要好。

    乔木做的面疙瘩里放了补身的山药汤,然后,便听说,顾止回来了。

    乔木心里一兴奋,对奴婢樱花说:“待会便差人将膳食端到我房间里去,记得了,要一样也不可少。”

    “是,少夫人。”樱花答。

    乔木急匆匆地往回赶,顾止已走入房间里。

    他今日没有赶上府上的午膳,便回到自己房内,想与乔木一起用餐,青桐给他端了一盆水,他洗了下脸,便脱下外面的铠甲,青桐送上丝质深衣给他,乔木正好赶到,见青桐要给顾止换衣服,心下不悦,走上去对青桐说:“青桐,你也累了,你自己去用膳吧,这儿由我来。”

    青桐眼睛闪了闪,似乎极不高兴,揖了揖便走了出去。

    顾止正在卸铠甲,见乔木,眼睛一亮,“木儿。”

    声音温和带着企盼,乔木合上了门,亲自给顾止换衣裳。

    当她的手伸过去给顾止系腰带时,顾止忍不住拉她入怀里,对上她的红唇一阵碾压。

    温热的兰花气息喷入她口齿之间,他双手紧紧箍着她,忘情地吻她,她闭上眼睛,将双手紧紧缠上他的腰。

    吻了一会儿,他捧着她的脸,幽幽的目光凝在她脸上,他的腰带还没有系完全,衣裳半敞着,她将头靠在他胸肌上。

    “夫君,我好想你呀。”她说。

    “我也想你,便早早赶回来了。”他抚摸着她的脸,心想,她似乎有种奇怪的魔力,竟可以让他心乱到这个地步,可以如此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只为了再与她这样抱抱。

    她心里一暖,这时。门小声敲了敲,樱花的声音:“二郎。二少夫人,饭菜已端来了。”

    她便与他在案上相对而坐,“进来吧。”

    案几上摆了一桌的菜,他看了,笑道:“木儿,你怎么做的全是苦瓜?你自己呢?”

    她夹了一把苦瓜放入他碗中,“夫君,其实木儿可没夫君这样挑食的,木儿虽然不喜欢吃苦味的。可是,这苦瓜也可以做得好吃的。”

    他尝了尝,说:“的确是好吃,苦而不涩,油而不腻。木儿,有妻如此。真是夫复何求呀?”

    他说着,捧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来。夫君,这豆腐苦瓜汤要多吃,很补的。”她边说边舀了碗到他手中,他捧着,也亲自给她舀了碗,“木儿,你也要多吃些,早上,可将你累坏了吧?我听说,你早上处理得极好,深得母亲赞赏。”

    她说:“呀,夫君,你的眼线给夫君通风报信可真迅速。”

    他笑笑,这会儿视线投向桌上的那碗面疙瘩上,:“咦,为何会是这疙瘩汤?”

    她说:“夫君哪,这苦瓜呢,又名叫疙瘩瓜,所以,妾身便同烧了一碗疙瘩汤,疙瘩瓜配疙瘩汤,岂不很好?”

    “好个疙瘩瓜配疙瘩汤!”他轻轻一笑,“木儿的想法总是如此独特。不过,你可知,这苦瓜还有个名字,叫君瓜?不论与何物同炒,它的苦味从不外泄,不会影响到同搭配的食物的饮食。这性情就如同君一般,故又叫君瓜。”

    “还有这么个名字呀,今日真是大涨见识了。”乔木边说边拿了个苦瓜盅给他,“夫君再尝尝这个,这个呀,叫苦瓜盅。”

    他一一品尝,转眼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樱花与几个奴婢上前来将桌收拾了一下,二人清了口,便坐在草席上。香炉里燃起了兰花香来。

    乔木取出鸭蛋与红丝绳,“夫君,这是母亲赏赐的,明儿便是端午了。”

    顾止看着这两个红鸭蛋,笑道:“木儿,你要哪一个?这鸭蛋一个大,一个小。”

    “我当然要小的了,大的当然是夫君的。谁叫夫君长得比妾身高大呢。”乔木说,“夫君哪,你且等等,让妾身先将这些红丝绳系成一个蛋袋,好让这鸭蛋儿放在袋里去。”

    乔木说着,细长的手指便绞住红丝绳的两个头,缠绕着扎成一个袋的样,顾止看着她动作灵巧,手指翻动如飞,心里一暖,当下目光便凝在了她脸上。

    当她做好这两个蛋袋时,抬眸看到他紧紧盯着的眼睛,脸一红,他见她尴尬,便将目光转开了去,说:“木儿,对了,我决定,稍会儿让你同母亲一起去找父王,父王今日闲逸在家,木儿可向父王传授双扣这个游戏。”

    她一怔,“莫非是母亲的意思吗?其实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做的。若是丢下要事,只怕母亲不喜。”

    “这正是母亲的意思。”顾止站了起来,走到案边倒了两杯茶,捧了一杯给乔木,“来,先喝杯茶。”

    “既是母亲的意思,那么妾身现在便过去。”乔木喝了几口茶,便站了起来。

    “木儿。”顾止温和地叫唤。

    “嗯?”乔木回过头来。

    “府上的事,我去处理,你去帮母亲吧。”他说了句“帮母亲”,她便明白他昨天所说的,博小玉为何不再为难她的原因了。

    因为博小玉还要利用她讨好顾尔衮呢,顾止也一早看出来了博小玉的意思,这才放心地去军营。

    乔木来见过博小玉,博小玉却正在午睡,可是今日她格外热情,一听说乔木过来了,忙叫莲花留住乔木。

    凤霞床帐轻摇,床帐里传来博小玉打哈欠的声音。

    “你父王可不喜欢午睡,木儿,你先在这儿坐坐,本宫马上便起来。”博小玉说。

    乔木便坐下来,莲花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点头哈腰地给乔木递上茶。“二少夫人,这茶刚刚温口,您喝茶。”

    乔木喝了一口,心想,看来果真如此,只要博小玉不为难她,这府上的奴婢,也没有人敢摆脸色给她。

    博小玉昨夜睡得晚。这会儿意摇摇颤颤地半天没起得床,乔木便说:“现时天气也燥热得很。母亲若是犯困,倒也不急,妾身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便是了。”

    博小玉却心急得很,难得顾尔衮在家,若是等下顾尔衮出去了,岂不坏事?

    不过见乔木如此体谅人,心下也有些允喜,她也听说了陈凤的事,顾止帮她惩罚了陈凤。陈凤重伤在榻,一时也无法与顾尔衮行婚礼,顾止也已查明陈凤一事真与乔木无关,当下便心软了软,这乔木也不容易。在府上忙上忙下的,毫无怨言。兴许,自己对她是有些过了。

    便笑了笑,“木儿,你这么懂事。怪不得阿止这么喜欢你。阿止从小到大,到不见他对哪个女孩动过心的。”博小玉边让奴婢们扶侍着穿衣服,边说。

    乔木听了低下了头,博小玉虽然口无遮拦,可是却不会说谎话,顾止只对她一人动过心,她自然是极高兴的,眼前又浮出顾止的温和的脸来。

    博小玉说:“阿止就是平日里,深寐时会发恶梦,过去本宫都不放心,总着人在门外候着,若是阿止发了恶梦,便要进去安抚他。木儿,这几日,本宫没差人过去,阿止可有发恶梦?”

    呀,这几日与顾止同床共枕,倒从未见过顾止睡觉时发恶梦,他与她,都睡得极安稳呀,便答:“母亲,夫君未曾发过恶梦。”

    博小玉叹了口气,看着乔木地说:“看来,木儿,有你在,阿止这发恶梦的毛病都治好了,你果真命中注定,是我们家阿止的良药呀。”

    “媳妇不敢。”说是这样说,可是乔木心里高兴。

    顾止已然让她深深迷恋,若她也能让顾止深深着迷,却是极好的事——她并不图大富大贵,只求个夫君共荣,安逸到白头。

    博小玉起床后,与乔木来找顾尔衮。

    听说顾尔衮刚刚从陈凤处回来,如今陈凤有伤在身,便交给李姨娘料理。

    顾尔衮正抬着脚,几个年轻貌美的奴婢在给顾尔衮按摩脚xue,博小玉与乔木进来时,顾尔衮只是将眼皮抬了抬,又合上了。

    博小玉二人行过礼,便说:“夫君前些日说是在府上找不到好耍的,妾身想到一样极好玩的游戏,特来与夫君玩。”

    顾尔衮眼皮都不抬一下,话中含了轻蔑:“就你还能想出什么好耍的来?”

    博小玉脸色尴尬了一下,乔木说:“父王,母亲所想的玩意儿,真是极好耍的,就连我家夫君,也爱不释手。并且,木儿敢保证,父王从来没有玩过呢。”

    顾尔衮一怔,坐了起来,“木儿,本王只信你的话,果有这玩意儿,本王从未玩见?”

    “是的,父王。”乔木自信地回答,博小玉不安地看了乔木一眼,心想,这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底气十足?一个小小的闺秀,就知道这天下什么游戏有,什么游戏没有了?

    乔木令人呈上那扑克牌,共两副。

    事先,乔木已让人将扑克牌重新设计制作过,上面的数字图画全是印刷而成,不再是手绘,看上去干净整洁。

    顾尔衮掂了下这纸牌,乔木低声对博小玉说:“母亲,您还不快去向父王讲解呀?母亲先讲,呆会儿木儿再就母亲的解说补充一下便好。”

    博小玉会意,当博小玉与乔木跟顾尔衮解说完,顾尔衮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从未玩过,好,我们现在开始玩吧。”

    博小玉见顾尔衮喜欢玩,便说:“叫阿止也过来玩吧,三缺一。”

    “好。”

    顾止过来后,便与乔木成为对家,顾尔衮则与博小玉。

    乔木与顾止心照不宣地,故意败给博小玉,让博小玉先将牌出完,顾尔衮越玩越高兴,不觉赞赏地看着博小玉:“夫人。你倒是总算想出了个好东西。”

    博小玉脸红了,乔木边洗纸牌儿边说:“父王,母亲所想的这玩意儿,就连上回来我们家作客的江琴儿她们,也都爱不释手,看来只待着推广,若是推广,倒没有人不喜爱的。”

    顾尔衮看乔木洗牌时。动作熟练,而博小玉洗牌时。动作干巴巴的,看着博小玉眼睛便有些寒冷起来,逼问道:“夫人,这玩意儿,真是你想出来的?凭你的这种简单大脑,似乎这么复杂的玩意儿,是想不出来的。”

    顾止连忙将乔木手中的纸牌给夺了去,自己洗了起来,顾止学得快。手指翻动如蝴蝶,倒也洗得像个老手一般,乔木捂着嘴笑道:“父王,这洗牌只有母亲洗得最好了,妾身与夫君都是门外汉。父王不信瞧。”

    于是二人故意怎么洗也洗不好,顾尔衮半信半疑。不过他心思放在了玩牌上,倒也懒得管究竟是谁发明了这游戏。

    几个时辰玩下来,顾尔衮玩兴大发,竟连晚膳都就地摆了吃了。吃完了马上接着玩。

    博小玉见顾尔衮如此喜欢,不觉赞赏地看了乔木一眼,眼光变得柔和,再不是那样嫌弃的眼睛,似乎在说,这个小丫头,虽然平时看起来很讨厌,可的确帮了她很多忙,看来以后要对她好一些。

    顾止看到了博小玉看乔木的眼光,舒心一笑,又看到乔木打牌的闲逸样,灯光下微微泛红的脸颊,便知,其实乔木早已玩厌倦了,她是为了成就他母亲,才一直坚持下去的。

    这丫头,看着就让人心疼,顾止便说:“父王,木儿今日有些累了,不若叫大哥大嫂过来陪父王母亲耍耍。”

    博小玉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妇儿了,说:“木儿,你既然累了,就回屋歇着吧,莲花,快吩咐厨,给木儿炖碗乌鸡莲汤。”

    顾止便扶着乔木行完礼走了。

    到了屋内,乔木今天早上忙上忙下的,马上又坐了一下午陪顾尔衮打牌,累极,奴婢上前给她脱了外衣,顾止便亲自抱着她躺在床上,将屋门给关了。

    然后,他坐在屋内看书,不去书房看了。

    乔木看着灯光中,顾止萤萤的身影,那亮面的锦袍曳地铺陈,如盈盈流水,便轻轻起身,以为他不注意,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轻轻一笑,不直接抓开她的手,而是将手伸到后面去,直接挠她的腰,她一阵发痒,自动放开了手去护自己的腰。

    他阴阴一笑,回过头来说:“木儿,你真调皮。”

    她就势从他背后搂住她,将脸贴紧了他光滑的背后缎面上,撒娇道:“夫君,夫君。”

    “嗯?”

    “阿止。”她只是叫他的名字,不说什么。

    “何事?”他转过身来,将她抱到怀里,拿嘴唇凑她的额头。

    “人家就是想叫叫你嘛。”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疏离,而是毫不避忌的迷恋。

    她爱他,他看得出来,也很高兴她爱他,便搂得她更紧了。

    “其实我已在心里,叫了一千遍了。”她痴迷地看着他,不可否认,她对他的喜爱,不是从婚后开始的,见他的第一眼就有好感,之后的接触,他喜欢上了她,她又何尝控制得了自己不喜欢上他?

    只是之前怕有变数,怕受伤,便层层设防,可是心里的喜欢,却不是可以防守得住。

    他温柔逼近,她却无法抗拒,任他侵占,如今,防备再不想拾起,她只好毫不顾虑地去爱一场。

    他听到她温吐的呼吸,感觉到她的香甜气息瞬间充盈了他的胸怀,将他的心的表皮一点一点地揭开,内心柔情满溢。

    二人便这样抱着,有说有笑的,直坐到很晚了才入睡,竟也没有半丝厌烦。

    “时间过得可真快。”最后二人都这样说,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如此快速,想留也留不住。

    次日便是端午节。

    顾尔衮叫来了几个朝中好友,一起玩这个什么双扣的。

    一早,乔木起身后,便将鸭蛋戴在自己脖上,也在顾止脖上戴一个。

    顾止掂了下鸭蛋儿,说:“这样挂着可不好看,。木儿,来,我们早些将鸭蛋儿撞了,剥了吃掉。要不然,我这样挂着个鸭蛋儿,四处走动,岂不让人笑话?”

    看来顾止还挺讲究形象的,乔木笑着晃了下胸前的鸭蛋儿。“那夫君过来撞我。”

    顾止晃着鸭蛋儿朝乔木胸前那个蛋撞去,“啪”。撞破了口儿,顾止剥开了一口便吞了下去。

    “夫君,你吃得可真凶猛。”乔木小口小口地吃着,顾止捧了她的脸,硬生生地要再吃掉她嘴里的鸭蛋儿,乔木半推半拍打着他,他干脆就甩起赖,舌头肆意入侵,她只好闭上了眼睛。闻到了他嘴里的蛋香味儿。

    被他吻得一阵窒息,这才走了出去。

    顾止知道顾尔衮与几个朝中大臣在玩牌儿,便带着乔木过去行礼。

    那几个朝中大臣,有一个乃是博太后的表哥,叫博喜年的。一看到乔木,便夸赞道:“二少夫人果然是天生丽质。与顾二郎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哪!”

    顾止说:“木儿,还不快叫博表舅父。”

    乔木便揖了揖:“博表舅父好。”

    “乖。”博喜年笑道,“来。阿止,你们都过来,我带来了太后最喜欢吃的卤牛rou儿,你们都尝尝。”

    奴婢端了托盘过来,顾止与乔木便坐下,尝了尝,顾止特意将目光转向顾尔衮。

    只见顾尔衮一张脸上,竟浮出些沉重的神色,他紧蹙着眉毛,很缓慢地吃着卤牛rou,跟他一向大口抓rou吃的形象截然不同,似乎边吃边在回忆着什么。

    顾止的眉毛微微皱了皱,他不是不知道父王在想什么,父王一定又是在想与博太后的陈年往事了。

    永远,父王总是会想到这个利用他的女人!却一直忽视了母亲对他的深切爱意。每到此时,顾止心里便窝了一团火,要深深压抑着,才能不表露出来。

    乔木感觉到了顾止的异样儿,柔声唤道:“夫君,夫君?”

    顾止这才从思绪中抽回来,镇定地笑笑:“好吃吗?”

    乔木撇撇嘴,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那便是不好吃了,顾止想,真好,自己的老婆与自己心意相通,也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真好!

    “的确是不怎么样,我也不喜欢吃。”顾止压抑着,将牛rou随意掷于盘中。

    乔木生怕让博表舅父听到了,心打岔道:“不是不好吃,而是妾身吃不惯牛rou的卤味儿,不过,其实是极好吃的。”

    边说边回头看了看博喜年,博喜年沉迷于打双扣,没发现这儿的细微异样儿。

    顾尔衮边玩牌边问,“今年热得早,很早便有了蚊了,不知皇宫中似乎也是如此。”

    顾止听了心里冷笑,这么关心皇宫有没有蚊做什么?无非就是想知道些博太后的事情罢了,父王什么时候关心过,他母亲这儿,也会有蚊叮咬的?

    博喜年说:“前日刚刚见过太后,太后也说起了今年的蚊特别多,不过太后似乎早有了防范措施了,我们手上,脸上都被叮了不少包儿,可是太后却像没事人一般,依旧光彩照人。”

    顾尔衮听了,眼中泛起柔波来,博喜年将手中的双扣牌儿给出完了,笑着打趣道:“咦,怎么王爷,一提起太后,你这牌,就下不过我们了?”

    顾尔衮眼中略有慌乱,忙笑着遮掩过去:“乃是这个牌太差劲了,岂能一直赢的?输一场也是有的。”

    博喜年说:“太后在宫中闲得很,若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游戏,必定会满心欢喜。”

    顾尔衮听了,看了乔木一眼,“本王的二儿媳妇儿对此游戏极为擅长,若是太后喜欢,改日便着乔木入宫一趟,与太后耍耍牌技好了。”

    “这是极好的。我便去禀报太后,太后必然也会喜爱上二少夫人的。”博喜年看着乔木,笑道。

    乔木一怔,怎么好端端地拉上她呀?顾止早在一旁开口了:“只恐内不识礼数,若是入宫见太后,岂不让人笑话了去?反正这游戏乃是母亲想出的,母亲一向喜欢入宫,由母亲传授于太后。也是一样的。”

    顾尔衮听了,脸色黑了黑,“阿止,你是不懂的,你母亲可没有木儿熟悉这牌术。”

    博喜年笑笑:“是呀,顾将军何须如此客气?纵然是长乐公主,也必会喜欢上这游戏的,若然二少夫人入宫。能与长乐公主同乐,我们本都是亲戚。也是要常日走动一番,相聚得好,也是好事。”

    顾止沉了脸,当下不便再拒绝,便拉了乔木的手,说:“那么在下与内先行告退了。”

    拉了乔木便走。

    乔木见顾止压抑着火气一般,便掏出手绢儿,给顾止拭了下汗,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他。也不问,便眼睛里打着问号。

    顾止与她坐在花园里,说:“木儿可是想知道,为何我会如此生气?”

    乔木握了他的手,“妾身愿为夫君分担愁烦。”

    顾止四下看了看。见奴婢们都在远处浇花走动,便说:“木儿。我不希望你入宫,与那群苍蝇们认识。”

    原来那些人在他眼中是苍蝇,之前听人说,长乐公主与顾止有绯闻。乔木心下便藏了疙瘩,便试探性问道:“莫非长乐公主在夫君眼中,也是苍蝇吗?”

    顾止看了她一眼,手指反扣住她五指,将她的小手包在他掌心,“是,当然是!太后,长乐公主,于我心中,全是苍蝇烂屎!”

    顾止边说边眼光厉了厉。虽说得很温和,声音也低,可是却隐着一股仇恨,隐着千钧的力,乔木内心一暖,“夫君,既然是苍蝇烂屎,夫君就犯不得为苍蝇烂屎动怒!哪天,让妾身带着苍蝇拍与簸箕,将她们一并打死扫进去,就好了。”

    她说这话只是想逗他一笑,谁知他听了,脸上没半丝笑意,眼中射出剑芒般的犀利,握她的手也紧了紧,说:“放心,会有一日,让这些苍蝇烂屎全然消失,眼不见为净!”

    她惊了惊,不觉抬头凝视他们,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询问目光,便抚了下她的脸,笑道:“好了,不提这个了,走,我们去吃粽去。”

    顾兴与顾叶两个庶也在,顾叶见了顾止,冲上去搂紧了顾止的脖,直唤道:“二哥你可来了!吃粽!吃粽!”剥了个蛋黄粽,塞到顾止嘴中。

    顾止抱起了年仅五岁的顾叶,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好,叶儿也吃。”

    顾兴却很恭敬地对着顾止乔木拜道:“顾兴见过二哥,二嫂。”

    顾止拍了个顾兴的肩膀,说:“三弟喜欢吃哪种?让二哥帮三弟挑去。”

    顾兴说:“顾兴不挑食。”又看了看乔木,“二嫂喜欢哪种?顾兴亲自给二嫂挑去。”

    乔木说:“我喜欢吃鲜rou与豆沙的。”

    顾兴便挑了两个:“给,二嫂,这是鲜rou,这是豆沙。”

    于是大家便坐定,吃了起来。

    这时,顾香过来了,她身后跟着顾嫣,“人都齐了,怎么不见大哥大嫂?”

    顾止说:“香儿,你忘记了?大哥大嫂喜欢到清园里边吃粽边听戏,这会儿,正与母亲在一起呢,母亲也极爱听戏。”

    顾香便说:“那我们过去凑个热闹,也去听戏去。”

    顾止看了乔木一眼,不知乔木喜欢不喜欢听戏?

    顾香拉着乔木的手说:“二嫂你就一起去吧,你不去二哥也会不去的。”

    一句话说得乔木面红耳赤,顾止笑着用手指戳了下顾香的额头,“你这丫头,竟打趣起二哥来了,竟说二哥是老婆奴了?”

    顾香说:“嫣妹,你说是不是?自从我们的二哥娶进了二嫂,二哥是军营也不去了,酒也不去喝了,meimei记得二哥过去,是最喜欢与几个少年将军们,一同喝酒的。却将他们都推了个干净,只留下来成天陪着二嫂,二哥还说不是老婆奴?”

    原来还有这事,乔木心里很惊喜,顾止原来这么在乎她。

    顾止笑笑,也不否认:“既然你们如此说,我们就都去找大哥大嫂耍吧。”

    于是,众兄弟姐妹们便一齐朝清园走来。

    清园乃是顾若芷嫁进来之后,特意令人修缮的,本是她与她夫君二人独乐,后来她夫君顾荣扶了两门妾室,妾室便也可以进来。顾若芷为了不让妾身在她的园里随意进出,便时常让父王母亲都过来,兄弟姐妹都过来,好将清园弄得挤挤的,于是那两门妾室自动便不愿意来了。

    每逢节日,顾若芷在与顾荣来清园摆宴赏玩之外,还会邀上婆婆博小玉,用意只有一个,因为博小玉也是对姨娘妾室一流深恶厌绝的,所以有博小玉在,顾荣的妾都不敢过来。于是若芷便落了个耳根清静。

    这不,端午佳节,一边是摆宴喝粽,一边是戏班过来,博小玉与顾若芷都是达官贵人出身,很少看这种民间的戏,所以一看便十分喜欢。只不过顾荣有些厌烦罢了。

    顾荣平时有事没事会偷偷地去逛青楼,对这类民间的戏,早就耳熟目染了,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兴趣。

    而此时,顾止一行人便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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