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皆大欢喜
不过，郑夫人既非易风想象中的狡诈，也非他想象中的怯弱。还好，易风救过她母子的命，所以，她便是有问必答。 非但如此，郑夫人还交代了那秘密名单的真相。 郑山峰与孙二娘苟且，郑夫人也知晓，更知晓他是被迫。毕竟，孙二娘已非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小杀手。因此，她也颇是忌惮，为保全身家性命，也就听之任之。 但郑山峰不像她那般“心胸宽广”。他了解刘大眼的性格，那鳖孙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恨的牙根痒！为求自保，郑山峰就想了一辄儿，有意无意地放出风声，说他藏匿了一份秘密名单，是有关大义堂所有人的名单。一旦自己被害，这名单就会公诸天下。 其实，这秘密名单不但是张白纸，还是个圈套。 那名单置放在桃花庄后湖的湖底，周边全是茂密的水草。水草内隐藏着数以万计的毒鱼。如果有人进入，一不小心就会着道。届时，郑山峰或郑夫人便可反击：你想活命，就必须找我讨要解药；如果你想要解药，那就保证我的安全。 那么，她当初在棺材铺为何没说实话呢？ 很简单，她睁开眼时，易风是和牛管家他们在一起。因此，她的第一念头，就是两人是一伙儿。任凭你易风言之凿凿表明自己的清白，她是绝对不信。在这方面，她有经验：自己的夫君郑山峰，表面上是个多么好的官，可背地里呢？ 因此，当易风询问她时，她就真话假话掺和着来，还将计就计，把这秘密名单之事煞有介事的告知。如此一来，便可多增加一重保险。 然而，她没想到，易风竟然是真救自己和孩子，还让人全天候的保护。特别是，为了阻止万大力救牛管家，易风竟然不惜翻脸对抗。至此，她才真正相信了他。 鉴于此，见到易风，郑夫人便如实告知一切。 易风对她的多疑并不在意，人之常情而已。随后，他又从郑夫人口中得知一个信息：刘大眼最近一年常常主动找郑山峰饮酒，饮那亭长酒。 每次饮酒后，郑山峰都会悲叹，“我迟早会被这酒害死。” 郑夫人询问缘故，他也不言，只是叹气。 亭长酒？易风一怔，那酒有问题吗？自己也饮过，美酒啊！不过，既然郑山峰如此之言，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因此，易风就将目标锁定在亭长酒上。 随后，他便带人去“鸿门宴”酒楼。 按照牛管家交代，他的人挟持刘大眼后，便将其藏匿在酒楼后院那木屋下的地室内。 ——孟义智已经派人将包家四鼠所挖地道堵死。而易风，则在“拘捕”刘大眼回惊雷坞时将“鸿门宴”酒楼封印。而且，他发出告示：擅入酒楼者，按同罪犯论处！如此危险之地，人人避之不及，谁敢去？然而，牛管家就敢，还玩了个“最危险之地就最安全”的伎俩。 在那里，易风先将刘大眼解救，然后就地审讯。 刘大眼死不认账，一口否决自己是沛公，还悲悲戚戚的反诉牛管家冤枉好人。 见这家伙死犟，易风就暂时搁置，然后派人请宁一川到“鸿门宴”酒楼检查那亭长酒是否有猫腻。而自己则回到惊雷坞，重新审讯包家四鼠。他推测，这四个鳖孙第一次交代的供词看起来很真，其实有假，肯定是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因为牛管家的供词中，都提到四人是刘大眼的心腹。 这次，易风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诱惑。他允诺，只要四人如实交代，特别是刘大眼的问题，保证四人不死。 得到这保证后，四人就陆陆续续交代了刘大眼的事情。 猛料不少，基本与牛管家一致。不过，他们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剜心”之事。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救郑山峰…… 审完四人，易风又审讯孙二娘。 孙二娘起初并不鸟易风，依然是坚持先前的供词。 无奈，易风就下猛药，直接点出她与郑山峰之间的关系，并且一再强调，她成为“隐形者”的炮灰，是刘大眼的提议。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真实，易风还让孙二娘看了一份所谓的书信。这书信，是他让宁一川模仿刘大眼的字迹所写，大意是：自己绝不会假公济私去袒护孙二娘，一定要将她置之死地；特别是，还提到孙二娘与郑山峰之事，唾骂她俩是jian夫***早该天诛地灭。 担心孙二娘识别出这书信为假，易风就故意让牢房的灯光昏昏暗暗的。 果然，孙二娘上当了，她勃然大怒，先是失态地唾骂刘大眼这个死太监，然后哭哭啼啼将她的故事叙述一番，基本就是一个怨妇的故事，最后如实招供—— 当初，刘大眼告诉她，让包家四鼠去放毒雾，并非是要毒死郑山峰，而是想救他。毒雾可以让郑山峰假死，之后，一待官府弃尸，他们就可按照计划行事，并将之救醒。 可没想到，孙二娘得知的消息是：郑山峰翘了鼻子。 她质询刘大眼，而刘大眼则好言相劝，并提拔她为二掌柜。随后，孙二娘被告知，如果被拘捕，就主动承认是主使者。刘大眼还言之凿凿承诺，很快就救她出去，她出狱之日，就是“隐形者”宗主亲自接见之时。 “没有剜心吗？”易风将话题重新回到“心”上。 “没！从没！”孙二娘哭哭啼啼回答。 “可那心呢？”易风追问。 “鬼才知道。你去问那死太监吧。”孙二娘是真急了，一口一个死太监，“都是那死太监搞的鬼，整日神神秘秘的，捣鼓一些药材。肯定是他故意害死了老郑。” 从孙二娘这里，易风获悉的供词与牛管家的基本一致，并且确认刘大眼就是沛公，就是“大义堂”人字组的东家。 在确认刘大眼是沛公后，易风很兴奋，就连夜突审他。 在众多供词前，刘大眼虽低头认罪，却不承认谋杀郑山峰，坚称想救他。 在易风夜审时，宁一川耗尽毕生所学，不但查验亭长酒，还再度对郑山峰进行尸检。 之后，他先从郑山峰体内验出了“汞”，又从酒内查出这种东西。 “汞”是毒物，长期服用，可以积存在体内。 可这不足于让心脏消失啊？ 于是，易风就再度审问包家四鼠，询问他们放毒雾时，都点燃了什么。 他们答复，是一种草粉。 “什么草？” “不知道。应该是混合的几种。” 还好，那草粉，由于包老四想研究一番，就留在鬼谷山洞一些。 易风派人寻回那草粉，让宁一川检查后，却是小蓟、紫珠草等数种能引起人极度兴奋的草药的粉末。 易风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刘大眼作案的手法： 刘大眼让郑山峰服用那有“汞”的酒。日结月累，汞隐藏于血管壁内，包括心脏。然后，他吸入这能让人极度兴奋的药粉毒雾后，血管痉挛，“汞”骤然聚集，堵塞血管。而心脏作为血液发动机，突发事故，被急速的血液冲击，难以承受，便乍然爆炸。 可是，为何这爆炸能冲破由胸骨构架的胸腔呢？ 易风推测，刘大眼肯定是提前对郑山峰的胸腔动了手脚。 果然，当把所有罪证摆在面前时，刘大眼终于认罪，其作案手法与易风推测基本一致，而那胸腔，是他利用了孙二娘的肚兜。 ——刘大眼在孙二娘的肚兜上涂抹了一种软骨粉，无色无味。当孙二娘与郑山峰亲热时，那药粉便粘在郑山峰胸口，慢慢将其胸骨软化，并毫无迹象。 当然，无论是酒毒，还是肚兜捣鬼，刘大眼都提前服用解药，并神不知鬼不觉让孙二娘也服用了解药。 等这一切完成后，便是最后一击。 其实，谋杀郑山峰是在刘大眼计划中，迟早他都要死。只不过，正好利用这次公报私仇的时机而已。 另外，毒雾为何没能对审案的府尹李大人及其他人造成伤害呢？因为它的作用只是促进兴奋，最多也就是兴奋的致幻。 至于易风为何饮那亭长酒后没有反应，是因为“汞”的量太少，少的微不足道。况且，他经历鬼谷山洞中毒事件后，便彻底排出了那极其微量的“汞”。 *********************************************************** 作者君郑重声明：上述毒杀手段完全是虚构，是情节所需，与现实毫无关联；在现实生活中，该手段没有任何效能！各位读者，切勿效仿！如发生任何意外，均与作者君无关！ *********************************************************** 案情大白，所有人犯归案。 孟义智具折上报。 此后，皇帝下旨：刘大眼、牛管家、孙二娘西市斩首；包家四鼠流放；其他相关人员均受到惩戒。郑夫人及孩子在易风担保下被释放。 有惩就有奖。皇帝同时下旨： 易风晋升为虎捕，并担任青龙楼的捕头；凌飞、风青青晋升虎捕；鲁子期、秦毅、方可和齐月影，晋升为豹捕。 卞立新被破格晋升为虎捕，并担任玄武楼的捕头；莫雪、申开山晋升虎捕，黑蝙蝠班的其他人，晋升为豹捕。 至于单通，则提拔为“惊雷坞”总捕头。 孟义智呢？他被提拔为邢部“铁血台”的金牌捕快，并担任“日、月、星”三大阁中的星阁的总捕头。 至于府尹李大人，则提为邢部左侍郎，职衔也从正三品破格晋为从二品。 似乎，皆大欢喜。 可是，易风明白，暗流涌动的更厉害了。另外，刘大眼的顶头上司也要对自己下毒手了。刘大眼供出了顶头上司，只不过，易风并未公开。在这波谲云诡的宦海，他越来越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