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捕
是的，撤出苟府就是易风的主意。他这是以退为进。 在众人都以为孟义智在房内训斥易风时，其实，孟义智在询问他案情进展。孟义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也很欣赏易风。但是，即便他知晓卞立新在这件事上过了头，也不能对他太过苛刻。这并非因为单通的面子，而是卞立新的背景。 卞立新是当今忠王的干儿子。他在惊雷坞当捕快纯属下基层锻炼。众人皆知，一段时间后，卞立新就会调任刑部。 孟义智再铁面无私，也不至于傻不愣登到自毁前程。因此，他一般对卞立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锦上添花绝不背后拍砖。 具体到此事，孟义智虽然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如单通那般为虎作伥，就只在房内询问案情，绝口不提谁对谁错。 易风如实禀告，并且提出撤出苟府的建议。为何？柴三老jian巨猾，肯定已知被他们死死咬住。届时，行事就会非常谨慎。一旦如此，那他就会当缩头乌龟，露不出马脚。因而，倒不如趁此机会，撤了飞鹰班，让黑蝙蝠班继续调查梦梦，做一个假象，麻痹柴三，让他彻底放松戒备…… 听易风叙完缘由，凌飞恍然大悟，欣喜地拍着易风脑袋赞道，“不错不错，你这脑子，比猪聪明，哈哈，老娘没看错你！” 但突然她又一怔，问：“嗯，不对，我们不参与，这天大的功劳怎么到手？” “不是不参与，是暗中埋伏！”易风解释，“我们白日待在王大娘家，夜晚就埋伏在苟府，守株待兔。如果我推测没错，苟荣华快要现身了。” “哈哈……”凌飞欣喜若狂，竟然抱住易风的脑袋啃了一口。 啃？不是亲？是的，啃！太兴奋了，硬生生啃了一口，就如啃西瓜皮一般，疼的易风呲牙咧嘴。 此后无话，直到巳时。 虽是夏季，但巳时后，苟府也沉入寂静中。毕竟，灵堂还盛殓着两具尸体，更有魔镜杀人的阴影压在人们心头。 易风、凌飞、风青青及飞鹰班的所有人分为四组，以柴三卧室为中心，从四个方向埋伏，在视线上尽量全方位覆盖。 就这样，他们眼皮都没眨盯了一夜。然而，这夜一无所获。那柴三就如往常一般，吃饭睡觉、算账写字。 很快，三个夜晚过去。易风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易，你这招儿行不行？”凌飞打着哈欠问，“听说，大扁头那边寻到了杀害梦梦的凶手，更寻到了她背后被剔去的皮。” “怎么可能？”易风若有所思地反问。 “能骗你吗？”凌飞揉着通红的眼解释，“总捕头说了，如果咱们再寻不到证据，就准备按照大扁头的建议结案。” “他是什么建议？”易风淡淡追问。 “情杀！”凌飞答道，“凶手是梦梦的情人。因为梦梦嫁给苟富贵，他怀恨在心，便在二人新婚之夜行凶。因为与梦梦是情人关系，所以，梦梦就帮凶手说谎。之所以杀梦梦，是因为梦梦实在害怕，准备道出真相。” “既然如此，那梦梦背后被剔去的皮是何意？魔镜预言又是何意？”易风挑出其漏洞。 “你问我，我问谁？”凌飞不耐烦了，“不知道！” 不耐烦归不耐烦，在易风建议下，他们在第四夜继续蹲点。 然而，似乎这一夜又是徒劳无功。就在凌飞让大家撤时，易风蓦地瞥到一个人影掠过。那人影先是驻足柴三后窗，扫视周围后，便翻窗入内。 易风狂喜，一向淡定的他，竟然感到小心脏跳的地动山摇。 于是，他急忙让凌飞去请孟义智，自己则与风青青他们紧守此处，寸步不离。 片刻后，孟义智率领惊雷坞的精英赶来，并在易风示意下，把灵堂、书房和柴三的卧室团团围困，密不透风。 很快，柴三被从被窝揪出。果然是老狐狸，他竟然假装一头雾水的向孟义智见礼：“总捕头大人，不知何事，深夜突访？” “结案。”孟义智淡淡回答。 “凶手捉到了？谁？”柴三一副欣喜的神情。 “你！”易风代孟义智回答。 柴三脸色一变，然后讪讪答言，“这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啊！草民怎么可能谋害主子？他对草民有恩啊！” “有恩？呵呵，是怕吧？”易风揶揄道，“对了，苟荣华呢？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听到“苟荣华”三字，柴三身体一抖，然后故作镇定问：“苟荣华？这是谁？草民从未听说过此人。” “事到如今，就别玩儿了。”易风冷言，“如果不是掌握确凿证据，小爷能来此吗？” 话毕，他扭动那香龛内铜像脑袋，房顶之上密室打开。之后，在柴三的惊愕中，凌飞和风青青迅速入内，并揪下来一人。 此人一现身，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不是苟富贵吗？见鬼了？ “此人名苟荣华。是柴三的媳妇。”易风向众人解释。 “是又怎样？”被捉了现行，柴三便干脆承认，然后解释道，“我媳妇与我家老爷是龙凤胎。年幼时，送我为童养媳。你们肯定会问，我们为何偷偷摸摸，那就不妨告诉你们，苟富贵死了，他们长相如此相似，我担心白日会吓到人。” “你这媳妇不是普通媳妇吧？是杀手吧？”凌飞插言。 “捕快大人，不能冤枉好人啊！”柴三一副窦娥冤的模样，还可怜兮兮地对孟义智道，“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 而在此时，卞立新插言：“总捕头，卑职不是已经寻到凶手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凶手？况且，飞鹰班已经不再负责此案，他们为何擅自越俎代庖？” 顿了顿，他口气生硬地对柴三道：“你放心，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这话，似乎是让易风和凌飞他们听，因为他的目光瞟向了二人，一脸恶相。 易风淡淡一笑，道：“说的好，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他再笑笑，道，“比如，柴三，再比如，苟荣华。哦，对了，应该叫柴荣华，而柴三，则应该叫柴成安。好吧，话到这里，我就给大家先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