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 公主

    第四七五章公主

    翌日，方府门前锣鼓喧天。即便是住在后宅的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两天没见俊彦了，心中竟生出了思念，就好像曾经在二八年华遇上了休文廷一般的悸动，由不得我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那是真真的在意了，因此听见了外头的响动，我便坐不安生了，春儿见我此等模样，只是掩着唇吃吃的笑，笑完之后，二话不说，站起了身子就出了门去，那个丫头，当真的伶俐。

    不多时，春儿小跑着回到了我的房间里，面庞上有红润的色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姐，听说北方的国家来了使节，似乎连他们的君王都到了，还带了个天香国色的公主。看来这次是当真的要换亲了！”

    春儿的话让我一头雾水，好像脑子里有灵光一闪而过，却是捕捉不到确切的认知，喃喃的重复着：“北方的国家、使节、公主？”

    见了我的迷惑，春儿这小丫头来了讲解的兴致，眼睛闪亮闪亮的说道：“我忘记了跟你这事了，北方的国家，大王似乎是叫做乞颜的，听说这人和圣上年岁相仿，且生的面相好看，先前和咱们缔结了友好的关系后，曾多次来我国，说是想通过联姻的让两国更亲近，可我国后宫之中没有年岁相当的公主，这事便也耽搁下来了，也不想这个乞颜大王倒也不死心，今年又来了，还带了个能歌善舞的公主来，大概就是听了圣上要选秀女了，这才抓了机会的。”

    乞颜，这个名字之于我并不十分的陌生，顺眉沉思，轻轻说道：“这个大王是和诸葛侯爷有些交情的对么？”

    听了我的话，春儿的声音有些拔高，“我都未曾和小姐说过这事儿呢，小姐怎么会知道的？”

    听了春儿的尖叫，方想起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那个媚索幽。不过这里没有媚索幽，我这话说得不是时候了，可是若让出口的失误收回去，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莫不如顺其自然，因此轻笑出声，“我不但知道这个大王是与诸葛侯爷有些交情的，我还知道，女人若是嫁了他，不会幸福？”

    春儿有些不解，以前都是我静静的听着她说那些街头巷尾的趣事，此刻却是她等着我来为其揭晓答案了，略微思考了一番，我接着说了下去：“这个乞颜也曾是少年帝王，总有些唯我独尊的气派，当然，在那种动荡的国家安身立命且能荣登大宝，总要有些过人的冷静，曾有传闻说颜后宫之中最美的女子被外族一个富商看上了，这个乞颜大王二话不说便要把那女子送与富商，那女子跟着乞颜有两年之余。王宫之内皆知此女是最受乞颜宠爱的，若不是碍着出身只是寻常的小户人家，甚至极有可能会成为乞颜的正妃，却不想一个商贾想要，乞颜不做思考便要把那个女子赠予富商，那富商已经年近花甲，脑满肠肥，站在乞颜身边，简直有如云泥，此等天上地下的差别，那女子怎么肯屈就，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富商十分尴尬，却不想乞颜派人打断了美人的腿，脱光了那美人送上了富商的大床，受了此女如此的羞辱，富商怎肯善罢甘休，一整晚的凌虐，让那女子没个好模样了，第二天，女子趁人不备，爬到了乞颜宫中的水池里翻了下去，未到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后宫之人皆叹气不幸，岂料乞颜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倒是那富商心中不忍，答应供给乞颜三年战马。”

    春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他怎会是这样一种人。好歹也是个大王，用得着这样去讨好一个糟老头子么？”

    听着外头依然未曾过去的欢愉声音，我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个商贾能为他供应三年的极品良驹，这对于要征战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春儿连连摇头：“这样的人，幸亏宫中没有适合他的公主，若是哪日他心气不顺，不与咱们友好了，怕先死的就是咱们嫁过去的公主了。”

    轻笑着摇头：“那倒是未必，当真圣上也并非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权衡利弊之后，只要圣上不倒，乞颜便不会贸然与我国为敌。”

    春儿还是一脸悲伤的表情，喃喃的问道：“那个女人死之前该多伤心呢，原本是万千宠爱，却落得个那么悲戚的下场。”

    听了春儿的哀叹，转头看着她，“这世间如她悲戚者比比皆是，现在的女子，多半是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的。”

    春儿听了我的话，思考了许久，竟扯出一抹笑：“还好还好。我遇上了老爷夫人和小姐这么好的人，没生在那北方蛮子的地方。”

    喜欢的便是春儿这等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露出的笑脸，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头有丫头通告，说是方贤儿居然出了宫，此刻回来还带回了景帝的口谕，方老爷让我过去一下，集合全家人想想对策。

    景帝的口谕，方老爷竟然连我一道找了，自然是真遇上了麻烦的事情，倒也不敢耽搁。去到前厅的时候，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这还是自我上次醒来后第二次看见方家这么多人在。

    打过招呼之后，依顺序坐在了老五身边，看着方老爷和方夫人愁眉不展，方贤儿的娘一直用帕子擦着眼泪，而方贤儿静默的站在一边，倒也不说话，见我进门之后，眼睛就一直放在我身上，面上却不见任何焦躁的表情。

    微微仰起了脸，轻声问道：“爹爹，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方老爷叹了口气，方夫人也红了眼圈，还是方贤儿的父亲发了话，饱含了斥责的味道：“说起来这些都要怨贤儿自己，那日回来之前，她娘便劝诫过她，这些日子圣上因为瑜王爷的事情总是时不时的来咱们方家，要她收敛些，却是不想她听了她娘的话之后不但未曾收敛，反倒要刻意的装扮了自己，圣上是天下少女的向往，这倒是无可厚非的，当初得了选秀的命令，咱们方家也给她做足了准备，许是这些动作让她昏了头脑，那日当真的遇上了圣上，竟让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跟着入了宫，且不说未曾受封便随帝王入宫是得等丢了脸面的事情，那之后再传临幸之闻，咱们倒也想着就这么认下了，我朝规矩还是有的，虽然失了先后，咱们方家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圣上既然宠幸了贤儿，那么封赐想必也不会久了。可方才贤儿出宫之后，却带回了圣上口谕，此次乞颜大王来访，带来了北夷第一美女加娜塔.公主，虽未曾亲见加娜塔，可先前乞颜已经用官贴通过消息，传说此女虽为北夷人，却精通我朝琴棋书画歌舞乐，且先前乞颜也见过号称舞技之最的休夫人跳舞，说是比不得加娜塔公主，若是此番我朝被这个加娜塔公主比了下去，那么势必要给乞颜一个公主了，我朝中并无适婚公主，因此圣上下了口谕，若是我朝当真比不得那个北夷公主，便会赐封贤儿为公主，和亲与北夷。”

    若说乞颜会收下被景帝临幸过的女人为妻，这点我是相信的，可景帝好歹也算我朝男子，怎会把自己宠幸过的女人送做他人，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如此想了，却是不好问出口来，怎的也算女子私密的事情，且方贤儿尚未出阁，这话是问不出口的，看着方贤儿无波无澜的脸，我沉默了。

    听见了自己的爹爹说完这话之后，方贤儿反倒轻松的笑了：“这个有什么好为难的，只要找一个比那个女人能耐的人把她比下去就好了，我泱泱大国，难不成还怕那么个蛮子女人不成！”

    方老大猛地一拍桌子占了起来，终究是在朝为官者，这点气度还是有的，耳边有些微的嗡嗡声，我知道方家大哥气得不轻。

    “你给你闭嘴，这事儿全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找一个比加娜塔公主有能耐的女子谈何容易，咱们方家老老少少都在替你担心着，就你不急，难道你不知道乞颜是怎样的人，若当真让你嫁过去了，你哭都没门路去。”

    听了方家大哥的话，方贤儿还没说什么呢，方家的大嫂却先哭出了声来，边哭边喃喃着：“可万万不能让贤儿去跟了那个蛮子，我听说他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凌虐，那不是人干的，贤儿跟了他，幸福就全完了，还比不得此刻进宫呢。”

    “行了，你少说几句，没见爹娘也跟着烦呢，圣命不可违，当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也只有认了，凡儿尚且如此，你能让贤儿如何，若真的要出嫁，好歹贤儿是以公主的身份嫁过去的，乞颜焉有不给我朝颜面的举动？”

    方家大哥说出这话之后，方家的大嫂声音果真小了许多，方贤儿却出了声来：“爹，娘，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京城，我知道一人定会胜过加娜塔的。”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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