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造因得果
无冷冷看了眼地上的残肢，余光斜瞟向壮汉，寒声问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壮汉被其骇人的气势所震慑，不禁浑身微微有些哆嗦，结结巴巴着回应道： “是我干的……” 无冷哼一声，缓缓蹲下身子，将手轻轻搭在老伯仅存臂膀的脉搏上，微微探视了一番。 对方的气息虚弱亏盈，已然浅薄至几乎令人感觉不到的地步，显然是命不久矣，再也无力苟活之态。 无眼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触动，手掌高高抬起，狠狠径直击打在了老伯的胸口之上。 老伯闷哼一声，在硬受了这一掌之后，眼睛猛然一瞪，全身微微抽搐了两下，终于结束了这惨绝人寰的痛苦折磨，咽下了喉中的最后一口气。 无徐徐起身，侧目看向身后颤颤巍巍的壮汉，淡淡道： “我似乎早就和你们说过，不要折磨虐待这些人，将他们安安稳稳的押运回去即可。” 壮汉闻言打了个激灵，吱吱呜呜的小声回应道： “没错，您先前确实这么说过。” 无缓缓向前两步，移至几乎与壮汉只有一肩之隔，双眼如刀，凛然直视着壮汉胆怯的双眸，一字一字，淡淡道： “但你似乎并没有将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亦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有将我本人看在眼里。” 壮汉身子剧震，惊吓得高呼一声，双腿不觉有些发软，径直跪在了无的身前，头颅一下一下的接连磕在地面之上，口中呜呼着讨饶道： “小的不敢，请大人饶命啊！” 无冷眼俯视着跪地求饶的壮汉，轻蔑的冷笑一声，缓缓道： “哼，源力者中居然会生出你们这些欺凌仗势的败类，空有一身傲人的源力，却偏偏只有胆子欺辱这些普通人，今天若是再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日后你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生罢了！” 说话之间，手中光晕一闪，一股股死寂森然的黑气缓缓附着于右手之上，蒸腾出一阵阵寒得刺骨的凛冽气息。 壮汉见状却是大惊失色，面上汗流如注，宛若刚刚被人当头淋下了一盆冷水一般，手足无措的急促向后挪动着身体，或许是过于恐惧的缘故，脸上已然扭曲到五官微微有些移位，口中呢喃着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身子巍然不动，整个人冷若一柄寒光烁烁的宝剑一般，低沉着语气，淡淡道：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便再无反悔的余地，你既然敢当众忤逆我的意思，我便当你事先做好了为此负责的准备，自古杀人偿命，不管是源力者亦或是普通人，都不能例外，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似你这般仗势凌人之辈，眼不见为净，你准备受死吧！” 壮汉看着无毫不动摇的杀戮之色，甚至已然没有一丁点可以为之周旋的余地。 眼见生死关头，壮汉索性一股脑儿的将能想到的狠话尽数说了出来： “我是直接隶属于显尊城城主手下，你还没资格直接杀我，如果我死了，城主他一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还请无大人三思而后行啊！” 无闻言一愣，神色又不觉寒了几分，右手轻动，森然的黑气脱体而出，宛似捕食狩猎的巨蟒一般，一窜而出，霎时间已紧紧附着于壮汉的身上。 伴随着无微微抬手的举措，壮汉也被缓缓牵引至半空之上。 周遭的浓郁黑气，就像是千万只毒虫恶兽一样，猛烈地侵蚀啃咬着壮汉的rou体凡胎，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席卷全身，整个人却是生不如死，只能无力的蠕动挣扎着。 无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凛严的狠厉之色，淡淡道： “你如果临死前拼尽全力、奋起反抗，我还会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却拿出显尊城城主来打压我，哼，在我眼中，你也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我杀了你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自不需你多言，似你这样的垃圾，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话音刚落，抬起的右手微微用力一拧，瞬时之间化掌为拳，顺势紧紧一握。 只见半空之中附着于壮汉身上的黑气，骤然间四分五裂的爆散开来，宛若一个个利刃尖钩一般，钩挂着壮汉的皮rou，伴随着一道响天动地的哀嚎声，使其整个身子尽数碎裂开来，爆裂作一片片残渣rou末。 一时之间，本来魁梧壮硕的一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化作了一滩rou泥。 天空中下起了一场猩红的血雨，“嘀嘀嗒嗒”的垂落在草地上，清风微拂，一阵阵脓血的腥臭味随风荡散，周围众人不禁面色微变，均是有些隐隐作呕。 无轻掸了两下身上沾染的灰尘，冷眼向着四周徐徐扫视一圈，却又只是默默的凝视着，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剩余的持刀者面上均是一副惊悚至极之色，目光左摇右摆不定，不敢与无进行丝毫的对视，当下不再做丝毫停留，有些急切的催促着所有人开始赶路。 一众普通人却也是神色惊愕，在一番催促之下，脚步不停，开始动身启程。 毕竟，这可是陨落了两条人命的地方，就算是肯让他们在此地修整片刻，心理上也会下意识的予以拒绝…… 慢慢的，一伙人渐行渐远，拖沓着异常沉重的脚步，缓缓消失在了原野的尽头之处。 只不过，与来时相比，这支队伍却是显得格外寂静，少了许许多多的嘈杂啸叫之声。 除了无之外，每个人纷纷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内心。 一个个只顾着低头默默前行，竟全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兀自沉吟着属于自己的心事，任谁都不敢随意的多口多舌，生怕稍有出错之处，便会如壮汉一般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另一边，木子辰与叶全仍旧纹丝不动的站立在原地，怔怔出神的凝望着缓缓远去的众人。 良久，伴随着一声哽咽轻吟，木子辰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沉默的僵局。 木子辰颤颤巍巍着说道：“这就是上古之时，源力者与普通人共存的真实局面吗？” 其声音嘶哑无比，话语中包含着深深地触动及无奈，仿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适才所看到的一切。 叶全感慨万千的轻叹一声，扭头向着木子辰徐徐说道： “自古以来，人心和人性就是最易善变的存在，当一个人手握千钧之力，凌驾普通人之上的时候，内心深处所积压的兽性、贪婪、欲望便会接踵而至的一齐涌出，能抗拒这股诱惑的人并不是没有，只不过少之又少而已。在那个时代，于大多数源力者的眼中，所谓的普通人，也只不过是和猪马牛羊同样的牲畜罢了……” 木子辰目光冉冉移向叶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悲怆神采，低沉着语气徐徐说道： “所以说，正是因为历史上存在过的此等局面，在如今这个时代，离世界才会对源世界如此提防抗拒吗？” 叶全微微点了点头，面色却是显得有几分莫可奈何。 木子辰似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声音竟是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脸上满是一副情凄意切的模样，低缓着语气，徐徐说道： “在离世界之中，有一个劫源组织的存在，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叶全闻言身子一怔，似乎完全没想到木子辰会突然提及起这一茬，当下出言应和了一声，淡淡道： “你指的是付轩用来做活体实验的那个神秘组织吗？虽然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但我还是略有耳闻，焦皓楠他们回来后曾特别向我通报过。” 木子辰声音中却是莫名的夹杂了些许哭腔，一双眼中宛若有晶莹的泪光闪过，婆娑的双眼淡淡直视着叶全，幽幽道： “在那个组织当中，同样有一位饱受源力者迫害的老者，他的名字叫做‘韩启明’，他在身死的那个晚上，给我讲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悲痛经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仇恨，他开始致力于研究源力者，想要借此一举摧毁残酷的源世界，甚至之后的付轩、穆虹等人都不止一次的告诫我，源力者只不过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而已，起初我还不以为然，潜意识中觉得是劫源组织的想法过于极端，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倒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历史的长河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所有人眼前，既然有前车之鉴，便不得不加强手段、防范于未然。” 叶全轻轻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徐徐投向远处，双手背负而立，缓缓道： “所以我才经常说，这时间并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之分，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会有可以支撑其存在的道理，没有人有对错之分，只不过每个人的目的和追求迥异不同罢了……” 木子辰徐徐踏前两步，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叶全，掷地有声的问道： “说了这么多，又看了这么多，你带我来看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看不出它和事情的真想有哪些联系。” 叶全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 “所有事情的发生都会有一个起因存在，接下来，故事才要逐渐步入正轨，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吧！” 说话之间，叶全振臂一挥，整个空间却是揉碎破裂一般，逐渐化作星星点点的碎屑，手中交错纵横，而这点点碎末也随着叶全的举动再一次凝聚重组起来。 木子辰诧异的向着周围看去，眼前已然是翻天覆地的另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