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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大婚

    是怎样一种状况,门里门外,一个意气风,一个苍)7个面露讥讽,一个心怀雀跃;一个是带着复仇的笑,炫耀自己过的幸福开心,一个是心惊的躲,就怕来人瞧见了此刻的容颜不复貌美。

    秀蓉的轻喃重重的砸在了诸葛裕的心口,诸葛裕脚下一顿,皱紧眉头,听得出秀蓉的语调很轻,就像是得了重病的伤,还很沙哑,好像是cao劳的婆子,不过诸葛裕决意忽略心中突然涌现的担忧,仍旧噙着嘴角,默不作声,一步步逼近了秀蓉所在的地牢门。

    “近来可好?”

    秀蓉见诸葛裕并没有对自己说话,歪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问出了心中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那是自内心的关怀,毕竟曾亲眼所见诸葛裕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模样,又怎能不去关怀,四年的爱恋,此刻情正浓,心不随意志走,尽管他不言不语就出门远去,秀蓉却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他是因为误会才会如此,这不是他的本意,大漠三年的一颦一笑,又怎么会在转瞬一刻,从一个人的心目中轻易抹杀而去。

    却未成想,诸葛裕听见了秀蓉的话,故意忽略了她语调中的关怀,他把这关怀解读为秀蓉的讨好,秀蓉想离开这里的手段。

    “本侯没了晦气的女人相伴,自是过得意气风,反倒来瞧瞧你,还挂着张春生么,对了,宫叔是不可能告诉了你的,你的‘春生哥’半年前畏惧本侯的威仪,曾来到了此处,不过,本侯放他跟着他的正室走了,他们夫妻二人可谓真是浓情蜜意,感天动地的呢。”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一揪,愣在原处,此刻可谓百感交集,有喜有伤,喜的是张春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好处,想必两个人日后定是美满恩爱了,伤的确是诸葛裕的话,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晦气的女人只不过是个晦气的女人。

    “怎的,听见了张春生和自己的正室回家了,心中不舒服,你早该想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可笑,那个女人本侯也见了,一心一意的对待了张春生,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觉得自己能比得过人家么?”

    秀蓉还是没有正视了诸葛裕,只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脸,现在是见不得人的,本就在诸葛裕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形象,若再被诸葛裕瞧见了自己现在的丑,恐怕自己在他心目中便要彻底的没有影相了,虽然秀蓉希望诸葛裕可以过得幸福,但是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的恋人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即便分开,也要在最美好的时刻,留给彼此一生难忘的回忆。

    “居然不拿正眼来瞧本侯,你当真对本侯这般不屑?”

    诸葛裕一直观察着秀蓉的表情,却现了她竟一直低垂着自己的头,并不瞧着自己,牢房内的油灯像蚕豆一般的跃动着,光线传到牢内已没有多少能见度了,秀蓉却还一直侧身低垂着自己的头,让诸葛裕难以捕捉到她的面容,心下一动,诸葛裕快步上前,用手使劲的一拽,那锁住了牢门的锁头便脱落了。

    ‘乌室’里关着地是秀蓉。所以并没有用特别地锁头。可诸葛裕情急之下地动作。还是弄伤了自己地手。牢门打开地一瞬间。有血沿着诸葛裕修长地手指慢慢地滴落在地。

    秀蓉听见了巨大地摔门声。心头一颤。更加把自己缩向墙角。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两腿之间。诸葛裕见到了秀蓉地表现。心中更是烦躁。几步上前。伸手拉扯着秀蓉干黄地头。本想拽她地把她拉起来。却在接触到丝之时。手下一顿。愣在原处。

    秀蓉地曾经是那般地乌亮顺美。可是此刻抓在手中地丝竟是干黄枯燥地。没有了如缎子一般地细腻。却像干草一样扎手了。

    “你?”

    秀蓉把头埋得更低。语调含着悲伤。却还是那般温柔地说下驱赶地决心。“这牢房中关着晦气地女人。实则是双重地晦气。请侯爷出去吧。别沾了污秽之物。断了侯爷地运道。”

    诸葛裕皱着眉头听着秀蓉地拒绝。他屈尊降贵来此瞧她。这女人竟不知好歹。也不顾及自己地动作有多粗鲁。诸葛裕一用力道。抓起了秀蓉地头。迫使秀蓉仰面看上自己。

    在两个人正面相对的时候,诸葛裕心头一惊,若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秀蓉,或许两个人就算走在对面,他也认不出她的,女子有一张枯黄的脸,上面还有细密的皱纹,眼皮肿胀,目光无神,额头上有几道痕迹更深的抬头纹,原本光洁的额头早已无影无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却有了四十多岁的脸,这般模样和兰溪若是走在一起,怕人家会错把秀蓉当成是兰馨的jiejie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秀蓉看着诸葛裕眼中的震惊,慢慢垂下眼睑,遮挡住自己的情绪。

    诸葛裕震惊过后,却是松开了秀蓉的手,倒退几步,然后大声的笑,“好,真好,真是太好了,你陆秀蓉也得了报应了,竟会变得如此丑陋,看你今后还能不能拿这张脸去勾男人,有谁还能看得上你这张脸。”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讥讽谩骂,抱紧自己的腿,往后缩了缩,便不再吱声。

    诸葛裕还没有自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秀蓉的样子,觉得骂得真有淋漓的畅快,好像半年积存在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时间都得到了释放,这还不够,他要放的更彻底,还要让这个给予自己生不如死打击的女人更痛苦。

    “你不说话是么,本侯见到了你这样的下场还真是开怀,对了,念在你曾经伺候了本侯三年的份上,本侯明日请你观礼,对,还要请本侯最美丽的兰馨表姨来瞧瞧本侯的大婚,本侯终于娶得了良妻美眷,她不但身份高贵,温柔恬淡,还有更主要的,他能助本侯在仕途上春风得意,哈哈哈……”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只觉得心口似乎瞬间破了个大洞,半年前那个黑衣女子的话还在

    荡,总算要淡忘了,手臂上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条丑T阻止了心再去抽痛,可是将要愈合的伤口,诸葛裕又毫不留情面的再次扎上了一刀,这刀要比曾经黑衣女子扎得有力的狠,狠得秀蓉捂住了胸口,觉得随时都有就这么痛死的可能。

    诸葛裕满意的看着秀蓉蜷缩起身子,抱着胸口,也不再理会,转身走出了‘乌室’的暗门。

    良久,秀蓉伸手抓过床头放着的匕,狠狠的划伤了自己的胳膊,有血慢慢的流出来后,自己才又渐渐可以顺畅的呼吸。

    不多时哑巴老太监便送来一身衣服,是粗布暗色的婆子服,想来也知道这身衣服是干什么的,诸葛裕或许是怕自己不够难过,现在是打算让自己亲眼瞧瞧他大婚是要多么的风光无限,秀蓉迟疑的摸着这身婆子服,现在的自己,就算不用任何的装扮,穿上了这身衣服,也没有人会认出了自己曾经是诸葛裕最得宠的妾室了吧。

    时间在秀蓉忐忑不安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了,第二天很早,秀蓉不知道时间,或许并不早,因为自己在床上翻滚了一夜,终没有入睡,哑巴老太监寻来了,这次是空着手来的,还是低着头不看秀蓉,径自打开了牢门,然后侯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秀蓉出门。

    秀蓉早已换好了那身粗布衣裳,用破旧的掉齿木梳梳理了自己凌乱干黄的,她本是不想出去的,看着诸葛裕大婚,自己怎能承受的住,可是有三年半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和虎儿他们了,心中实在想念,大概能见到他们的,只为那个大概,秀蓉决定出门去瞧瞧,亦或许,她想瞧瞧新夫人是什么样子的,那个如此幸运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的!

    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秀蓉却受不住这样的光线,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毕竟半年不见阳光了,一时总会受不住的,抬起了僵硬的胳膊,遮住了眼睛的不适,突然想到,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出来,自己会不会一下子便被那眼光照瞎了眼睛,该感谢诸葛裕提早放自己出来适应一下阳光么。

    身后的哑巴老太监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活,因为他一直跟在秀蓉左右,半年来,秀蓉一直在牢中转圈,腿脚竟也可以灵活的走动了,不过走一段路就会感觉吃力,要停下休息片刻,哑巴老太监也不催促她。

    还未到平地便见到府中一片大红的景象,似乎远处还有众人的高呼声,谈笑声,秀蓉心头又是一颤,竟胆怯了,一边有一处小水塘,水中映出秀蓉此刻的样貌,虽然有了心里准备,秀蓉还是被自己的样子下了一跳,水中那个毫无特色的婆子当真会是自己的,带着惴惴的不安,秀蓉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隔绝了半年的世界中。

    还未到内院,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秀蓉反射性的低垂了头,那人却在与秀蓉擦肩的时候顿住了,凝思了片刻,然后轻声的问了一句,“敢问婶子,在下怎么瞧着你面熟,却着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婶子,婶子可是这府中之人。”

    ‘婶子’秀蓉心中暗自好笑,是啊,自己现在的样貌不就是一个婶子么,不过程斯是厉害,连这样的自己都有印象,该感觉荣幸么,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

    “大人,侯爷大婚,老妇是被临时招来帮工的。”

    多么合体的答话,还有因为病症而沙哑的嗓音,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帮佣老妇,还有谁能认得出自己来呢,怕此刻自己这般模样出现在诸葛裕面前,他也会认不出自己来吧,昨日还能认出自己,只是因为他知道牢中关着的是自己,和自己本身的样子没有关系。

    天渐渐亮了,诸葛裕大婚,厅堂之上怎么可能不热闹,天还未亮之时,便陆续有人侯在门外送礼,诸葛裕现在是景帝身边最红的武将,又是南疆公主的驸马,双重的身份,奠定了自己被各方人马急于巴结的地位。

    笑声,红带翩飞,炫目的喜字,秀蓉愈加觉得脚下不稳,有想转身的冲动,却被身后的哑巴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那力道,绝非是一个孱弱的老人所能拥有的。

    秀蓉哀叹一声,跟在哑巴老太监的身边,来到了礼堂之外。

    秀蓉静静的瞧着里面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的摆设,却似乎也不尽相同,里面游走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自己本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

    下人们窃窃的说着新夫人前一阵子来过府中,可惜没有人见过新夫人的样貌,都说新夫人身份尊贵,没有正式入主诸葛侯府,并不可以被旁人窥见真容,还有传说,自家侯爷陪着新夫人游历了整个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山山水水,也没见了新夫人真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所有好奇的人都不得而知,不过有人说见过侯爷半夜进入了新夫人的闺房,而第二天一早才出门,既然如此,又怎会瞧不见新夫人的面容呢,想想也觉得可笑。

    秀蓉却在听到了这话之后,想转身逃开,一个男人会在一个女子闺房内待上一晚,想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诸葛裕一直都不是个会介意礼法规矩的人,就像当初他强占了自己身子一样。可是才抬起脚,却又被被身后一直看着自己的哑巴老太监抓了回来,听着里面的下人兴致勃勃的讲着诸葛裕和新夫人之间的总总。

    秀蓉咬紧了自己的唇,嘴里有腥咸的味道在蔓延,远处隐隐有锣鼓之声,秀蓉知道大概是新夫人快要进门了,厅堂上忙碌的下人们听见了外面的响动,急忙低头退了出去,独留下秀蓉和哑巴老太监停留在大红喜堂之外,看着人群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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