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消失的证据

    打草惊蛇？凌飞和风青青齐声尖叫。别人办案最担心的就是打草惊蛇，你这易二愣倒好，故意打草惊蛇，多么奇葩的脑袋？

    “我的意思是，打草惊蛇后，逼迫他们动起来，只要他们一动，我们才有机会。”易风胸有成竹的解释。虽然表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其实他内心也是惴惴不安，不知自己这计策是否可行。

    但见他如此自信，凌飞和风青青也只好孤注一掷。

    随后，三人作伴而行，同往醉仙坊。飞鹰班被集体放假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惊雷坞，因而，他们同行，并无人疑心，只以为他们是玩伴而已。

    很快，易风三人来到醉仙坊。

    醉仙坊的老板老馊如上次一般，喝的醉醺醺，拎着酒葫芦，在叨叨咕咕，“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见到三人，他依然很热情地招待，他的酒依然很馊，他的表情依然玄玄乎乎，口中喋喋不休的依然是老庙祝。

    “老馊，光天化日的，就别演戏了。”易风淡淡而言。虽然他的表情淡然，但这话明显是在揶揄。

    然而，老馊一副惊讶状，然后摸摸自己的脑袋，又摊摊双手，表示了茫然，“捕快小哥，小的就是个卖酒的，唱戏？小的要是有那本事，早吃香喝辣的，还在这里吃臭豆腐喝馊酒？”

    “老娘也不明白，为何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却甘愿在这里吃臭豆腐喝馊酒？”凌飞阴阴阳阳地插言。

    “给他废话干嘛？灭了他！”风青青冷言。话毕，她抬脚便踹碎一口酒缸。“哗啦”，酒汁倾流在地，一股强烈的馊味便逸散开来。

    见状，老馊惊愕的目瞪口呆，口中喃喃，不知所云。

    然而，风青青并未就此罢休，抽出双刀，横在老馊的咽喉处，恶狠狠威胁：“老酒渣，再唱戏，姑奶奶砍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老馊“噗通”跪倒在地，倏然间老泪纵横，哀声道：“这位姑奶奶，还有这位老娘，对了，还有那位小爷，你们究竟干嘛？小的就是个卖酒的，虽然酒馊，但众人皆知，小的也卖的便宜，可除了酒馊，小的老老实实的，从没干过啥亏心事啊？！做了亏心事，鬼半夜就会来敲门的，小的胆儿小，怕鬼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易风冷哼一声，“那小爷就领你去一个地方。”

    话毕，他示意风青青放下刀，然后前边引路，带领他们向昨夜自己被袭的废宅而去。

    见状，老馊便俯首踮脚，悲悲戚戚、小心翼翼的尾随。然而，易风三人没有觉察到，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这一丝狡黠，就如夜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

    片刻后，易风一行人来到废宅前。这次是白日，易风就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废宅变成了新宅，虽然昨夜打斗的场面历历在目，但面前的景色却迥然不同：草丛已被除净；地面被翻新，而且铺上了青砖；斑驳墙壁已被粉刷；破屋也被修葺……一切都已改观。

    “官爷，有何公干？”就在此时，从房内步出一个拄杖老人，“小老儿如能相助，愿倾其所有。”

    这老人身着布衣，已近耄耋之年。他颤颤巍巍来到几人面前，想行礼。

    见状，凌飞和风青青急忙搀扶，让他免了繁俗礼节。

    “老伯，您是——”易风心存疑惑，但不知底细，就没有贸然搜查。不过，凭借经验，他能感觉出这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老人明白他话的意思，就自我介绍——

    顺天府前段时期制定了个新政策，就是城内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均由官府供养。如果老人有家人，就直接供给货币；如果无家无室，就由官府提供住所，并配以仆人。这老人就属于后者。

    正在谈话之际，照顾老人的仆人由外进入，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

    大妈很热情，也是个话唠儿，不待易风发问，就叙述了前因后果。从大妈的口中，易风得知，他们是今早入住的。至于废宅何时修葺，他们一概不知。只知到此处时，这宅子就是这般模样。

    听二人讲述时，易风鲜有的露出不淡定。而凌飞和风青青，则瞠目结舌地凝视他：这与你所言就是大相径庭啊！

    至于老馊，则俯首蹲在地上，他的眼睛内再次闪出那丝狡黠，脸上还透出jian笑。

    “老易，这老家伙和老太婆是否也属于‘隐形者’？否则，为何怎么巧？”凌飞悄悄询问易风。

    易风一脸茫然，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从他的感觉而言，这老人和大妈并无任何异常。官府供养老人的事儿，这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官员的临时起意，而是上报朝廷后，经过论证，皇帝亲自御批的。

    前段时间，顺天府也在城内寻找废宅翻修，众所周知的，就是要作为老人居所。因此，此事并非有假。

    虽然一夜之间废宅翻修的确有些诡异，但这老人和大妈，毫无疑问，是不知内情。如果有异，也异在官府之内。

    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调查此事了。再调查下去，无非也就是一地鸡毛。

    沉思片刻后，他决定，还是把目标定在老馊上。虽然自己被这老小子耍了，但目标不能变，阵脚不能乱。也许，对方的意图就是想让自己陷入困囿中，然后自乱阵脚。

    既然如此，他便告辞老人，重新回到醉仙坊。

    反正他的目的是打草惊蛇，就与凌飞和风青青一起，把醉仙坊掀了底朝天，甚至真的掘地三尺了。所谓“真的”，就是他拎着一把铁锹，在老馊房内和院子挖坑！挖坑？对，就是挖坑！挖坑还不罢休，又把那些泥土抛的到处都是，老馊的床上，锅里，酒缸里……顺带着，又假装无意地打碎几坛酒。

    简言之，两个字：折腾！折腾的老馊哭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一边折腾，易风还一边对老馊分析案情——

    你老小子，昨晚在玫瑰坊肯定也见到小爷我了。如果小爷推测不错，小爷我跟踪郑府家丁时，被你们发觉。之后，你们便通过特殊的方式跟踪小爷。当得知小爷来你家时，你们便临时制定了请小爷入彀的jian计，想把小爷一举诛杀。不过，你们没想到小爷实在了得，诛杀不成，只好逃窜。之后，待小爷离去后，你们又连夜把那废宅修葺一新，抹去罪证……

    “哼，是又如何？”不知是忍受不了折腾，还是有恃无恐，老馊骤然变色，阴冷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