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泄密

    既然牛管家是“自愿”，易风就让人送来笔墨纸砚，让他亲手写下一份“招供自愿书”。

    牛管家是真吓破胆了，写这份自愿书，不但真诚，还恳切，洋洋洒洒写了五六张纸。

    见这鳖孙没完没了，易风急忙制止，再写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老牛，咱就书归正传吧。”易风直奔主题，“先谈谈刘大眼。”

    “好，我说，我说。”牛管家一副急不可耐的口气，“刘大眼也是‘隐形者’的人。他就是沛公。”

    “当真？”易风惊喜追问。

    “必须当真！”牛管家并不像是说谎。

    顿了顿，他嘿嘿一笑，笑的很诡异，然后带着挖苦的调门解释，“他是个太监，呵呵，太监，太监还想要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话毕，牛管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的捧腹状，笑的眼中溢出泪珠，似乎“太监想要孩子”这件事真的很可笑。

    “其实，我也知道他是太监。”易风并未发笑。

    自从上次听刘大眼讲述他自己的悲惨故事后，易风就对他产生了同情心。因此，无论他是否沛公，易风都认为他是个可怜人。

    “他是个太监次品，也是个可怜人。如果真是太监，倒也是可喜可贺，可如果是太监次品，就值得我们同情了，我们没必要嘲笑人家的缺陷。就事论事吧。”易风奉劝牛管家。

    然而，牛管家愣怔一下，然后再度笑了，笑的既聪明还狡黠状。

    易风不知他为何发笑，就冷哼几声，警示他。

    见状，牛管家急忙止住笑容，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不礼，然后正色道：“小的郑重告诉你，刘大眼对你说谎了，他就是太监，正宗的太监，标准的太监！”

    嗯？易风抬眼目视他，充满着疑惑。

    牛管家依然是郑重的口气，解释：“他虽然是‘隐形者’的人，但是宫里派来的。”

    宫里的人？易风愕然，难道太监也参与其中了？

    “如果不是宫里的，他就一个酒楼的老板，郑山峰会巴结他？郑山峰好歹是工部六品主事，普通人也是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呢！”牛管家似乎与刘大眼有芥蒂。

    “刘大眼可对我言之凿凿说，他是想靠上郑山峰这棵大树啊！”易风明白，这里的故事还不少，就故意装傻充愣，诱惑牛管家。

    呵呵……牛管家笑了，笑的自以为是状。当然，这笑里面还藏着对易风这个雏儿的鄙视。

    “这么说吧，刘大眼名义上是东厂的暗探，职责是打探京师六品以下官吏的一切消息。大到谋逆，小到放屁，什么都打探。”牛管家爆出猛料了，“其实，他是我们组织‘大义堂’下属‘人字组’的东家。”

    “东家是什么呢？就是人字组的组长。由于我们组织的特殊性，就称呼组长为‘东家’，这样，即便说漏了嘴，也不至于让人产生怀疑。东家的手下，称之为猎手。”

    “为啥会如此称呼呢？小的稍作解释，就是我们‘隐形者’这个组织名称的来源，是那句‘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小隐者，因为居于野，山野之人，猎手居多，所以，我们最底层的杀手，借用‘猎手’之名。中隐隐于市，市井之间，什么居多？是东家和掌柜的，因此，猎手的头目们便借用了‘东家’和‘掌柜’这两个称呼。我再补充一点，至于‘大隐隐于朝’用的是啥称呼，我不知道，易小爷，你也就别问了，打死我也不知道。以我的级别，也就知道这些。”

    闻言，易风是狂喜，没想到杀了几只鸡，竟然套出这么多内幕。于是，他就插言：“老牛，那你是啥级别？以我推测，你的级别不应该低啊！”

    牛管家笑笑，一副很谦虚的神情，“小的是人字组的大掌柜。”

    “掌柜？”易风似乎很赞赏的口气，“好啊，老牛，你是个成功人士啊，表面上是万府大管家，背地里是天下第一神秘组织的大掌柜，混的不错啊！”

    呵呵……牛管家摆摆手，一副“哪里那里，小意思小意思……”之类的表情。不过，瞬间他的神情又低落了，恨恨道：“本来，我是东家，都是那刘大眼，娘的鳖孙，气死老子了！”

    嗯？易风一听，不错，他这话中还有故事，估计还很“曲折动人”，就示意他继续。

    “本来，我是人字组的东家。前几年，刘大眼挤了我，鸠占鹊巢，当了东家。娘的鳖孙，我以为他只是个酒楼的老板，却不料是宫里派来的，”牛管家很失落的口气，“唉，人家有背景，咱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他既然是宫里的人，还是东家，为何却怕那孙二娘？”易风抛出这个疑惑，“似乎，他很爱孙二娘。”

    哈哈……牛管家放声大笑，“所以我之前说，太监还想要孩子，不很可笑吗？那鳖孙是个太监，为了掩人耳目，就娶了一门亲事。可惜，第一个媳妇知道他不是男人后就自尽了。本来，这鳖孙想独过后半生的，可那郑山峰拍他马屁，就让郑夫人将自家新买的一个丫鬟送给他当老婆。就是孙二娘。对了，她其实不是丫鬟，是郑山峰手下的一个猎手。”

    “孙二娘起初不懂男女之事，对他是太监也没在意。可后来就不行了，非要将刘大眼给休了。哈哈，可笑不可笑，女的休男的，哈哈……刘大眼在这件事上很自卑，为了补偿孙二娘，就让他打理酒楼，还提她为四掌柜。哈哈……”

    牛管家谈起此事，一直是幸灾乐祸的笑，“当了四掌柜，还主持酒楼生意，孙二娘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年龄越长，就越暴躁。终于有一日，她‘临幸’了郑山峰，哈哈……最初，刘大眼很生气，还想冒充一下男人，可没三个回合，就被孙二娘骂的狗血喷头，软了吧唧的。从此，就对二人之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的意思是，孙二娘怀的是郑山峰的孩子？”易风插言。

    “是啊。就是那鳖孙的。是个杂种。”牛管家笑意盈盈，“可为了那杂种，刘大眼竟然想破坏规矩，违背上峰指令。”

    “什么指令？”易风追问。

    “就是让孙二娘当炮灰的指令。上峰这次是让孙二娘当替死鬼，以平息这件案子。可是，刘大眼一听说孙二娘怀孕了，就不管是否杂种，想着为自家留后，就想救孙二娘。”

    “救？”易风假装疑惑，“怎么救？刘大眼对我说，是要代替孙二娘去死！”

    “死个屁！”牛管家撇撇嘴，“他过的那么舒坦，怎么可能想死？真要想死，在你们拘捕孙二娘时他就自首了。他是想救。”

    可是，如何救？易风实在想不出刘大眼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