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三十七章 午夜琴声(三上)
毫无悬念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比较倒霉,我今天居然被地理老师盯上了。 上课时不停地提问我,问的问题偏偏都是我答不出的。 于是,午饭前,我又顺理成章地到办公室接受教育。 内容与上次舞蹈老师说的惊人相似,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们学院的所有老师是不是都是同一间大学毕业,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而且都曾经选修过同一门课程马克思主义理论。 好不容易等她把我上课不专心和一个人活着要有理想、追求以及世界观的正确树立联系完,才让我回去反省。 我苦着脸走出来,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一看手表,唉,又是12点半了!我又被整整教育了一个小时! 为什么?难道我真是那么衰?我吊着手无语问苍天。 “咦,表妹,饭后散步啊?”一只可恶的苍蝇在耳边嗡嗡。 我只当没听见,转身就走。 “哎,表妹,看你印堂暗,眼角黑,恐怕又有血光之灾了!”他语气真诚关切,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改行给人看相了?”我回头没好气地问。 昨晚从风琴房回来。凌晨1点多了。没睡好。自然有黑眼圈了。跟血光之灾有什么关系 “呵呵。别不相信。我地说法很有根据地。“他热情地靠近我。装模作样地看着我地脸。“你本来天庭饱满。但偏偏双额犄突。如生双角;眉浓带煞。唇削似刃。实在不是有福气地相噢!命里注定不是早夭就是坎途潦倒、厄运不断啊!”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忍耐。忍耐。这只是一只讨厌地乌鸦!” “表妹。你想不想知道解救地办法?”他抚摸着我地头。像摸着一只可怜地小狗。 “咳咳!如果你真想改行。就到外面镇上去摆摊。不要老在这里恐吓我。我不怕地!”我连退几步。脸色开始青。 “看你地脸都绿了,还说不害怕?”他故作怜悯地望着我,看样子又要上来摸我头了。 “停!你别过来!”我的胃一阵抽痛,“拜托,我的脸绿是因为我还没吃到饭,眼圈黑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跟我的命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没吃饭?那真要饿坏了!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现在食堂的菜都卖光了,不如……” “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地!”我不等他说出什么提议,一口回绝,“如果你不想我饿昏在这,就别挡着路!” “行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你还跟她嗦什么?”唉,另一个比鬼魅更可怕的“表哥”现身了。他不耐烦地瞪着我说:“还不走?准备留下来吃毒蛇、老鼠、蜈蚣?” 我转身就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恶心可怕的东西来,那今天真不用吃饭了,直接昏倒算了! “喂,就算你想帮她,也不用这么损我吧!”云腾蛟苦笑。“我什么时候吃过毒蛇、老鼠、蜈蚣啊?” “帮她?我看你今天大概真是吃了蛇虫鼠蚁,吃出毛病了!”饕餮狠狠瞪着云腾蛟,“让她少惹麻烦,少管闲事而已,你去管她吃不吃饭?” “呵呵……你今天解释得真详细!”云腾蛟似笑非笑,“不过怎么听起来总有点言不由衷、欲盖弥彰的意味?” “哼哼!还好意思说我,隔岸观火罢了,你管得太多了!”他冷笑。 “是啊!有人的确管得太多!”云腾蛟也笑,“不过不是我,是你!” “愚蠢!我是人吗?”饕餮翻了个白眼。一晃就不见了。 云腾蛟喃喃自语道:“看来隔岸观火的角色。不久就只有我一个来演了!” 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 迎面就撞上了拿着装满热水盆子地张绮。 “哎哟!”一声,盆子落地。我和她都下意识地往后一跳。 结果,她撞上了床架。我撞上了门。“你跑那么快干啥?害我的脑袋都肿起来了!”她揉着头抱怨。 我却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沈钧,你怎么了?”葛虹见我半晌不语,以为出事了,连忙过来扶我。 “不会是你的左手也撞骨折了吧?”高燕兰倒吸一口气问。 “不是!”我苦笑,“胳膊肘破了!” “你真不小心!”葛虹忙拉我进去看。 “还好,血流得不多!”胡霞安慰我,“不用去医务室,涂点红药水就行了!” 我怔怔地看着皮破血流的手,心里闪过了四个字:“血光之灾!” “只是流了一点血,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要哭出来地样子?”闵雨诧异地问。 “没事,没事……哦,对了,我的饭……”我说到饭,肚子真的咕咕直叫了。 “帮你留了一份菜,快吃吧!”张绮揉着头,“你还真衰!连地理老师也会找上你!” “就别提了!”我无奈地叹气,“最近霉运当头,到处撞邪!” “哎,差点忘了!今天有个好消息!”张绮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盈盈地说,“我们不用去跟别人抢琴房了!” “为什么?”我一边吞饭,一边含混不清地问。 “我今天找了高年级的学姐,好说歹说,向她借了一阶的钥匙!”她得意洋洋地说。 “哇!你真行!”我们异口同声地夸她,“交际手段一流啊!” “咳!总算不用再去那个风琴房了!张绮你真行!”胡霞高兴地说。 “说到风琴房,喂,沈纯钧,今天晚上还要去那看看吗?”张绮问,“那个梅什么的会不会再搞鬼啊?” “她一定不敢的!”高燕兰摇头,“这种把戏拆穿了就没用了。” “应该不会。不过,晚上你们要轮流去练琴。我也不想那么早就睡觉。”我飞快地把饭菜一扫而光,“午夜前后,我到风琴房去看看好了!” “你一个人去?”闵雨和胡霞吃惊地问。 “我和你一起去吧!”葛虹连忙说。 “不用了,我们已经试过了,那里没什么东西。不必担心!”我一笑带过。 其实,我是不放心那个看上去夸张直露的梅小琳。昨晚,她虽然被我们揭穿,但她解释地那些理由避重就轻,而且唱作俱佳,总给我在演戏的感觉。 所以,今夜我只是去逛一圈。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但是,想到刚才云腾蛟的话,我心里十分不安。前面什么血光之灾,后面又说我面相不祥,更奇怪地是。这些话我似乎以前也听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说的了。
晚上,我早早往床上一躺,预备先休息一会,到12点再爬起来。 “沈钧,累了就睡,别想着一定要12点起来。”葛虹在我床边坐下。 “嗯。我知道。你们今晚的练琴时间怎么排的?你是几点?”我问。 “张绮先去弹,我11点去接,两点是闵雨和胡霞,高燕兰四点去。”葛虹望着我,“我觉得……风琴房不会有事了,你还是……” “我只是去逛一圈,几分钟就回来了。”我淡然,“黑漆漆的,我地手还吊着呢!我不会逞强地!” “可是……好吧!你……小心点!”她欲言又止,微叹一声。站起身来。 奇怪地感觉又涌上来。刚刚有那么一刹,葛虹的神色踌躇。好像内心在挣扎什么。 直到我迷迷糊糊睡着,脑子里还在想着她刚才地异样表情。 12点刚过。我突然醒来了。 其他人还睡着,葛虹已经去一阶弹琴了。 我慢慢穿好衣服,拿起放在枕边的手电,走出了宿舍。 和昨晚一样,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不同地是,今夜我独自一人,相对而言,心情也并不太紧张。 走到食堂这里,我地眼光不经意地一扫,咦?旧食堂的北面隐隐透出些光来。 午夜时分,食堂里还有人在干活吗? 我本想进去看看,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生枝节了,先去风琴房,回来再说吧! 风琴房比昨夜更安静。 我打着手电,从1号琴房开始看起,一会儿就到了12号琴房。 我推门而入,用光柱扫视着四周,一切和昨晚一样,并无异常。 我退出来,又走进13号琴房。 还是风琴、椅子、灯泡、墙壁,我特意掩上门,又查看了一下门后伪装的木板。里面是空的,没有人躲着。 检查结束! 我拉开门,准备走,无意间一回身,晃动的手电光束打在正对我地那面墙上。嗯?感觉……有点奇怪,这面光光的墙上好像多了什么一样。 我站在门口,用手电来回照着。 墙的中间隐约有一圈黑印,印子很淡,不过很圆,像是用圆规画上去的。 我想了想,又走进琴房,凑近墙壁去看。 黑印子有西瓜那么大,不过摸了摸可以现,它不是画上去或喷上去的。因为没有触感,如同是水墨从墙壁里面渗透出来的一个虚影。 难道是天然形成的?那怎么会这么圆? 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驱使我用手电照了又照。昨晚好像这里没有这个圆印地,又或是当时我们的心神全被风琴和旁边那堵墙后的机关吸引了,没注意到它? 我凝神思索,全没现门外荒草间有一抹黑影正冷冷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