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刘氏纵火
傍晚，离家多日的林得寿也回家了。一到家看见刘氏就数落林小花：“这小蹄子，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了，老子养她这么大，拿点钱还得看着她的脸色......” 刘氏哇的一声扑到林得寿怀里，不停的捶打他的胸：“你个没良心的，几天几夜不着家，咱娘俩被欺负了也没人撑腰，呜呜，你是怎么当人家爹的，女儿受了委屈你也不安慰安慰，还在背后说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了你个混蛋玩意儿，呜，呜呜......” 林得寿被刘氏的哭声惹得很不耐烦，这声音比怡红楼的香香粗多了，还那么大声。一把推开刘氏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刘氏擦干眼泪，稳了稳心神才把林小花被林大妞害得降级、要银子不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下意识的隐瞒了自己设计林大妞当丫鬟的事情，只是说林大妞被林小花邀请去朱府，却设计陷害林小花。 林得寿听完，别的没说呢印象，只问道：“大嫂家真有很多钱？”。 刘氏几乎要吐血，说了这么半天，他一点也没提自家闺女，反而关心起旁人的事。不过这样也好，林得寿出头，让张氏一家出出血也好。便点了点头：“大妞这小妮子一伸手就是二十两银票，这么多人看见，怎么会有假？” 林得寿一看刘氏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大妞这样做也太不顾亲戚关系了，小花好心好意请她去朱府玩，她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陷害小花。小花无辜的降了分位，少了月银，这事情大妞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走，咱们现在就去！” 一天时间看见刘氏两次气冲冲的上门，是个人都会心情不好。张氏立在院子门口，挡着不让进。林得寿嚷嚷开了：“大嫂，咋的，有钱了就不认亲戚了？” “亲戚？”张氏哼了一声：“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吗？见着兄弟有钱就不顾脸面的硬要，怎么，现在连寡嫂也要欺负了吗？” “我们怎么是欺负你，是你家大妞做事情不地道，害得小花被贬，还少了月钱，你说，该怎么赔？” “我赔？呸”撕破了脸皮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家黑心眼的娘们对我们大妞做了什么？” 林得寿一愣，回头看了眼刘氏，刘氏鼓足勇气：“我、我做什么我，大妞不是在家好好的吗？” “好好的？”张氏抱起膀子：“当丫鬟了还是好好的？我好好的闺女成了奴籍，这就是你二伯母说得好好的？” 张氏又将视线转到林得寿：“还有你，刘氏一咧咧，你就大张旗鼓的来要银子。你对得起你大哥吗，啊！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们一家，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现在你大哥走了，他留下的妻儿你也好意思欺负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林得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记忆里一直柔声说话的大嫂联系不起来。 可张氏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回忆，指着回老院子的路说道：“老二，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大嫂，你立马给我回去，咱们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还要胡搅蛮缠，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刘氏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林得寿一把拉住她，深深看了一眼张氏，硬拖着刘氏走了。 围在饭桌上的五个小孩子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动筷子。大妞心里明白一向柔声细语，与人为善的张氏要说出今天这番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为母则强，她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真正意思。 大妞摸了摸小宝和三妞的头：“你们长大可一定要孝顺娘啊。”。 他们俩都还迷迷糊糊的不太懂，却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大妞、二妞和大宝三个大的视线相撞，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顿饭吃得很轻松也很温馨，大妞都不知不觉多吃了几碗。 又说刘氏心有不甘的回到家，今天两次都是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惹来李氏和林得寿的责骂。偏偏林得寿还警告她不要再去招惹张氏一家，让她感觉去做饭。 刘氏气冲冲的坐在灶下烧火，心里想着小花哭得凄惨的模样，不由得心里阵阵的疼。视线一转到油灯上，心里便有了主意。你不让我快活，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第二天，刘氏早早的去了镇上，买了一大罐的灯油，用布包好，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回到了家。 是夜，趁着林得寿熟睡，刘氏抱着一捆稻草，提着灯油，来到了大妞家的后墙。 因为觉得稻草扯散了，满地都是。张氏嫌邋遢便把稻草放到了后墙，柴房里尽是些硬柴，这倒是方便了刘氏。 刘氏把稻草铺好，浇上灯油，掏出火折子吹燃，心一横，就将火折子扔进了草堆。 刚好，三妞吵醒大妞说要尿尿。大妞起来，迷迷糊糊的给三妞把完尿，正准备往屋里走，忽然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这倒也是得益于她上辈子眼睛近视，鼻子倒是灵光了很多。又忽然觉得“噼啪”的声音很近，这才站在院子里看了看。一看，屋顶上的茅草都燃起来了，大妞吓得一个激灵，瞌睡马上就醒了，赶紧冲到屋里大喊：“快起床，着火了，着火啦”。大妞把小宝和三妞提溜到院子里，叫醒二妞，又赶紧去拍大宝和张氏的门。众人的动作都很快，但火势也不慢，只拿了一件外衣，火势汹涌，再也无法进去了。 张氏哭着喊着要进去，里面是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底，什么都没有了，她拿什么养活孩子？ 刘氏看着大火也吓懵了。她原本是担心冬天的柴禾太润点不起火，才倒上灯油，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可没想出人命啊。可谁想，稻草本就易燃，加上浇了灯油，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将房顶上的茅草也点燃了，火势也一下子蔓延开了。听到张氏的哭喊声，刘氏才猛然惊醒，以为有孩子被烧死了，赶紧扯着喉咙喊道：“快来人啊，着火了，出人命了，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