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能结案
在诱导孙二娘中计后，易风连续问了数个问题： “既然是昨夜挖洞，那为何暗格却显示的是旧痕呢？” “那地室内的一应生活用品，看起来均有数日，如何解释？” “那条侧道弯曲绵长，我们追击包家四鼠时，它就存在。换句话说，如果你们得到审案消息就挖那暗杀郑山峰的主地道，怎么会有时间挖这侧道？难道有分身术？” …… 在他的追问中，孙二娘瞠目结舌，还哑口无言。此时，她明白了，易风并没有拘捕包家四鼠，更没从他们口中套出什么地室秘密。不过，她并非毫无对策，而是采用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撒泼！ 她一拍屁股跳起三尺高，指着易风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拎着一把杀猪刀作势扑来。见状，其他人急忙连抱带拉，将之阻拦。 瞬间，这焦点就转移了。 之后，卞立新及黑蝙蝠班的捕快将孙二娘捉拿归案。 因为孙二娘一力承担，并未交代他人，刘大眼就没被牵连入命案中。见妻被拘，他似乎没有伤感之情，相反，还满面春光，强掩欣喜，邀请易风进屋品茶，一叙衷肠。 “老刘，我的仁兄啊，你就自个儿偷着乐吧，”易风不知是调侃，还是话里有话，“再也不用受那河东狮的气了，哦，对了，仁兄，你可以再续弦，来个梅开三度啊！哈哈……” 话毕，他大笑而去。 不过，易风并没有回惊雷坞，他放了飞鹰班的假，然后独自去了顺天府大堂。 在大堂上，他再度检查，并没发现孙二娘所言“包家老大从郑山峰身下探出洛阳铲”的那条地道。地道就四条，不多不少。这就证明，孙二娘的证词为假。既然为假，那其他一切内容就都不足为信，特别是“洛阳铲刺入郑山峰胸腔旋剜下其心脏”之事。如果是洛阳铲所剜，那伤口就应该圆滑。可事实是，伤口粗糙不堪。 但如果洛阳铲不是凶器，那是何物将心脏剜出呢？他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就是包家四鼠放的毒雾。 实在没有答案，他就暂回惊雷坞，并来到刑房。 刑房内，卞立新正在审讯孙二娘。可无论如何上刑，孙二娘一口咬定，就是她一人所为，理由就是报复郑山峰，而且拒不交代包家四鼠的去向。 旁审者，还有孟义智、单通及其他三个捕楼的捕头。见状，单通就令卞立新停手。 “看来，这臭娘们儿就是凶手了。”单通向孟义智及其他人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定案，之后再全城通告，缉拿包家四鼠。如何？” 孟义智并未下结论，而是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无人有异议。 于是，孟义智就准备以此缘由结案。 可就在此时，易风插言，表述了自己的不同见解。他先提出诸多疑点，然后请求暂不结案，并希望继续调查。 他这番言论引得卞立新相当不乐。 “易二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卞立新怼易风，“你立大功时，我老卞从未片言不满。你一个后辈，比我都提前晋升到豹捕，我老卞也从未片言怨恨，可怎么轮到我立功，你就心态失衡了呢？” “就一个小肚鸡肠的鳖孙！”莫雪随声附和。 “不仅是小鸡肚肠，就是蚯蚓肚肠。” “就是蚂蚁肚肠。” …… 其他黑蝙蝠班的人全都对易风横眉冷对。 易风笑笑，不以为意，然后诚恳对卞立新言道：“大扁头，我是就事论事，是对事不对人。单就孙二娘的供词而言，此案的确还有商榷之处。” “总捕头及各位捕头都在此旁审，孙二娘的神态和供词均耳闻目睹，”卞立新转移矛盾，“即便我老卞愚笨，但总捕头及各位捕头都是何等人？如果有异，他们能辨不出吗？你这不是质疑我，是在质疑几位前辈啊！” 见这鳖孙给自己下套，易风就尽量口气平和，“几位前辈之前对情况不甚了解。现在我已经将个中疑点提出，想必总捕头及捕头前辈们也会有所怀疑，所以——” 不待他话毕，孟义智就打断，“易二愣说的也有些道理。刚才，他所提的疑点也的确存在，要不这样，此案就暂不定性，继续调查。” “但显然，孙二娘也逃不了干系，况且，小卞一日内就将其拘捕，易二愣所言，岂不是抹杀他的功劳？”单通对孟义智的决定颇为不满，就为卞立新出头。 这似乎在孟义智意料之中，他就淡然言道：“本座一向是奖罚分明，小卞的功劳有目共睹，因此，本座决定，晋升卞立新为豹捕。至于黑蝙蝠班其他人，待此案尽破后，再根据情况具体赏赐。各位，有异议吗？” 闻言，单通不再多言，至于卞立新，欣喜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异议？ 当然，易风也知孟义智是为了平衡关系，就不反对。其实，他对卞立新是何职位，根本就不关心。他的确就是对事不对人。 既然各位捕头都无异议，此事便按照孟义智的安排进行。 之后，孟义智及单通们离去，易风与卞立新也都回住处就寝休息。这一日的忙碌，时辰已至亥时。 易风在盥洗上床后，前思后想，难以入眠。他想将今日发生之事捋出一条清晰的线索，然而，脑海中却是乱麻一团，很多疑点都难以解释。 另外，抛开案件本身，他最迷惑不解的是，一向呆如木瓜的大扁头为何突然聪明透顶，竟然抢先自己一步查出幕后主使者？难道有高手相助？ 如果有高手，高手会是谁？肯定不是申开山，那鳖孙，当上豹捕，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嘴皮子。单通？也不可能！这老小子事务缠身，没那精力！那会是谁？ 就这么思前想后，辗转反侧，时间便到了三更。而此时，易风非但没有睡意，反而精神越来越抖擞，于是，他便起身出门，一边散步一边欣赏夜色。 蓦地，他瞥见一道黑影向刑房而去。 黑斗篷？易风一惊，因为他望见那黑影的背部特别像在桃花庄野外的黑斗篷。如果是他，他来干嘛？ 为了一探究竟，他就悄悄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