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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石城遇险

    眼前的城主着实从面容上分析不出年龄,只能顿悟出这是位公的。

    城主脑袋上长得并非头发,而是一片根根分明似乌鸦的黑羽毛,看起來保养的不错,油光锃亮。城主脸上长了两张嘴,一张顶额头上呲着大牙,一张顶下巴上还是呲着大牙。城主的眼睛很有特色,一只眼睛黑乎乎的,占脸面积小得可怜,比绿豆大不了多少,而另一只眼就显得很有存在感了,幽蓝幽蓝的大眼珠子直晃荡,我琢磨应该是从某个野兽身上抠出來组装到这张脸上的,这城主的鼻子还算正常,除了鼻毛长得很茂盛外。

    我费了好一会神思也琢磨不出此城主产自哪里,又遗传哪位?更或者这张脸完全是后天组装拼接而成。忒特么有才华了点,忒创新了点。

    当然为了配得上自己那张任谁也模仿不來的脸蛋,这城主的装扮也很考究,一件大氅上展现几十种动物真皮,据我观察有狐狸皮,羊皮,牛皮,犀牛皮,蛇皮,龙皮,老虎皮,还有好像……人皮……等一些列皮衔接而成,真是复杂华丽眩目到极致,这才是真皮大氅吧。

    城主弯下身子凑到我眼前,两张嘴四个嘴皮便一起张张合合,看得我精神错乱。

    他声音时而尖细时而粗犷,“无端闯入地下石林城的人结果只有一种结果,被砍成rou泥。不过你若愿意伺候城主我,等待你的将会是无尽荣光。”他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再凑近我一些,“怎么样,愿不愿意伺候本城主?”

    我往后挪挪,如果我说我愿意我肯定是个变态,我大大方方摇摇头。

    “这么快就拒绝本城主?”他直起身子來,“这样吧,我看你这娃娃长得水灵,不如嫁给本城主做城主夫人你看如何?”

    我快笑哭了,我祖上积压了几辈子缺德事儿啊才为我这个后代小辈修來长得如此愤世嫉俗的夫君啊。

    我坚定不移地摇摇头。

    城主一下子怒了,吩咐手下将我吊在城中央的石楼上供当地百姓观瞻。我脚下是一滩翻滚着水泡散着白烟的水潭,乍一看去,此水潭境界深奥。

    步生花见我被吊得辛苦,终于弃了面上的石头面具,掌心化出长剑來。

    一瞬间,步生花被城主的机敏属们下给围了。

    这些属下用的皆是同一种暗器,,半透明飞针。步生花并未曾费多少劲便将飞针一一返还回去。须臾间,地面躺了一地插着针头的尸首。

    城主在石楼顶端处突兀延伸的一块巨石上矗立一会,而后缓缓坐于石桌旁,亲自添了两盏血茶,“侠士好身手,先喝杯人血解解乏。”

    步生花一剑将石桌劈成均匀四块,“先将她放了。”

    城主仍稳稳坐在凳子上,只稍一垂首望了眼洒了一地的血茶,阴笑两声道:“不如侠士自己去救人。”

    步生花握着长剑走到我身边,手臂刚触及到捆着我的绳子上,突然单膝跪下,手中长剑清脆落地。他身上蓦地冒出一层层半透明细针。与此同时,插着针头横躺一地的尸首们纷纷诈尸起來,而尸体们身上的针头诡异的不见了。

    城主哈哈一笑,抖了抖一身真皮靠过來,“你刚一进來我就知你來历不凡功力深厚,所以只能用我石林城的独门绝技七步幻移针來对付你。我这七步幻移飞针有些特色,若将飞针刺到对方身上,施针人七步之后飞针会自行返回到自个儿身上。”他回首望着一众属下,“你看看你刚才刺了我属下多少针,这些针如今都返还给你了,怎样?滋味不错吧。”

    步生花一手撑住地,吐了口黑血,“老……苍怎么沒跟我提过还有这样一种变态飞针。”

    “老苍?”城主发问。

    步生花摆出个阴鸷眼风扫他一眼,“等老苍來了,有你好受的。”

    城主不受威胁,于是,步生花同我双双被吊到石楼上。

    步生花低头瞅了瞅看着很有内容的潭水,恨铁不成钢道:“凫苍临走时对你说什么來着,不要你管闲事不要你说话你非得参与参与,人家狮子吃萝卜吃草吃rou干你什么事,这样好了吧,等着喂鳄鱼吧。”

    “鳄鱼?”我晃了晃被吊的身子。

    他再瞅瞅脚下深潭,“这深潭之内养着一头万年巨鳄,虽然瞎了一只眼,但牙口还是不错的。”

    “啊!”我仔细瞅瞅脚下潭水,“谁说的?”

    “老苍。”

    我忒怕鳄鱼,且不说万年巨鳄,就算刚足月的鳄鱼宝宝都能把我吓得连着哆嗦好几天。

    我瞅瞅了自己性感纤细的腿,这下是要活生生被分成两半啊。想那鳄鱼身子一跃跳出几米张口咔嚓一下子将我下半身子咬了去,光留下上半身有什么用啊,难道就为了亲眼欣赏自己被截肢的风采么?

    步生花分析我面部表情分析得透彻,他心有灵犀得回我,“放心吧,全尸是留不成了,但不至于被鳄鱼咬成两截,就你这块头它沒必要分着吃。”

    现在性命攸关啊,步生花居然还能开玩笑,我面部痉挛白眼睇他,“不是中了什么七步八步大挪移飞针了么,你现如今感觉如何?”

    “是七步幻移飞针。”他纠正我,扭了扭满是针头的身子再道:“沒什么感觉,只感觉浑身发麻使不上力气,身子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城主插了句话,“不急,待会儿你的身子会一层层脱皮再一块块腐烂,但你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这都一群什么人啊!

    潭底的水越发沸腾得厉害,貌似丢个鸡蛋立马能煮熟。一阵水光波动,水底蓦地跃出一只巨大鳄鱼头來。果真瞎了一只眼,只是这鳄鱼块头太过巨大,别说将我咬成两截,就算此时将我同步生花一并吞了也只够它勉强塞牙缝的。

    鳄鱼的大尖牙离我越來越近,此时除了给他数数牙好像沒别的事情可做了,我觉得生死关头我一下子淡定了,又觉得自己纯属吓傻了。

    巨鳄未曾将我们拽近嘴巴,千钧一发之际,步生花怀中蓦地飞出那把桃花扇。桃花扇一扇子将鳄鱼扇回潭底。

    这扇子关键时刻英勇救主,果真绝世宝贝,不盗过來我死不瞑目啊。

    步生花却温柔望一眼桃花扇,“被吓到了沒?从小你就怕长得丑的东西。”

    桃花扇自行于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好像再同他做精神交流。

    此时,潭底巨鳄又跃出水面活动,眼看着就要葬身鳄鱼口,扇子又一扇,将鳄鱼扇个跟头。

    一旁杵得端庄的城主再也按耐不住,炸了炸头顶的羽毛,凑过來盯着桃花扇仔细研究。

    潭底巨鳄是个颇具执着精神的鳄鱼,再被掀翻了好几回合的情况下仍扬着脑袋來惊吓我们,好像不将我们吞了不罢休。

    桃花扇于空中飞出道幽美弧线,再将鳄鱼掀回去。

    插满针头的步生花看起來很得意,“怎样,我的扇子很勇敢吧。”

    我快哭了,我说:“忒吓人了,死都不让人死痛快,你跟你扇子商量一下要么让它直接将鳄鱼扇死,要么别让它扇了直接让鳄鱼将我吞了,这么一会功夫体验了好几回生死瞬间,我这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这就好比被压到刑场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本做好赴死的准备,突然,侩子手手中高高扬起的砍刀再离死囚犯脖子一寸方位停下,侩子手说了句等一会啊我看这刀有些钝了等我磨会儿刀再砍啊。

    犯人很痛苦,待侩子手磨好了刀刚将刀刃逼在犯人脖子上又顿住,侩子手说你再等会啊我觉得这刀还是有些钝我再磨一会啊。

    倘若能想象到犯人内心承受多大的悲愤,就能想象我此刻正在承受的煎熬。异曲同工。

    赴死的勇气真不是那么好积累成的。

    步生花同桃花扇交流了会儿,潭底一阵水波声响,那头巨鳄又跳出來活动了。与此同时正要扇风的桃花扇被城主一个掌心吸力吸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痛快的死一回了。

    可怜我临死一霎那间想得是我终是沒将一汐男神给扑倒啊!我闭着眼也不能瞑目啊。

    沒有想象中疼得死去活來的感觉,脚下哗啦水生巨响,低头一瞅,巨鳄未瞎的那只眼睛上被一根铁筷子插得忒深。

    这是彻底瞎了啊,插着筷子的鳄鱼于潭底翻滚着,再也沒心思跃起來垂涎我们。

    这是哪位插得如此精准?我抬首望见对面的石楼上端端立着个罩着石面具的男子。他凌空飞了过來,落在石楼边沿。

    男子袖口落下一团白,白团愈发大了起來,竟是肥狐狸。

    肥肥蹦到我肩上搂着我脑袋安慰我,“老大不怕,鳄鱼瞎了,不会再來生吃你们了,恭喜恭喜你们沒死成。”

    肥狐狸的毛爪子正堵着我的鼻孔,我甩甩头也沒甩掉,又怕甩得太过用力将它甩到深潭去喂鳄鱼。好在它堵了我一会便跳到步生花身上,它自步生花胸口拔下一根针,咬文嚼字道:“呀,花花,你如此这般造型看着好有情趣,不过你应该很疼吧,疼到**了吧……”

    ……

    城主面露疑虑,一大一小的眼珠子一阵晃荡,望着端立于眼前的面具男子,“你……你是?”

    面具男开口道:“将七步幻移针的解药交出來。”言罢,一挥手,我同步生花便被他的掌力安全带至他身侧。

    这声音好熟悉啊。

    城主似乎有些激动,头上的羽毛炸了炸,“你是……”

    面具被男子摘掉,我同城主皆睁大了眼睛,城主蓦地跪地道:“属下参见石王。”

    我一个激动拍了拍身侧的步生花,一不小心将扎在他肩膀的针头往rou里推进几分,“凫苍,居然是凫苍,石王竟然是凫苍!”

    步生花疼得呲牙花,“所以,我一点不担心咱们会死在这儿。”

    我高兴得再拍拍他,“怎么不早说。”

    步生花疼得翻了白眼,将我给我他拍近rou里的针头拔出來。

    此时,石楼上下一众居民皆停下手中的活儿,一并欢呼跪地,“参见石王。”

    凫苍丢了手中面具,面无表情道:“起來吧。”

    城主自是摆了个盛大欢宴,凫苍身披暗纹黑袍端坐于宴首。解完毒的步生花正专注得品尝石林城的地下特色。由于不知参宴上哪盘rou食里面掺杂了人rou,所以大家很自觉集体吃素。

    肥狐狸见百道菜肴唯独不见鸡腿,他跳到凫苍面前,一只爪子顺顺发型,颇高冷的态度,“老苍,我要吃鸡腿。”

    凫苍轻飘飘瞥城主一眼,城主嗓门一吼吩咐下去,“杀鸡。”

    由于地下石林城不分白昼黑夜,我们权当黑夜了,晚宴罢了打算休息一晚再行赶路。

    我们因是石王的贵客,自然不用再罩着面具,于是大摇大摆到街上考察民俗。

    全城居民对我们很恭敬,我们行至哪里居民们便自觉退开让路。

    我问步生花,“既然凫苍是石王,为什么我们刚进來时要罩上面具啊,直接让石王吩咐下去杀鸡杀牛迎接贵客不就好了么。”

    步生花是这样解释的,“老苍很低调,不愿用身份來压人,他本來不打算露面,打算同我们一样罩个石头面具赶去石林边境同咱们汇合,不曾想你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來,他是被你逼着亮出身份的。”

    我突然觉得我这风波惹得好,若是不曾惹出这些麻烦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看似低调内敛的凫苍实在忒低调内敛,好歹一方王者啊,整日好似跟班伙计似的。

    听一只穿山甲精介绍,城中有家驴老大茶肆生意火爆,我揣着好奇心邀请了步生花并拖着肥狐狸來此听书品茶。

    我们进入驴老大茶馆,便有两只正在进化阶段的大白鹅精将我们引至贵宾席。终于明白此茶馆为何叫驴老大了。因说书先生是只驴,不,是只驴头人身的驴精。听闻驴老大的母亲是头纯种驴,父亲是个纯种人,他自诞生來便这幅驴头人身的造型,无论怎样进化都进化不好。

    大家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何况驴老大讲书讲得生动。

    此场正是驴老大讲述地下石林城之霸主,,石王的一段精华评书。

    只见驴老大竖直驴耳朵,一拍石桌上的惊堂木,驴声驴气道:“话说地下石林城八百七十六年,莫测黑潭底飞出一人,此人剑眉星目,端得沉稳霸气,更是话语及少,孤家寡人。谁也未曾料到,此人一出,全城宿命随之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