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六回 鸳鸯惊起水流长 扮猪吃虎(三)
今天两更 却说池老太之死被卷进党争,幕后黑手狗急跳墙脚杀人证逃窜,被追入六扇门衙门跟丢了人。顾家琪好奇这人身份,司马昶误以为她在想谢天宝,提醒她注意如今她可是嫁人了。 “这都哪跟哪,”顾家琪嗔笑,“我不过在想这人总不能是谢天放的。” 司马昶得意一笑,道:“我认识,你也认识。” 谢天宝的妻子,一个叫小梅的女人。 “他成亲了?”顾家琪不得不惊,司马昶不快道:“不成亲,还等着娶你?” 顾家琪暗忖事后叫人查,当下却是不能再说了,新婚第二天就吵架,这可是在打自己的脸。她确定车外没人,问道:“我说,你好好地问话就问话,杀人干嘛?” 司马昶不明所以,道:“那个女人中了我的附骨钉,根本跑不远,这样都抓不到人,不该死吗?” 顾家琪头痛,又没办法劝他,他就是被这样教着生这么大的,环境也逼着他必须如此。她道:“那你以后收点力道,哪天你也给我这么一掌,我可就活不过来了。” “不许胡说!”司马昶用嘴堵住她的,满身怒意,抱着她,恨不得把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半,“我不会打你的,我怎么会打你,你就算嫁别人我也没打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好了好了,那事你准备记得多久啊?” “记一辈子。”司马昶低哼道, 顾家琪笑无力,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两人进宫是要向李太后谢恩。 太后召见了他们,司马昶解释今早赶到池家大院处理老太太的身后事。太后道这事她知道了,卢总管也给宫里捎过信,她没有怪他们来晚。 “不过,顾家丫头啊,”李太后用针尖似的眼扫过新人,训斥道,“你这妆也太艳了。老太太生前疼你,你也该知道体统分寸,少做这妖妖挠挠的打扮,让人说闲话。” 这宫里头,李太后最大,她说谁没规矩,就没规矩,让掌礼嬷嬷重新管教,谁也不敢反对。 顾家琪谢太后教诲,跪了小半个时辰认错,司马昶脸色越来越难看,福嘉公主得信赶来救场,劝太后宽勉小姑子,顾家姑娘昨夜新婚,未来得梳洗妆扮也是有的,不要太苛责了。 李太后哼哼唧唧地没接话,福嘉公主推出个娇人来,正是博远侯家的吴姑娘。这人是李太后给接到宫里的,福嘉公主知道太后此举安排用意,就借着这关头,把人推出来。 吴家姑娘说了通好话,李太后眉开眼笑,显是给她哄得开心,就道:“看在你meimei份上,今次便饶了你。” 顾家琪拜谢后起身,接着听太后发话:“你家长辈新去,你要带孝持戒,不能服侍丈夫,也不能不让他找别的女人。这吴家姑娘也是你丈夫名媒正娶皇帝赐婚的妻室,你回府里安排安排。别使小性子,女人要大度,要贤惠,多给海陵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福嘉不忍地看着小姑,顾家琪只道谢太后千岁教诲,应下话把人接回府里住。 李太后满意了,摆出语重心长的态势,训导她一些女人的话,这做姑娘时和结婚后是截然不同的,这女人呢首要会持家,会管教仆人,后院是女人的根本,外面那些什么的都交给男人。女人就是要侍候好男人,要三从四德,要恭顺驯服,要懂得忍。 叭啦叭啦,训了一个时辰,李太后换杯茶,打算再训,宫外人宣泾伯侯夫人安阳侯夫人等求见。这群老妇人可不是来救场的,而是李太后请来一起教新妇规矩。 海世子家是没长辈,李太后就给顾家姑娘找一群长辈来听训。 这天下间新妇头天敬茶,都要受婆家这顿教育。新人态度要温顺恭谨,表示新媳妇遵守婆家规矩受婆家管教;要是头天敬茶训话出点小岔,传出一点不好,那这新媳妇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特别是郦山公主这新妇,还是婚前有污点的,更是要严厉地教导,以免日后再踏错悔都来不及。 李太后就借着这点子由头,把顾家姑娘硬留在跟前五个时辰。 等这帮子老太太肯放人,太阳早落山了。 顾家琪昨夜给人折腾地就没睡过觉,今早又急巴巴地赶到池府主持大局,连站一整天,别说走路,两脚都僵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了,一动就跟针扎似地痛。 在一群讲规矩体统的老妇人们前头,顾家琪还得微笑拜谢,不徐不疾地走出景福宫。
福嘉公主从后面追上来,道去她宫里歇歇,这怎么走得出去。 顾家琪谢过嫂嫂好意,道自己嫁了人不好留在宫里;由两丫环扶着,慢慢走,就是了。司马昶沉着脸,慢慢地跟着她旁边,掌心都捏出血来了。顾家琪还有力气打趣他:“你这是要我更疼呐。快松手。” 司马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小寸一小寸地挪步,额上冷汗一阵阵地冒。 两个半时辰后,顾家琪挪出宫门。司马昶立即把她抱进马车里,给她舒缓筋骨时,不停地打哆嗦。顾家琪叹气一声,抓过他的手,那上面全是干黑的血渍,她拿手绢给他擦洗,道:“你呀,就是不听我的话。” “你本来就是我妻,我为什么要让你做妾?”司马昶以为她在说,他非要娶她做正妻一事。 顾家琪轻笑,道:“哪里是因为这个,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三媒六聘地把我抬进门,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她们训得多,训得久,说明啊,我就是你结发妻子,没得改了。” “你该告诉我的,我会安排好的,你不会吃这苦的。” “女人就这样,小心小眼的,你跟她们去折腾,多些cao心的。”顾家琪帮他上好药,用医用带绑好,轻语道,“以后你再这样对自己,我可不管你了。” “知道了。”司马昶脸阴阴地说道,“那个老虔婆,我非得让她知道厉害。” 顾家琪忙拦,道:“别,你一动手,我今天这罪可算白受了。” “我不怕她知道。” “那你想便宜狗皇帝?”顾家琪好气好笑道,“也就忍这一回两回的,啊,就让她以为万事都在她手心里,让二皇子、太子跟她斗去,咱们这些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会儿。” 司马昶抱着她,脸沉沉地不说话,顾家琪也劝不了多少,她实在是太疲累,不多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