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人生的低潮

    “喂，小弟，你在哪儿了，我在镇上了，”莫小兰到达镇上之后给莫小弟打了个电话。

    “姐，哪儿有那么快啊，你在那等我，到了我打电话给你。”

    “好的，你快点啊。”

    莫小兰挂完电话，在镇上的奶茶店点了杯奶茶，提着一大堆东西，在那等莫小弟。其实，不是她想喝奶茶，是她怕提着一堆东西站在大街上被人关注，哪怕人家没什么恶意，但是旁人的眼神，也会让她分外在意。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只觉得心里压抑万分。

    喝完一杯奶茶了，天空开始下雨了。莫小兰的心里，也觉得挺忧伤。自己毕业已经23了，之前读高中的女同学有些已经生了孩子。如今她的年龄，在农村来说，差不多也要定下来了。可是她的心理没底，并且才刚失恋，莫小兰觉得自己真的不想马上就去面对一个新的陌生人。

    可是在家这边，她也知道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那些大企业国企什么的，学历起码都要求本科。并且，莫小兰的专业是英语，她也不觉得自己在小镇上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家里和小镇不远，农村那边肯定是找不到工作的，那她就指望在小镇上找到份好工作了。可是去HB读大专读了三年，她对小镇这边真的不熟悉。更不要提找到合适的工作了。

    但是不管如何，都要找到份工作，哪怕是打杂的也行。莫小兰在心里想。因为莫妈对她上大学一直持反对意见，希望她早早赚钱弟上大学做好铺垫。小弟下半年就要上大学了，可想而知，要是莫小兰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莫妈会是什么态度。

    “姐~~~”莫小兰听到莫小桑的声音了。

    “在呢，快过来，外面下雨了，等等再走。你怎么不带伞啊”莫小兰看着淋着雨飞奔过来的莫小弟说。

    “没带就没带，真是啰嗦，和妈一样。”莫小弟体会不到莫小兰的关心，反而嫌弃莫小兰啰嗦。

    莫小兰听了这话沉默了，只是看了看天，只希望这雨快点停。

    “这天气，真倒霉，好不容易你来了想逛街买东西的，看来只能改明了。”莫小弟在旁边一个人嘟囔。

    “算了算了，我们先直接回去吧，妈在家里煮了好吃的，说让我上大学前在家好好吃，到时候去学校没得吃了。走吧姐，还愣着干嘛？”莫小弟继续说道，看着外面的天气还不耐烦了，直接冲进雨里，回头朝莫小兰吼。

    “噢噢，我知道了。”莫小兰看着莫小弟直接冲入雨中，也并没帮他提东西，只好一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入雨中。

    莫小兰在雨里因为提着东西，只能慢慢走，心里想着莫小弟说莫妈给他准备好吃的，顿时觉得鼻酸。自己上大学那年，什么都没有，还因为坚持要上大学，和莫妈吵了一架，刚好当时小姨来莫家有点事，劝了莫妈，还说同意莫小兰上大学，愿意资助她。但是这并不能让莫妈解气，哪怕莫小兰读大学不用她出钱，每个月她还总得给她钱花吧，再说要是直接不读了，还能赚钱呢，现在怎样都是花钱。但是莫妈最后碍于小姨的面子，还是勉强同意了让莫小兰上大学。前提是莫小兰上大学的费用都是由小姨来出。

    要说这辈子最感谢谁，莫小兰觉得肯定是小姨了。小时候小姨就很照顾莫小兰，不为其他，只因为小姨是个心善的人。小姨是莫妈最小的meimei，家里老公办厂挺成功的，小姨不甘心在家只做个煮饭婆，也和老公一起奋斗。可以说她老公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小姨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所以说，小姨是个事业型的女人。而莫小兰平时因为莫妈的影响，挺不招一些亲戚的待见。莫妈整天在亲戚面前数落莫小兰，先不说莫小兰会不会感到羞愧，光是连亲妈都不帮着自己这一点，就够让亲戚们瞧不上眼了。更何况莫小兰在她们看来又笨又丑，这值得她们给她好脸色吗？这些亲戚和莫妈想法类似，都觉得农村女孩子不值钱，自己家女儿都给他们花钱上大学。而今条件更差的莫家女儿却能上大学，现在回来了什么都没有，这些亲戚们心中乐呵的，只等莫小兰回来让他们奚落几番。

    在雨中慢慢拖动行李的莫小兰，想到了自家亲戚的嘴脸，心里更加难受了。可是她只能抹掉眼泪，继续跟着弟弟走向回家的路。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莫小兰此刻真心希望它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小桑，你快进来，怎么匆匆忙忙出去不带伞呢，下雨了赶紧进来擦擦身子。”莫妈看到走在前头莫小兰急忙赶出去，边拉着莫小弟边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姐给你看着买嘛，你干嘛还急着去接她，她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去接……”

    “妈，不要再念了，头疼呢，你们一个个真是啰嗦，”莫小弟嘟囔着进来，“今天下雨了呢，我本来想让我姐带着我一起看的，她眼光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烦心，妈，你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有有有！我给你做了大螃蟹和红烧排骨，快去吃，别等你爸，赶紧去吧！哎，先擦擦头发！”莫妈追着进去的莫小弟喊道。

    而此时的莫小兰沉浸在雨中，看着莫小弟和莫妈两人进去，而自己被晾到一边，默默无语。愣了半天，又慢慢拖着行李进去了。

    进到家里，莫小兰打算先进自己房间。

    “哎，小兰，先别进那边，那边你表妹住着呢，她最近在这呢，你先去住客厅。”莫妈看到莫小兰的动作，马上喊住她说道。

    莫小兰又楞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慢吞吞地又拉着行李去了客厅。其实，说是客厅，其实这边和个杂物间没什么差别。莫家条件一般，房子自然也不大，本来就三室一厅，莫爸莫妈一间，莫小弟一间，莫小兰一间，剩下的客厅因为房子空间实在不够，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所以一般都是放杂物的。

    她也没问莫妈是哪个表妹，也没问为什么住了她的房间，她已经习惯了莫妈自主主张从来不问她的意见了。虽然心中还是不舒坦，但是没办法。没办法，已经成了莫小兰的代言词一样。因为，她真的没办法。

    没有足够的能力，没有工作，没有亲人可以依赖，什么都没有。

    “小兰，明天隔壁家林婶带个人让你看看，你看能不能成。”莫妈回头和莫小兰淡淡地说。

    “妈，我才刚回来，不着急这些好吗。”莫小兰无奈地说。

    “不急，你是不急，你不看看你那些同学，还有你表姐她们，哪个不是结婚了的啊，你现在和我说不急……”

    “知道了，我明天看看就是了，不过先说好，明天下午看吧，上午我去镇上找找工作。”莫小兰实在是怕了莫妈的念叨，直接应了莫妈。反正她现在一个人，看不看无所谓，再说，陈如风也不要她了。想到这，莫小兰一阵心酸。还有工作，实在不是她不想休息几天，只是她没休息的资格，莫妈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

    “那说好，我明天让林婶他们下午过来，你好好收拾，上午你爱找工作就找去。行了，先去吃饭，呆会把桌子收拾了，碗你洗。”莫妈说道。

    “知道了。”莫小兰无力地回答。

    放下行李，她就去了厨房和莫小弟一起吃饭。吃完晚饭，按照习惯收拾好，她就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明日找工作的事，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未等莫爸莫妈醒来，莫小兰就做好早餐，吃完之后，便去了镇上。

    其实这时候太早，镇上的各种店铺和一些小公司都是还没开始工作的，但是莫小兰不想在家中面对莫妈的念叨指责，以及莫爸。

    说到莫爸，莫小兰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在莫小弟未出生之前，莫爸虽然也重男轻女，但是对刚出生的第一个女儿，还是宠爱的。在这其间，莫妈却因为婆婆的指指点点对女儿也开始不待见，在农村，女孩子都不叫接班人，只有男孩才算。莫妈生完莫小兰，打算再生，还要罚款。所以莫妈心里对这个女儿也不喜欢。等到莫小弟出生后，家中就彻底没了莫小兰的位置。比起莫小兰，莫爸更看重莫小桑，并且在这几年来，莫妈时不时和莫爸念叨莫小兰的不好，弄得莫爸也没了耐心。他在工厂上班，每天回来听到妻子这样数落女儿，女儿还整天哭闹，实在是烦心。

    等莫小兰七岁左右，莫妈让她看着弟弟，自己出门买菜去了，莫小弟却嚷嚷着要吃早上刚煮好的白粥配鸭蛋，莫小兰于是便端着喂他吃，哪只莫小弟顽皮，手脚直踹莫小兰，结果粥都撒倒了莫小弟身上。这可把平日娇生惯养的莫小弟给烫坏了，直接大哭大嚎。等莫妈回来，什么都没说，直接甩了莫小兰一巴掌带莫小弟去医生那了。等莫妈回来，还一直斜视着她，和莫爸说她是嫉妒家里对莫小弟好，故意撒他身上的。

    年幼的莫小兰不知要怎么为自己解释，直接傻愣了。莫爸看她不解释，以为她默认了这事，于是对莫小兰也愈发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