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嗜血
席穆尘感觉着那一抹疼痛，原来，自己竟已爱她至此？ 两人沉默的坐在莲池边，一个看着湖水，一个望着远方。 瑶莲想起了两个月前母后要自己做的那件事。是自己报答母后生养之恩的时候了吧……可是心里依然存在着挣扎，如果成功了，只希望母后能说到做到，让自己能永远的离开这里。 “穆尘哥哥，你一定要成功……”瑶莲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来。 “什么一定要成功？”席穆尘疑惑的看着瑶莲。 “……没什么，我先回房了。”瑶莲起身离开。 到底是什么事情？席穆尘想了一会，觉得毫无头绪。“算了，不想了。”还不如回去将小维的样子画下来…… 回到房间里，席穆尘铺开上好的宣纸，研好了墨后，回想着小维的一颦一笑，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提笔，勾画，挥洒，一气呵成；上了色后，仿佛是小维本人跃然于画纸之上。最后便是落款，盖章。 做完这一切的席穆尘让人将画装裱起来。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慎重的将它收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 “凌夜哥哥，明日便是那月圆之日。你一定要困住王身边的霞妃，千万不能让她察觉到巫咒之气。否则……”姜后倚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明月。 “宁月，你一个人主持那仪式行么？”凌夜担忧的看着姜后。据他所知，那仪式至少得两人完成，在没有特定的魂魄作为‘被嗜者’的情况下，仪式将会凶险不少。 “哥哥，相信我……”姜后转过头，泪眼朦胧。为了尘儿以后的路，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亲生的女儿…… 天渐渐亮了，姜后来到席穆尘的房间前。推开房门，姜后带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几个宦官抬来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洒了花瓣的清水。先令席穆尘在内室仔细沐浴后，撤下了浴桶，让他仅仅穿了件薄衫，系上披风。让众宫女抬起一个软轿，带着席穆尘向千水宫的桃花密林里走去。来到那隐蔽的寒潭边，只见寒潭周围摆上了许多的香炉，寒潭正前方一个祭案上放了许多的贡品。 姜后神情肃穆的让席穆尘跪到祭案前，自己则是拿起放在祭案上的绿色纸张，用一种席穆尘从未听过的话语念着上面鲜红的符号。边上的宫女一个个沉默着跪在周围，隐隐将周围困了起来。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天上的月亮洒着她白茫茫的光。席穆尘依旧在祭案前跪得笔挺，只是眉间偶尔闪过一丝疲惫。 终于，姜后放下了手中的祝文，点了香插进香炉内。 她对着月亮开始大喊：“魔神大人在上，姜氏一族姜宁月祈求您赐吾儿‘嗜’之本心，吾等愿意以血养之！” 随后，那寒潭周围竟然被猩红的液体渐渐染满。九十九个少女在池边被人按住了头颅，割断了颈动脉。瞬时间，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席穆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血腥的祭法，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母后！” 姜后回头，瞪了一眼席穆尘。继续开始她的祭词。 周围香炉里缭绕的烟雾向上腾绕，竟然缓缓的聚集在了席穆尘周围。姜后一看，眼睛里透着喜悦。这是魔神认可了他，准备开始赐下那‘嗜’之心了。 席穆尘在被烟雾环绕后，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弹。头上冷汗渐渐冒出，这次的祭祀，到底是起什么作用？ 不远的黑暗中，一个身穿粉白色衣裳的人慢慢显现。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瑶莲！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捧着“嗜”，一步一步的向席穆尘走了过来。 姜后还在念着祝文，严肃而虔诚。周围的宫女也跟着一起念着，声音渐渐的变大。席穆尘感觉到自己头开始晕了，眼前渐渐被一片血红笼罩。 瑶莲走到席穆尘面前，将祭案上的骨刺拿了起来，对着自己心口插了下去。“穆尘哥哥……‘嗜’需要以心血养之。”将‘嗜’放到席穆尘手上，瑶莲强撑着一口气。任由血从那骨刺中心的空洞处滴在‘嗜’的上面。 席穆尘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的眼前全是红色的，像雾一般，怎么都拨不开。 “不！瑶莲，你在做什么？”席穆尘呼喊着，却只听见周围咒语的声音。 渐渐的，愤怒，残暴，嗜血，冷漠……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开始从手上的‘嗜’传到席穆尘心中。席穆尘浑身颤抖，眼前幻想一个接一个的闪过。 是那些黑衣人，他们正在围攻小维！席穆尘顿时一怒，飞身向前对着那些黑衣人杀去。可是那些黑衣人却是杀了一个，又出现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穆尘只觉得自己心底的戾气越来越重，杀意也越来越强。突然，一直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小维竟然上前刺了自己一刀，那一刀正从心口穿过！不敢置信的席穆尘回头看着眼前的小维，被人背叛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姜后看着被血雾包围的席穆尘，不断的祈颂着手中的祝文。心底的焦急已经表现在了脸上。瑶莲的脸惨白，眼睛半闭，却已经是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席穆尘睁开了眼睛，周围环绕的血雾和手上的‘嗜’顿时被吸进了他的身体。月亮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天上划过闪电，雷声轰隆隆的传出，大雨倾盆而下。这时，席穆尘原本黑色的长发竟然变成了暗红色，就如同血干涸以后的颜色一般无二。 他冷漠的眼神环视四周，使得抬头看他的人全都闷哼了一声，从口中喷出鲜血。姜后吐出鲜血后顿时大喜，“尘儿，你定能成为魔神后人！” 席穆尘淡淡的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瑶莲，伸手将那骨刺拔出，手上一片血光闪过，瑶莲胸口上的伤愈合了。起身，席穆尘抬头看着月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席穆尘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冷漠，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姜后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一般，原本艳丽的她变得苍老不堪。抬手正想对席穆尘说什么的她看着自己干瘪如柴的手指，顿时惊叫一声，随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席穆尘头也不回的继续望着月亮。 不一会，一大片血雾从天边飘了过来。到了寒潭边时，只见那血雾变做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对着寒潭便是一阵吸气。被染红了的寒潭之水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啧啧，想不到在这个蛮荒之地，竟然还有此等美味。”那身影逐渐缩小，最后变得和一般人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