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心照不宣
孙二娘可能没想到自己这阶下囚突然成了香饽饽，就惊慌失措地躲在刘大眼身后，惶恐地打量眼前这两拨儿捕快。 而刘大眼则一边凄凄惶惶，一边安抚自家娘子，“莫怕莫怕，有我在呢……” 在这对苦命鸳鸯凄惶时，飞鹰班与黑蝙蝠班已经各持兵刃恶狠狠对峙了。 易风面对的是卞立新。两人都带着冷笑，似乎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却又都不直言。 但他们是头儿，必须说个一二二三啊，于是，易风就不再做这无谓的对抗，吩咐众人先收回兵刃。 既然如此，黑蝙蝠班也在卞立新示意下放弃抗衡。 “大扁头，这大半夜的，你不搂着你那娇滴滴的小表妹做美梦，跑到这阴森森的牢房干嘛？想睡孙二娘啊！呵呵，她这老脸如风干的驴粪蛋，怎比得上你那娇嫩的小表妹？”易风一反常态，语气极其低级下流。 闻言，不待卞立新答话，那边孙二娘就着急上火了，立时怒骂：“你个鳖孙，老娘怎么是老脸了？老娘怎么就驴粪蛋了？老娘才芳龄二十出头儿，还是如花年纪，还嫩的流水……” 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女人的软肋，不管谁诋毁自己的容貌，都会暴跳如雷，当即翻脸，管你是否有生杀大权。 她不冷静，刘大眼很冷静，急忙良言安抚，一再表明心志，说孙二娘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如此这般，孙二娘才渐渐平息心中怒火。 在这两口子自我sao包时，莫雪也没闲着，不过，她的态度与孙二娘正好相反。她得意洋洋道，“易二愣，算你识相，还能看出妹子我漂亮，既然如此，妹子我就饶你不死，嘻嘻……” 饶我不死？易风心道，去你娘的鳖孙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几斤几两，还饶我不死？唉，算了，小爷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于是，他就继续揶揄卞立新，“大扁头，你说吧，究竟想怎样？你也知道，你在小爷手下走不了几招，小爷只要一发怒，咔吧咔嚓将你剁碎喂狗！” “哼，你将忠王的干儿子剁碎喂狗，你猜忠王他老人家会将谁剁碎喂狗？”卞立新摆起了谱，“不过，老子也不给你一般见识，咱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此事说清。这孙二娘是我，是我们，辛辛苦苦拘捕而来，本该我们审讯，你凭什么越俎代庖？” “是啊，易二愣，趁我们睡觉，你半夜三更来审案，你还要脸不？”莫雪插言。 她一插言，她的老对头儿风青青就恶言反骂：“你个sao狐狸，还没出阁，就与大扁头钻被窝，你要脸不？我看你的脸和屁股调换了地方，嗤——”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如此被揭短，本应恼羞成怒，可莫雪却笑嘻嘻道：“怎么着，青青姐，你也喜欢我家大扁头？要不，你也来，咱俩一起侍候他？” 闻言，风青青脸色骤变，唾骂道：“去你娘的大扁头，就他那熊样，给姑奶奶拎夜壶，姑奶奶都嫌恶心。姑奶奶要睡，就睡易二愣这样的，大扁头算个屁啊！” “易二愣算个屁啊，给老娘拎夜壶，老娘嫌他比屎壳郎还臭呢！”莫雪终于怒了，就反唇相讥。 而风青青则懒得再骂了，骂来骂去的，舌头累，于是，便挥刀劈去。 莫雪也当即小宇宙爆发，挺斧迎上。 两人瞬间便走了数十招。 牢房空间有限，无奈，易风和卞立新只好各自劝阻自己的人。 随后，这两个妹子才气呼呼的罢手。 小插曲结束，书归正传。 易风与卞立新继续对话。然而，话不投机，卞立新执意要带走孙二娘。 易风冷笑，话中带话道：“大扁头，你带走她，是杀呢，还是剐？哈哈，如果小爷我推测不错，你将她带到刑房后肯定会一通重刑侍候，然后孙二娘就会在重刑下不幸丧命。当然了，至于你，依靠你那干不拉几的爹，最多被呵斥一通。是吧？我说的在你计划中吧？” 闻言，卞立干笑数声，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其实，易风所言，正是他要做的。 ——当他见到包家四鼠时，第一个念头是杀人灭口，以保全孙二娘这唯一的证人。 可在审时度势后，他决定采取“理不辨不明”的方式，也就是暂留包家四鼠的小命，因为他也知道易风怀疑上了自己，担心去灭四鼠的口时易风这二愣子给自己下套。 因此，他就自以为聪明的剑走偏锋，从孙二娘这边入手，威吓她硬扛到底。他清楚，在双方证词有分歧时，上面的那些官僚们肯定会采纳孙二娘的证词。 于是，卞立新就准备半夜行动。为此，在酒宴上，他见易风“得意忘形”，还故意上去灌酒，以探虚实。当确定易二愣就是得意忘形后，为确保今夜计划成功，他还让潜伏在惊雷坞的一个亲信趁易风不备，悄悄在他酒碗上涂抹迷药，以便让他酣睡不起。 即便如此，卞立新依然十分警惕。所以，他就先潜入王管家的牢房，让他当自己的替身。为防备王管家逃窜，他就做了双重防护：一是让他吃毒药丸，二是承诺救他主子。果然，不知底细的王管家爽快答应，并悄悄溜到孙二娘的牢房。 而卞立新自己，则如鬼魅般隐藏在暗处，直到望见易风他们……当时，他是暗抽一口冷气，惊汗哗哗流，易二愣，好阴险！ 不过，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他推测，孙二娘肯定抵不住易风这二愣子的手段。思来想去，他便带上黑蝙蝠班的捕快去抢孙二娘。 一旦抢到孙二娘，他就对其动大刑，并在动刑时暗做手脚，让她一命呜呼。如此之为，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再之后，就是再将四鼠灭口了。 可是，他也是自作聪明，他没想到，孙二娘的招供并非为真。她在刘大眼劝说下，准备招个假供。 结果，卞立新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不过，即便是画蛇添足，即便是弄巧成拙，卞立新也执意要带走孙二娘。 可孙二娘却恐慌的向易风求救。她也是江湖老油条，此情此景下，她相信了易风的推测。再退一步讲，即便易风所言为虚，她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不知卞立新对自己重刑的真实目的，但保命要紧。 然而，刘大眼却一反常态，劝说孙二娘从了卞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