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倔强
第十七章倔强 第二天，密迪又来了。 庄砚正在费力地将羊都从羊圈里赶出来让别的女奴赶出去放牧，听到伊娃在外面大声说：“哎呀，密迪王子，您怎么又纡尊降贵来我这里了？” “没什么要紧事。庄砚姑娘在不在？” “在在，在里面呢。”伊娃应着，对里面大喊：“庄砚！快出来！” 庄砚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活出去了。 密迪见到她，笑了一下，对伊娃说：“你去忙吧。我跟她说会儿话。” 待伊娃走开，密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庄砚说：“这个药你擦着，脸上不会留下疤。” 庄砚一笑，心里是有些感激的，却还是说：“不用了。留不留疤，也没什么要紧的。” 密迪说：“就算不为了取悦别人，你也该好好善待自己。” 庄砚这才接过瓷瓶子，对着他轻轻一笑：“谢谢你。” 密迪突然有些窘迫，说：“那么……我这就走了。药你好好擦着，是很难得的好药。” 无霜走过来，看着密迪的背影说：“密迪王子对姑娘很有心呢。” “不要胡说。”庄砚轻轻斥了一声。 “姑娘，阿塔儿小王如今抛弃了你，你也该早日寻找其他出路才好。否则难道就要一辈子在这羊圈里么？”无霜不满地撇撇嘴。 “我哪怕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再找其他男人！”话脱口而出，庄砚却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她气恼地闭了嘴，回去继续干活去了。 阿塔儿心烦意乱，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已经三四天过去了，他忍不住地想她，恨不得像第一次一样，一阵旋风似的将她掳来，再也不放手。可是此刻却又不肯向她低头，心里着实烦乱。最后忍不住大喝一声：“哥里达！” 哥里达连忙跑进来：“小王！” 阿塔儿想跟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看着哥里达，干瞪着眼，一句话憋着就是说不出来。 哥里达小声说：“是不是要属下去看看庄砚姑娘？” 阿塔儿一下子笑了：“还站着干什么？快去！” 哥里达退出营帐，刚牵出马，正碰上阿部。阿部问：“你这是干嘛去？” 哥里达说：“唉，小王让我去看看那个女人。” “庄砚？”阿部问。 “不然还有谁？自从她来了，我们就尽围着她转了。”哥里达不满地嘟囔着跨上马，又想起什么事，对阿部说：“对了，你下令部落里，把伶俐的女奴都看好，最近别放出去乱跑了。血神祭祀快到了。今年是赤咄部主持，别让葛里趁机生事找我们的麻烦。” “这还要你提醒。早就吩咐下去了。”阿部笑嘻嘻地一拍哥里达的马屁股，马儿就呼啸向前去了。 不一会儿，哥里达就回来向阿塔儿汇报情况了：“庄姑娘没什么大事。” “那个伊娃没对她怎么样？”伊娃是出了名的凶狠，才让她去管着那些女奴，不让她们偷懒。他倒是相信庄砚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伊娃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哥里达说：“其他的倒是还好，那个无霜也跟她在一起。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庄砚姑娘的脸被打花了。”哥里达一口气顺溜地说完，一边小心抬眼看着阿塔儿的反应。 “什么？！”阿塔儿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那个伊娃竟然敢这么对她！庄砚可是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他冲着阿部大喝：“这还叫没什么大事？！” “小王！”哥里达一见阿塔儿发了怒，立刻单膝跪下。 这个小王有胆略，有雄心，有见识，会打仗。可就是脾气太坏。惹得他们常常对他又敬又怕。 阿塔儿想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还不是接她回来的时候，说：“去找最好的药给她送去。别留下疤了。” “是。”哥里达连忙应了站起来往外溜，免得又被小王迁怒。 阿塔儿又说：“回来！” 哥里达立刻又站住，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这个几乎要为了个女人陷入疯癫状态的小王子还要怎样。 阿塔儿走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告诉伊娃那个老太婆，要是再敢打骂庄砚，小王我活剐了她！” “这……”哥里达又为难了，“这话要怎么说？”伊娃那里的都是奴隶，她也是按照一直以来对待奴隶的惯例管理着她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啊。 阿塔儿却发怒了：“怎么说？照我说的一字不差地去说！” 哥里达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应道：“属下这就去。” “滚滚滚滚！快滚！”阿塔儿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哥里达一走，他又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 庄砚啊庄砚，只要你稍稍服个软，我立刻就接你回来，好好补偿你，以后都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他在心里暗暗赌誓。 庄砚面对哥里达拿来的药，只是冷冷地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哥里达说：“这是小王亲自吩咐给你送来的。” 庄砚说：“我不要他的东西。” “你……”哥里达有些生气了。纵使小王对这个女人百般容忍，傲慢也该有个限度吧。他的口气开始不善了：“你别不识好歹了。你可知这么大一个赤黎，大小这么多部落，有多少女人巴巴地求着都求不到我们小王多看一眼。” “那又与我何干？”庄砚转身进了羊圈。哥里达有些气愤地看着庄砚的背影。就这种臭脾气的女人，小王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无霜跟在后面立刻说：“哥里达将军，其实这药，前几日密迪王子已经来送过了，姑娘已经在用了。可是姑娘怨恨阿塔儿王子，不愿意要他给的东西。将军还是拿回去吧。” 密迪？哥里达心里暗暗想，密迪为什么会给她送药膏？ 回到阿塔儿那边，哥里达没好气地说：“庄姑娘不要这药膏。” “不要？！”阿塔儿要被庄砚气死了。她就宁愿自己脸上留一个丑陋的疤，也不要用他给的药膏？！她究竟要强硬到什么时候？！ 哥里达说：“小王就放心吧。密迪小王已经送过她同样的药膏了。而且庄姑娘……她心里怨恨小王，所以，不肯要小王的东西。”哥里达说这话时心里有些发怯。天晓得阿塔儿会干出什么事来。 密迪？她跟密迪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阿塔儿勃然大怒。原来她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光有一个远在同朝的**，即使在这里，也已经跟别人勾勾搭搭了！ 密迪回到王庭不过区区数日，他们怎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了？！ 密迪的药膏用得，他阿塔儿的药膏却用不得！阿塔儿气愤得乱砸，恨不得把能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捣毁了才甘心。 阿部慌慌忙忙闯进来，一件这架势，对着哥里达大吼：“小王这是怎么了！拦住啊！” 阿塔儿还在暴怒之中。 怨恨？她凭什么怨恨他！她到底要他怎么样！阿塔儿的怒火又爆发了。他愤怒地大吼：“那就让她一直待在那儿吧！永远都待在那儿！” 阿部和哥里达一起奋力将阿塔儿稳定下来。阿部问清了哥里达缘由，对阿塔儿说：“小王不要恼怒。密迪小王也许只是顺手相助。密迪小王跟您是手足之情，再怎么样都不会跟你抢女人。小王不要轻易听信了别人的话，被人挑拨。” 哥里达一听，不满地说：“我哪里是在挑拨？！” 阿部怒道：“你个蠢货，我哪里是在说你挑拨！这话是谁说与你听的，便是那人在挑拨！你怎么能还到小王这里来说！” “无霜？”哥里达懵了。 “无霜？”阿塔儿也渐渐冷静下来。想起那夜无霜的举动，这个小侍女的心思，或许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阿部问：“小王，无霜在庄姑娘身边……” 阿塔儿想了一会儿，说：“还是留着吧。这个时候别去刺激那个女人了。以后找个由头再除掉。你找几个人，暗地里去护着庄砚，保她平安便可。” “属下明白。”阿部应道。 “别让庄砚知道。”阿塔儿又想了一下，补充道：“你以后自己每天也去那边看看情况，别让别的什么人把她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