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想吵架
温文一瘸一拐地到了洗漱间,往脸上泼了些许的冷水,让头脑更清醒一些,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颊有些微红,没有其他的异样。 看来,病的并不算严重。 下楼之前,温文翻出一个月前回人民医院体检时,偷偷找出医生开的一些降温的药,微微加了一点的药剂,喝了下去。 脚上的那点青肿更是不值得一提,只要穿好袜子,走路不要表现出来,那是谁也看不到的。 当温文表情镇定自若地走下楼时,莫子谦正摆着早饭。 温文看向餐桌,今天的早饭难得会有油条、胡辣汤、八宝粥、豆腐脑、卤蛋,样式挺多的。不过,莫子谦不是一直说油条不好,油脂太高,发面的发酵剂也对身体不高,属于垃圾食品,不让吃的吗? 对上温文疑惑的眼神,莫子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指着早餐,解释道:“昨晚我喝多了,今天早晨也起床迟了,就没有做早饭。这都是让小五临时买到,也不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就什么都少买了点。凑活着吃一顿吧!” 温文倒是不存在凑活一说,以前她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早饭那是能免则免的,虽然现在人都知道早餐的重要性,但温文一个人散慢惯了,也就不注意这些了,还觉得挺好的,不吃早餐,又省钱又省时又省力,太太划算了。 也就是这两三个月被莫子谦惯的娇气了些,每天一日三餐,十分的准时,又味道不错,才让她好久没有尝到胃疼的滋味了。 想到这里,想到昨晚的失眠,一时间,过去和现在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多她以前不注意的细节,都一一摆在了眼前。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一点一滴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她都怀疑,自己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时,还能不能自力更生,存活下去了。 莫子谦担心的目光出现在温文的眼前,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道:“阿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大清早,就站在这里发呆。” 温文的思绪如潮水般涌退,眼前又恢复了清明,微翘着唇角,道:“没什么。就是看着这些小吃,突然想起了不少的往事,我以前每天早晨都吃着这些早饭。只是,每次都吃一碗,不像现在这样奢侈,一下子就摆了这么多种让自己选着吃。” 莫子谦眉头微皱,双手搭在温文的肩膀上,低着头,视线追逐住温文的目光,认真地说道:“阿文,你这是嘲讽我们的生活过于奢侈吗?” 温文抬起眼眸,有些受伤地看着莫子谦,嗤笑道:“阿莫,我不过是有感而发,怎么就成了嘲讽了?是你太敏感了,还是我显得太神经了?” 莫子谦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他昨晚并没有像林威一样醉成一摊,还是让小五把自己接回家了,但从中午喝到晚上,仍旧是喝多了。 宿醉,让他头痛得早晨都没有按时起床。之后,又闻到自己一身的酒味,洗漱了半天,才洗去。 房间里也到处是难闻的酒味,现在还开着窗户,晾着气味。 原本头就有些晕,不是很清醒,还一直担心温文上班迟到,没有早饭吃,叫了小五送饭过来,这是他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的了。 结果,就听到温文这样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什么叫奢侈,这一桌子的早餐才多少钱,都比不得每天他费心费力做的一样东西。光冰箱里的牛奶一杯就比这些垃圾食品都贵多了! 真是不是好歹,不知所谓,不懂装懂,无知者无畏! 莫子谦身体里仍未消散的酒精涌上来,刺激得他情绪有些失控,双手下意思地加大了力度,最后一丝理智把他牢牢地拴住,语气僵硬地说道:“阿文,一大清早,我不想跟你吵架。这一桌子的东西看着多,却不值几个钱。如果你有心,去冰箱里翻看一下里面的食材,就会发现,随便拿出一样东西来,都比这些垃圾食品要贵很多。人,不能目光短浅,更不能太无知,知道吗?” 温文瞪大了眼睛,努力把鼻尖的酸意压下去,眨巴几下,把眼泪逼回去,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莫子谦对上温文沉静的如一潭古井般的瞳孔,理智慢慢地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伤人。握着温文双肩的手,如碰触到了火红的烙铁般烫手,赶忙收了回来,扭开头,有些心慌地说道:“没有了!” 温文让过莫子谦,坐在餐桌上,开始慢慢地吃起了早餐。 一碗,两碗,三碗,…… 温文一口气把桌子上的三碗早饭都给喝得一干二净,至于油条和卤蛋,倒是没有动。 莫子谦在一旁看着都替温文胃疼,可是,张张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将近三个月来,餐厅第一次出现了冷场。 温文吃晚饭后,擦了一下嘴,说了一句“我吃完了”,看也不看莫子谦,就上楼了。 莫子谦看着温文离开,也上了楼,徘徊在温文的门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时候,装修太好了,也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只有一道门之隔,莫子谦在外面纠结着,而温文则爬在马桶上,痛苦地捂着肚子,不停地呕吐着,面上除了泪水,就是通红,额头都狰狞得冒着几根青筋。 直到,温文开始吐酸水,再也吐不出东西了,才站起来,动作迅速地把自己洗漱干净,从医药箱里翻出止痛药喝了两颗。 然后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抬手间,肩膀传来阵阵疼痛。 温文侧头看看了上面的青紫,便面无表情地继续穿着衣服。 莫子谦在楼下已经穿着整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先行离开,而是在客厅坐着,听到温文房门的响动,抬头带着几分焦急看过去。 温文察觉到莫子谦的目光,握着手提包的手紧了紧。她不想跟莫子谦吵架,明明昨天才做了决定,要把一切都坦白,然后跟莫子谦好好地过日子。
但,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控制,走向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是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差距和不合适终于暴露了吗?是两个人多年各自的生活习惯终于因为不同而出现摩擦和分歧了吗?还是莫子谦已经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失去了耐心?…… 许多悲观的念头一时间涌上来,像滔天的巨浪要把她弱小的存在彻底淹没。外加上身体的各种不适,让她已经疲于去考虑莫子谦的感受。 温文勉强绷着面容,无视身边欲言又止的莫子谦,坐上小五的车子,上班去了。 今天,对温文来说,注定是一个倒霉日了。 今天早晨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她肯定要迟到了。一进公司的大门,正好碰到几个经理正在临时检查,大门口正站着好几个迟到的人,个个都低着头被训着话。 看到温文进来,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 脸色苍白的温文淡定地站在被挨训的行列里,面无表情地等着一起挨训。 几个经理面面相觑,都训不下去话了。 冷风吹来,穿着棉衣、羽绒衣的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偏偏只穿了一件轻薄羊绒大衣的温文站的比谁都直,动都没有动一下。大家看着她穿的这么单薄,都忍不住自己打一个冷颤。 几个经理一摆手,甩了一句“这个月的全勤奖全部扣除”,就让人都回去上班了。 上午,温文的脑袋一只晕晕乎乎的,手一摸,温度又高了起来。翻翻包包,找出里面的退烧药,拿过杯子,才发现没有了水。 温文起身去倒水,回来刚坐下,坐在她对面的马小桃就皱着眉头,叫住她,问道:“你的裤子怎么了?” 温文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没什么问题呀?!疑惑地看向马小桃。 只见马小桃拍拍自己的肚子,又拍拍自己的臀部。 温文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后的裤子,只感觉到一片潮湿,手抬起来,带着淡淡的血色,还没等她反映过来,肚子一阵熟悉的绞痛,然后就感觉下身涌出不少的东西,好像失禁了一般,腿间一片潮湿。 温文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来例假了。只是她自从出过事之后,例假就一向不准时,这次更是在医院醒来之后都没有来过,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会有例假这回事。 只是,这次怎么没有往常那样疼呢?害得她都没有注意到。 视线对上桌子上的药片,这才慢慢回忆起来,自己早晨喝了止痛片。那本就是为了例假来时自己忍受不了,才准备的。没想到,自己忘记了例假的存在,身体却记住了止痛药和例假的睦邻友好关系。 温文直接解下身上的羊绒大衣,在腰间系了一个结,站起来,跟马小桃比划了一下卫生巾的样子,问道:“你有备用的吗?” 马小桃紧盯着温文腰间的羊绒大衣,像被人偷了心爱之物一般,心疼地低吼了一句:“我的Guc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