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颅查因

    二人在检查尸体时，起初并未察觉任何线索。因为那尸体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外伤的迹象。但毕竟是女孩子，心细，最后在老成的左太阳xue处发现一个极其细微的红点。

    那红点，也是唯一的异常之处。

    但二人也只是察到这红点，却不知红点的来历，也不知这红点与死因有何关联。

    不过，根据经验，她们清楚，这红点绝非一般，因此，就在毁尸灭迹时，把它消除掉了。这也就是易风没能察觉它的原因。

    闻言，易风就重新来到尸体前，抱起那颗脑袋认真观察——

    这脑袋上，惨不忍睹，且不说掉了一只耳朵，丢了一颗眼珠，单单是这面容，就不堪入目，直如干裂的盐碱地。

    在脑袋的左太阳xue处，血rou模糊。当然，这模糊的血rou已经凝结为伤疤。这伤疤，有血液凝结的因素，也有天寒被冻结的因素。

    在这满目苍夷的境况下，那细微的红点根本毫无迹象。

    这个结果在易风的预料中，他倒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将那些疤痕剥去，然后上面露出似乎陈旧的皮rou。

    在这些皮rou上，并无异常。不过，易风不甘心，他让人点上蜡烛，点了数根蜡烛，然后，把那头颅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但并非凌飞和风青青所言的红点，而是一黑点，似乎是凝血所致，也似乎本身就是黑色。

    “栓公公，老成的太阳xue有黑痣吗？”易风询问小栓子。

    不过，他也清楚，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扯淡，即便老成的太阳xue有黑痣，这里有头发掩盖，谁能看到呢？

    小栓子正在一丈开外抱着一个火炉取暖。即便炉火熊熊，他依然是全身颤抖，抖如筛糠。其实，先前在易风的安抚下，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易风还很关心的让人拎来一个移动火炉，以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可是，在易风抱起那脑袋检查时，小栓子的情绪再度紧张起来，这位易小爷，是个什么角色啊？抱着那血淋淋的脑袋，那狰狞的脑袋，就如抱着一颗被卤熟的猪头，这猪头还是喷香喷香，喷香的让人垂涎欲滴，甚至会忍不住大快朵颐的猛啃数口。

    因此，此时他惊恐的不是那脑袋，而是易风，似乎很担心这位捕头小爷突然心血来潮，也抱起自己的脑袋当猪头。

    就在他紧张兮兮时，易风问话。于是，他便忙不迭的回答：“有有有，哦，没有没有没有，哦，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易风瞥他一眼，然后尽量对这太监呈现自以为迷人的微笑，还尽量语气平和，“栓公公，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有，有，有！”小栓子仓皇回答。

    “你如何知道？”易风追问。

    “我偶尔看到的，”小栓子很肯定的口气，还郑重强调，“偶尔，偶尔！”

    这回答，让易风有些失望。如果没有黑痣，那这黑点就可疑了。

    就在他失望时，小栓子补充道，“黑痣，有，在右太阳xue。”

    右太阳xue？易风一怔，你个鳖孙，咋不早说？小爷问的是左太阳xue，你鳖孙胡咧咧什么呢？驴头不对马嘴！

    于是，他就检查老成的右太阳xue，这边保存完好，一颗清晰的黑痣，如黄豆大小的黑痣，凸显在他的视线内。

    见状，易风长吁一口气，就追问，“栓公公，你想想，他的左太阳xue有黑痣吗？”

    既然让想，小栓子就一副郑重思考的模样，片刻后，他摇摇自己的脑袋，庄重回答：“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易风再度长吁一口气，这“不知道”的答案是正常的答案，于是，他就又检查那黑点——先用指甲抠，抠掉黑点，下面还是黑点；再抠，下面还是黑点……

    随后，易风干脆打开了老成的颅腔：这么检查，便查出那黑点其实在颅腔内是一条黑线，约有三寸。

    “这怎么回事？我们当初发现的明明是红点啊？”凌飞疑惑而问。

    “是的，你们看到的红点没错。”易风分析，“有人手持一根长针，坚韧且极细的长针，插入老成的左太阳***手法极快，老辣至极。因此，这里便只有非常少的血渗出，便形成红点。可是，你们验尸的时间是命案发生不久，血迹依然呈现红色。这又过了数个时辰，红色就变成黑褐色了。这黑褐色，不细查，就是黑色。”

    “你的意思，凶器是细针？”风青青若有所思问，“难道是那会‘烟花冷’飞针术的黑斗篷所为？”

    易风本想矢口否认，因为他知晓，那黑斗篷就是卞立新，而当时卞立新就在惊雷坞。他没有作案时间。可这真相他暂时不能告知她，于是，就用认可的口气道，“青青分析的很对，这种可能性非常大。那黑斗篷那么厉害，如果他藏在暗处，骤然使出飞针，直入老成的左太阳xue，这也并非不可能。”

    “可为何没有那飞针？”凌飞插言。

    易风笑笑，心道，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一个谎言需要用一千个谎言掩盖。于是，他就假装沉思片刻，然后继续扯谎，“我推测，在你们来此之前，肯定有某个时间段，这里无人，或者说人少，然后那黑斗篷化作下人，伺机取走了飞针。”

    这个解释，倒也合乎常理。因为随之小栓子就插言，“报案后，我们都害怕，就都躲在隔壁。这里很长时间无人，直到这两位女捕头大人来到。”

    如此一来，众人便全都点头称是，一副释然状。

    不过，易风却是另一番思路——

    这需要从老成坐在火炉旁斟茶开始。

    老成在斟茶时，他就中了针。针极细，细的刺入他的太阳xue后，他并无感觉，也许有感觉，就如被蚂蚁咬的感觉，甚至连蚂蚁咬的感觉都不如。因此，他就没在意。

    然而，针刺入脑袋，立时，他整个人便癫狂起来。不过，这癫狂只是造成他死亡的假象，究其根本，还是细针所致。

    这就产生一连串的问题：凶手是否现场中的一个？如果是，是谁？那人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细针刺入老成的太阳xue而不被别人察觉？

    易风明白，需要再度审讯在场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