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杜海的心思
杜海一想到温文现在病的都没有精力伪装自己了，就只觉得心里火急火燎的烧着，快速地起身，交待温文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你！” 温文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不明白怎么回事，傻傻地问道：“啊？你过来干什么？” “我能过去干什么？你生病了，我得带你去医院看病呀！”说话间，杜海已经穿戴好了，手放到门把手上准备出门，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转身返回到洗漱间简单洗漱了一番。 温文勉强支着应着电话，现在已经脑子木木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奥！” 杜海拿起手机，就冲出了房间，往外跑着边对温文说道：“小文，你不要睡着啦！要不然，你先起来去把门打开，我十五分钟就到了。” “恩！”温文只是机械地应了一声。 杜海这边往外跑，碰到晨练的杜母，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听到。 现在他的耳朵里都是手机话筒里温文急促的喘息声，手紧握着手机，明明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一点都没有主动挂断电话的意思。 杜海其实也意识到了，温文这会儿可能已经昏迷了，不然，不会一直开始手机的，以往的她说再见说的十分的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更不喜欢玩暧昧。 这时的他，却有些魔怔了，明知道，通着电话，也没什么意义，但听着温文的喘息声，就仿佛一直回响在耳际，回荡在心间，从未觉得自己和她这样亲近过。这种亲密，让他舍不得就这么快地消失，就当是成全他最后的一丝眷恋吧！ 而温文这个时候，也早就顾不上这些了，手机落在枕头上，沉重的脑袋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总觉得有种下坠感。眼睛即便是闭着，仍有天旋地转的错觉，又感觉眼皮很重，眼前都是无边的黑暗，自己想努力挣扎着，却全身都被重重的的枷锁束缚着，无法挣脱。 很快，就意识模糊了。 杜海一路快车，十五分钟的路程愣是十分钟就赶到了，幸亏还没有到上班的点，早晨的车辆不算多，交通还是比较通畅。 杜海随便停下车，就往温文的出租屋那里跑，边跑，还在电话里不停地唤着温文的名字，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杜海抱着一丝侥幸，跑上楼去敲门，敲了好几下斗没有反应。 杜海急急忙忙地又跑下楼，去找房东要钥匙。 温文出租屋这边的情况，杜海还比较熟悉的，这两三年来过不少次，跟这里的房东也能算是混了个面熟。 杜海一大清早地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着急地敲开了房东处的房门。 出来的是房东大婶，神情十分不悦地问怎么了。 杜海忙解释说温文生病了，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还把一直在通话中的手机让房东大婶听。 温文一直在这里住着，一住就是三年，每次房租和水电费之类的都交的十分痛快，人还比较安静，从来没有给房东找过什么麻烦，是房东们最喜欢的省心省力省事的好顾客。 房东大婶也知道温文一个人住，平日里很少带人回来，这次不在家很长时间了，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万一人真的一个人在房间里病得不省人事了，还真得让别人管管。不然，自己也是落不到轻松的。 房东大婶的睡意也被惊跑了，回身到房间里找了钥匙，就跟杜海上了楼。 温文的房间里因为一个月没有住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又潮湿，又带着刺鼻的灰尘味。透过中间隔断的小门，看到地上的行旅包和卷成一团的床单，散着几张废旧报纸。 杜海匆匆跨过这些东西，进了小门，只见温文趴在床上，头歪着，手机就落在她脸庞边。 而她人正满脸的通红，红的都有些发黑了，呼吸粗重，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好像正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杜海心神一慌，疾呼了几声“小文”，跑上前，又轻推了几下，见人还没有反应。 半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翻过温文，抬手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手指上传来惊人的温度，不用看医生，杜海自己都可以断定温文已经高烧得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发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肺炎，也不知道…… 心里一阵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惊慌地抓住温文的手，一脸痛苦和惊慌，语无伦次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小文，小文，快醒醒！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是你海哥呀！……” 房东大婶虽然认识杜海，但还是十分尽职地进屋来确认一下房客的情况，怕出现什么意外，例如房客丢了东西赖到自己头上之类的。当然，到他们这里租房子的人家，一般都不算很富裕，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可以丢的。 房东大婶跟在杜海身后进来，嫌弃地绕过那些碍事的东西，手捂着鼻子，试图挡住让人呼吸不畅的潮气和灰尘味。 进了里间，看到温文的情况，意识到温文这是病的不轻，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都不知道什么就开始生病了，看着情形，怕是她半条命都快没有了吧？！ 房东大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心温文的病情，而是担心自己的房子。 这房子呀，如果住过的人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传出了什么不好的风声，以后肯定是会影响租赁生意的。小的说，这房子租不出去，往大的说，怕是会影响整个楼的风水了。这影响了自己房子的行情，就是让自己跟钞票过不去。 这怎么行呀！房东大婶再怎么想看热闹，看八卦，此时也顾不上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房东大婶已经心中有了决定，快步上前，打断了杜海的惊慌失措，十分关切地问道：“小伙子，看小温姑娘这是病的不轻，人都昏过去了，赶紧先把人送往医院吧！不然，拖出什么大毛病，这可怎么是好呀？！小温姑娘还这么年轻，人又这么好，到现在连个对象都还没有。哎，真是个苦命的姑娘呀！” “对，对，要赶紧送去医院！”杜海听进了房东大婶的话，理智慢慢回笼，俯下身，就要抱起温文。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温文本能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杜海，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心安，就感觉到杜海的胳膊正要往她身下探去。 本能地，温文心里开始泛起滔天的惊恐，杜海身上的气息，和那种让她恐惧的碰触瞬间充塞了她的整个世界，更是让她几欲有呕吐的冲动。 原本浑身无力的温文突然抬起了胳膊，用尽全力地想推开杜海，身体拼命地挣扎着，这种透支体力的动作让她身体更不像是自己的了，眼神都有些开始涣散，但口里仍是不住地低声呢喃着：“不要！不要碰我！” 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就耗尽了温文所有的力气，再次冒出一身的汗，脸上更加潮红起来，额头清晰可见地冒着一层薄汗，满脸的痛苦之色，像是在经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对于温文而言，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是她最后的一丝的全力以赴。 但，对杜海而言，不过是轻挠挠而已。 杜海感觉到温文的挣扎，抬头看向温文，察觉到温文更加难受的表情，原本紧闭的双眼这会儿半睁着透出满满的惧怕。 杜海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呀！ 杜海赶忙撤回自己的胳膊，身体往后轻挪了一下，跟温文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感觉到陌生气息的离开，温文的身体意识到危险的撤离，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半闭着的眼睛终于又紧闭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渐渐消散，但身体还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杜海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还是坚持不肯让人靠近的温文，不对，准确地说是不肯让异性靠近的温文，心里翻腾着滔天巨浪。 他一直以为，当年温文拒绝他，用这样的理由，不过是敷衍他。即便温文说的是真的，他也以为只是一时的心理疾病，总会有一天被治愈，没见温文跟正常人一样上班，跟人交际嘛？虽然跟大家都比较疏离但这些都在正常人范围之内，可是温文却连让自己等她的机会都不给。 只是，今天，看着明明已经不省人事，浑身无力的情况下，还在拼命挣扎的温文，这才意识到，温文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无比地坦诚，无比地信任。这么隐私而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时候，就那样轻易地告诉了自己。 而自己还在痛苦纠结中，埋怨地着温文，心里一边喜欢着一个人，却又一边恨着她，猜忌着她。 是的，杜海对温文的感情不一般，但，在明面上，却是一直没有正式追求过她。 李文博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并不知道，杜海其实追过温文。 那是温文刚上班不久的十一过后。 他以为自己对温文不过是一般的同事之谊，为了冷静，强迫自己十一都没有联系过温文。 但，那一周，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心里总是牵肠挂肚，时而兴奋，时而低落，一次酒后跟朋友吐槽，才被提醒，他可能是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