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无路可走
像机关门口就更是摆都不准摆。 县城就这么大，一条主干道，两条副路，走得快的话一个钟头能把这些街道逛完，实在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了。 少芬决定还是回百货商场门口，和大哥他们一起摆吧。 事不凑巧，等少芬少家走到商场门口，才晓得少武少彬两人已经在学校门口找了他们一回，现在正在街边等着他们，摊子已经收了。 少芬心说今天卖得真快，这才八点不到就完了。 等走过去朝筐子里一看，哪里卖完，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烙饼，看样子压根就没卖出去几张。 这是怎么回事？ 少武少彬叹了口气，满脸沮丧的说出了原委。 原来昨天他们在商场门口摆卖烙饼收效甚好，今天又照旧开摆，没料到刚摆了半个钟，商场的侧门里推出来一个卖早点的推车，那架势看着不像是个体摊子。原来百货商场自己有食堂，食堂本来是供应职工三餐的，昨天看见少武少彬他们的摊子生意特别好，食堂负责人灵机一动：咱们也摆早点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门前的生意岂有让别人抢走的道理。 人家食堂到底是公家生意，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根本不像别人的摊子，而是直接整个一个流动的推车摊子，足有三平大的台子，要啥有啥，莫说烙饼，馒头烧饼，煎饼果子油条豆浆，这都不说了，光是包子一项，就有白糖，猪rou，酸菜好几个品种，这摊子往商场门口一摆，好家伙，就像早点摊子里的航空母舰，一下子取得了压倒性优势，没得比了，人流都往那里去了。 最气人的是，这个食堂昨天还派人对少武少彬的摊子做了摸底调查，发现了他们卖的好的秘诀，今天人家的烙饼一样卷上炒干菜卖。 绝对性的竞争强者，完全没戏了。 白站了半个钟，一共卖出去三张。还是之前卖的，人家推车出来后，就再没卖出一张了，生意场就这么现实。 “你们呢，怎么我们去学校找你们，没见人影？” “我们今天可倒霉了！”少家气呼呼的把他们的遭遇说了一通，少武少彬听了只得摇头，再看少芬他们的筐子，也是厚厚的一大沓烙饼，就跟早上担过来时候差不多。 最倒霉的是，今天的烙饼还比昨天多做了一百多张，怎么办呢？ “就这么糟蹋了，这两百多张的……” “哎，就是姐，非要多做，这下好，昨天赚的钱全赔在里面了。” “少家少说几句！埋怨有啥用，现在我们紧要的是想法子解决这一堆烙饼。”少彬说。 “要不，姐你去找找黄经理，他是商场经理，让他不要食堂摆了不就行了吗？” “你这孩子真是天花乱坠，人家黄经理怎么能这么做!” “那咋办，就这么看着这堆烙饼卖不出去？” “哎，不晓得怎么办，形势不是咱们自己能掌控得了的，眼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大哥二哥，咱们站在这商场门口也是白搭，现在才八点多，还是有人要买烙饼的，不如咱们担着筐子，沿着几条马路卖一卖试试吧。” “嗯，怕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就这么担过村里。” 四个人便担着筐子一路卖起来，少家发挥优势，亮起嗓门吆喝起“卖烙饼啰……五分一张送辣椒炒干菜又香又软咧……”。 和大街小巷里时不时传出来的““磨剪子啰戗菜刀……”，“箍桶喽……”，“卖冰棒啰，白糖冰棒三分咧……红豆冰棒四分咧……奶油冰棒五分咧……”的吆喝声一起，在空中此起彼伏。 城里居民到底密集，这么走街串巷的吆喝下来，倒也招徕来了许多单位大院，居民点的住户下楼来买。 “大娘，给，三张一共一毛五，您接好！” “大姐你要爱吃炒干菜就多舀两勺，哎，没事没事！” “小meimei，接好别掉了钱。” 这买卖做得虽然远不如商场门口那么顺当快捷，但也积少成多的走了一些货。 等到十点半，把城里主要马路走了两遍，又串了一回犄角旮旯的小巷，大约七七八八的一共走了六七十张烙饼，然后就再也走不动货了，凭怎么吆喝都无济于事了。也是，都快十一点了，各家也要做饭了，谁还吃早点，毕竟特意买烙饼当午饭的人少得可怜，人们中午时间充裕大可以自己做。 “哎呀，不喊了，嗓子都冒烟了！”少家嚷道，说完就地一坐，就不肯起来了：“我得歇歇，这样走下去也没用啊！” “少家说得也对，这都十多分钟了，一张也没卖，看来是希望不大了，不用走了。”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回村了。今天预定的是机械厂永波联系的车子，不好意思老麻烦德子，怕他被村委挑毛病就不好了。 就这么着，担着还剩的一百二十多张饼回到了商场门口，等车。 少芬站在路旁，没有作声。可她的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她总觉得这一百多张烙饼完全可以派上用场，可是又不得其门。 怎么利用这一堆剩饼呢？ 对于一个穿越了三十年过来的现代人，少芬的现代意识让她对于这个问题起码有几条思路。 一，找厂子食堂联系，做工作，看看能不能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一次性倾销给他们，不图赚钱，只求最小化减少损失。食堂本来就得供应午饭，这些烙饼他们是不愁消化下来的，这比他们自己做更划得来，还省了人力，这条路行得通。 二，继续沿街叫卖，一直卖到晚饭时候，应该还能走掉七八十张，一样可以大幅减少损失，不过他们得和机械厂的司机做好工作，毕竟要麻烦人家跑夜路，钱也要多付一点，这样一来，就得算算划得来划不来了，不过至少这也是一条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