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窗

    忙着陪父母看房，朱珠只给自己高中同窗、蓝颜哥们赵阳光打了个电话，给他留了个手机号，约定好几日后找齐高中的至友，大家一起聚餐。

    隔了两日，一家四口齐动员，到M城看房。到了南山别墅的销房处冷冷清清地，销楼小姐一见四人，笑得格外亲切，还亲自领四人实地参观了别墅区。几经商量，四人看中了别墅区中心，视野极为宽敞的两处别墅，当场签约。同销楼小姐约定第二日付款，办过户。因为是现房，只要装修好，便可入住，现在的M城还没有期房一说。

    选好别墅，朱珠又拉着三人来到与南山一江之隔的市区高档住宅区，这里正好有一处高档社区在销售。

    “不是买了两幢别墅了吗？还看什么高层？”李凤丽逛得有些累了。

    “爸妈的别墅，装修好就可以住。我的那幢……先不着急装修。再说姥姥、姥爷更适合住高层，出入坐电梯方便，而且这里离江滨广场近，最适合老人晨练。”朱珠看了看楼盘概况，选了一处十楼的三居签约。这房子除了可以给姥姥、姥爷居住，也是为了将来儿子能就近上名校早做打算。

    朱建文和李凤丽看着她大笔一挥，买楼象买白菜，相对无语。儿大不由娘！

    算了买房子，也算是保值投资吧。

    想着第二天还得付款办房产证，再则来M城哪有过家而不入的道理？朱珠领三人品尝过江滨酒楼的海鲜后，老爸朱建文先提着水果去奶奶家。而休息过来的娘子军们则兴冲冲地奔向M城商场，打算逛荡购物。

    如今荷包鼓鼓，身体苗条，但凡被母女三人看中的，最终都被她们提到了手里，直到三人的手臂再也挂不下了，才打着出租车回了奶奶家。

    朱珠奶奶家也在M城郊区，曾经的远郊，在如今城市包围农村的大环境下，不知不觉快成城中村了。朱建军文兄弟姐妹五人，他是老大，老二是兄弟，下面是三个meimei。

    朱建文当兵转业留在了L市，老二朱建设在家务农，三个meimei也早已嫁人生子。原本二叔与奶奶住在一个院子，连排的五间房，东面三间住着二叔一家四口。西头二间，则是奶奶自己住。

    三年前，二叔去韩国出劳务赚钱，一年后朱珠的堂弟朱哲，考了自费大专走了。二婶蔡兰芬就带着小女儿朱琴搬到市里租房子住，美其名曰就近方便照顾女儿的学习。

    朱建设在韩国赚的钱也被母子三人挥霍无几，直到七、八年后，蔡兰芬才东拼四凑地在M城里买了间楼房。搬进去没三个月，不知什么原由又被她转手卖了，随后M城的楼价象坐电梯般扶摇直上，她再想买，手中的钱却不够了。

    家家有本难念得经，姥姥家有个啃老、败家的老儿子，奶奶则摊上了个败家儿媳，不会生财也就罢了，坐在家里还不停地败家。

    朱珠奶奶是个要强的人，守寡二十余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到年老时，李凤丽欲接老太太同住，她却不同意。只说从来没为大儿子看过一天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去老大家，最后只得由五个子女掏钱，给她雇了个保姆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朱奶奶倒是不缺钱，几个儿女除了给生活费，最有钱的小女儿还全包了她的医药费和日常支出。每次打开奶奶家的冰箱，总是满满地，牛奶、鸡蛋、水果、鱼、rou都不缺……

    朱奶奶是个老观念，重男轻女，见大儿子全家来看她，还给她买了几件衣服，朱珠又塞给她许多钱，她乐得笑眯了眼睛，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若是朱珠的姑姑们在场，一定要酸上几句。

    第二日付完三间房子的房款，除了一幢别墅的房主是朱建文，另外一幢别墅和高层三居都写在了朱珠的名下。又约信誉好的装修工头谈了一次，相约他完成手上的工程，便给朱珠打电话，商量装修具体事宜。

    一家四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L市，李凤丽抱着包里的房本，看着坐在前排叽叽喳喳闲聊的两个女儿，高兴地拉住朱建文的说，轻声说道：“孩子真是长大了，咱们也开始享福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朱建文回握住老婆的手，“孩子们都出息了！”

    M城到L市的区间BUS里安装有空调，上车后不久，人们大多都在凉爽的空调风中睡去。

    轻轻地将小妹摇晃得头靠到自己的肩上，朱珠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熟悉的青山绿水，飞快地向车后跑去，一辆通过宁城去往俄罗斯的国际大巴超了过去。

    朱珠又想起此刻应该在宁城随兄做边贸的吴浩明，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一如第一次见面般装酷少言，还是正痞痞地同几个哥们光着膀子畅饮冰啤？

    她好想去宁城看一眼他，只是远远地看那么一眼……

    这念头一冒头，就再也按奈不住。正当她胡思乱想这际，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来电显示是L市的坐机号，应该是她的同学吧？

    “回来就给赵阳光打电话，把我忘了？”震耳欲聋的女高音从手机里传来，“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刘海英？”朱珠这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我在从M城回L市的大巴车上呢，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嗯……这样，晚上我请同学吃饭，地方你们选，等我到家再给你们打电话。”

    “一定记得回家电话，千万别忘记了。”刘海英又叮嘱了许久，才挂断电话。

    朱玲打着哈欠坐直身子，“哈啊－－刘海英的电话？你没回来之前，她就来了好几次电话了，她找你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同学在一块聊天罢了。”朱珠淡淡一笑，心里却为刘海英暗自心疼。被自己相恋差不多六年的恋人背叛，那滋味没有几个人能淡然处之……

    时间很磨平一切，想到十年后嫁人生女，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刘海英，朱珠的心才稍稍宽慰一些。而她如今能做得只是陪在好友身边，做个专注的倾听者就好。

    傍晚看着神情焦虑、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刘海英，朱珠只是微笑走上去，紧紧拉住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海英眼圈泛着红，“小猪，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坐在家里，她不敢表现出半点伤心，父母鬓角已经为她添了几许白发

    走在街上，她不敢低头忧郁，生怕流露半点怨妇的模样，再度沦为邻里间的话柄。学医五年，一朝分配还要再花钱……

    家中为供她上学，几乎倾尽所有，分配的事……也只能等秋后卖完粮，再做打算。赋闲在家的她，若再不找好友聊一聊，她真得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