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的好meimei
朵儿还没想到要如何开解呢,两句话就被乔珺云说破了小心思,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了地上,膝行上前就要去抓乔珺云的衣服:“郡主,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骗了她们的银的!” 乔珺云一把甩开朵儿伸过来的手,闷哼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被霏霏几个扶住,气愤道:“还装!什么叫做鬼迷心窍?你手上戴着的镯还有戒指,哪里是十两银能换来的。除非你除了霏霏她们之外,还跟其他人借了银!你能以自己的弟弟作伐,宣称他生病了四处借钱来自己乱花,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有你这样诅咒亲人来谋取利益的jiejie,本郡主可真为你弟弟难过!” 翠玲跟进来,神情诧异却恰到好处的来了一句:“郡主,朵儿她家里就她一个孩,而且她平日里也不跟家里人联系啊,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这下可好,朵儿转过去恨恨的瞪了翠玲一眼,不等她再想法开口辩解,就听见乔珺云磨着牙齿道:“好啊!竟然能自己虚构出一个弟弟来,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说,是不是你偷取了霏霏和苏苏两姐妹的财物?你把秋歌藏到哪里去了?赶快交代,说不定本郡主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什么偷取?没有啊,奴婢只是跟她们还有秋歌一共借了十两银,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借过了!”朵儿茫然又焦急的道:“秋歌怎么了?奴婢一天都没有见到过她了,难道是她不见了吗?” “你!”乔珺云见朵儿兀自狡辩,扬起巴掌就想要扇她,却忽然间看到朵儿表情狰狞的对着她一龇牙。朵儿的手抬了起来看似想要遮挡自己不挨打,但乔珺云却明显的看到了一些浅色的粉末向着自己飘来。她当机立断的往后一倒,捂着胸口的手隐隐开始抽搐,紧闭着双眼和嘴唇身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嘴里还在若有似无的道:“你、你对本郡主做、做了什么” 彩香呆了呆,见乔珺云抽搐起来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朵儿推倒在地。跟彩果几个扶着郡主就往床上去抬,头也不回的大喊道:“来人啊!将朵儿抓起来,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翠玲反应可真是快,第一时间冲过去摁住了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朵儿。嘴里还在道:“你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快松开手让我看看,你干什么?你嘴里是不是有东西,快吐出来!” 乔珺云躺在床上一听到这儿,记恨之色在眼中一扫而过,抽搐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对着彩香使了个眼神道:“还不快去看看!不能让她死了,本郡主还要审问她后面是不是有别的人呢!” 闻言,彩香只能松开乔珺云还在颤抖的身,向着那边被翠玲遮挡住了身体的朵儿走去。别看苏苏一向安静得很,但实际上心思却敏锐地很。听到翠玲的喊叫声觉得不对劲儿。离得又比较近,较比彩香都先一步走到翠玲的身边。她也是个性格直接的,一把就抱住了翠玲的腰往后拽,嘴里在沉稳的喊道:“彩香姐,你快点儿摁住朵儿。她好像在吞食什么东西。” 翠玲措不及防的被拉扯来,心中一凉看向了朵儿,见到她已经双手掐着自己脖面色通红,反而不甚明显的松了口气。只要药进了朵儿的嘴里,就不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了。 可是,事情总不可能一如翠玲期待的那样发展。只见苏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上前一把就掐住了朵儿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她的嘴唇和牙齿撑开,捏着她的下颌骨就道:“快点儿吐出来!” 喉咙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是朵儿想要吃的,原本吓得不知所措掐着自己的喉咙担心咽了下去。现在有了苏苏的帮忙,她立刻就翻身对着地面干呕了几声,硬是将由于硬了而只化开了一点儿的毒药丸给吐了出来。只听轻轻地啪嗒一声,一颗黑色的药丸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滩涎水上。因为朵儿呕的用力,可能是喉咙破了,还有些血丝,挺渗人的。 乔珺云适时的渐渐停止了抽搐,彩果明晃晃的松了口气。给乔珺云擦了擦汗水,一旁的霏霏也是捂着胸口直念叨:“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幸好郡主没有事。没发病就好、没发病就好...” 朵儿的哭声却募的响了起来:“呜呜,救命啊,毒药在我嘴里面化开了好多。我是不是要死了啊”也不知怎的视线落在了偷偷往后退的翠玲身上,眼珠上渐渐浮现出红血丝,她像是恨不得要吃了翠玲似地一字一顿道:“我要跟你拼了!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喂我吃毒药!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命来!” “啪!”彩香给了扭动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朵儿一巴掌,打得朵儿一愣的同时,冷冷的说道:“既然你知道吃了毒药,还不赶紧催吐?我看你脸色都开始发黑了” 还不等朵儿回应,一阵窒息感忽然传来,她先是捂住了自己的喉咙,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弯下腰就用手指催吐,干呕的声音不停地响起,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什么都吐不出来。 见此,苏苏就从桌上提来了水壶,示意彩香摁住了朵儿让她大张开嘴,手一抬高水壶里面的凉茶就准确的倾入了朵儿的口中。朵儿刚开始还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尽量顺从的让彩香抓着自己。等到一整壶的凉茶灌入了朵儿的口中之后,苏苏将朵儿摁着再次弯下了腰,也不嫌脏的就将手伸进了朵儿的口中,戳着她的嗓眼帮她催吐。 原本朵儿是腹中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现在肚里面灌满了茶水,还是刚刚喝下去的,在苏苏帮忙催吐之下一刺激,就控制不了的大声呕吐了起来:“呕、呕” 乔珺云躺在不知是秋歌还是霏霏两姐妹的床上,从表面上来看已经完全的平复下来,没有立即再次犯病的征兆。听着耳边的呕吐声,她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浓,不顾众人阻拦让霏霏扶着自己坐了起来之后。冷冷的看着还在拼命呕吐茶水试图将刚才吃进去毒药吐出来的朵儿。见她没事了,彩香露出惊喜之色,心里却是在暗暗 直到小半刻钟后,神经过敏的朵儿在吐完了茶水之后又撕心裂肺的干呕了一会儿。看到地上的水渍中出现了血色,这才放心的瘫在了地上。因为习惯性,她还是呕了两声才平复了下来。 乔珺云也不等她平复下来,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一开口就是针对她和翠玲的:“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之前朵儿试图给本郡主下毒,现在翠玲你又想杀人灭口你们是一伙的?” 翠玲好歹有了之前那么一段空档时间思考,虽然已经被苏苏叫进来的丫鬟们压制住了,但还是颇为冷静地忏悔道:“回郡主的话,奴婢刚才上前想要帮忙制服住朵儿。却见她动作快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个东西,奴婢大惊以为她是见事情败露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因此。奴婢与朵儿之间发生了争执。也是奴婢刚才过慌张,竟是忘记了要帮朵儿催吐,还请郡主责罚。” 此话一出,刚才没亲眼看到情况,只不过是进来帮忙压制住翠玲的丫鬟们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平时翠玲的好性与好人缘在此时显露无疑。让丫鬟们将注意力都转到了试图自杀的朵儿身上,根本就没有怀疑一向冷静的翠玲为什么会这种小错,乃至于要让她们将翠玲给压制起来。 “咳咳、咳咳咳!”朵儿剧烈的咳嗽着,眼看着压着翠玲肩膀的手快要松开了,她就边咳嗽边激愤的说道:“你们别相信她的话,她是在骗你们!刚才的毒药明明就是她塞到我的嘴里的!” “说!你跟翠玲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足以让她如此胆大妄为到哪怕是在本郡主面前就对你下杀手?还有翠玲!那毒药难道是你一直藏在身上的吗你究竟包藏着何样的祸心!”乔珺云的短短几句话。就将朵儿和翠玲给归为一了。制住了翠玲的丫鬟们也发现了情况不是那么美好,下意识的加重了手下的动作,捏的翠玲一时不查的闷哼出声。 朵儿眼看着小命都差点丢了,恨不得将翠玲生吞活剥了,再没有什么顾忌的大声喊道:“郡主!奴婢该死,收了翠玲给的好处做了坏事!可这一切都是她指使奴婢的。她不但指使着奴婢偷取了库房中一个积压了很久的花瓶,还给了奴婢刚刚朝您泼的那种粉末,说是能够刺激您复发痫症。至于奴婢的弟弟,奴婢虽然没有弟弟,但是却有爹娘和meimei。都被翠玲抓起来要挟奴婢!其实说起来奴婢也挺无辜的,要不是家人被她给抓住还有生命危险的话,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胆敢害您的啊啊!” 朵儿试图将自己归类为无辜被迫立场的‘坦白’无疑是不成功的,未等乔珺云出声驳斥她这番糊弄孩的言论,朵儿自己就突然的惨叫了一声,捂着肚一脸怨恨的瞪着翠玲道:“你这个贱人,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事情暴露了你还想让我做替罪羊是不是?你现在给我下了毒,要是我死了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快把解药给我,解药呢!” 面临这种情况,翠玲竟然丝毫不慌乱胆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竟然突兀的长叹了一声。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而懊悔道:“郡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说谎了。那颗药丸的确不是朵儿自己吃下去的,而是奴婢硬塞到她的嘴里的” 朵儿一愣,真没想到翠玲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但很快就狂喜的喊道:“你看你看,郡主你们快看!翠玲她承认了!她才是幕后真凶,郡主您处罚她吧!奴婢已经知错了,看在奴婢将事情都坦白出来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奴婢家里还有爹娘meimei要照顾,求得郡主饶了奴婢一命,以后奴婢会用心当差再也不会被这起包藏了祸心的贱人给蒙蔽了!郡主,求求您了!” 朵儿一个人喊叫着,无人接茬就像是一场独角戏。朵儿喊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身微微发抖。难掩奢望的抬起头,却在触及乔珺云冰冷的目光之后瘫倒了。 哪怕是朵儿彻底的安静下来,跟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乔珺云也没有跟她说话。她只是凝视着翠玲。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朵儿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想要杀了她,难道真是因为你跟她是一伙的,而你为了避免牵连到自己才决定灭口的吗?你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你在本郡主的府上呆了好几年,难道就一直在蛰伏吗!” 翠玲反而露出惊愕的表情,无助的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奴婢怎么可能跟朵儿是一伙的,想要害您性命呢。奴婢的主可是只有您一个,从来没有任何背主的想法啊!还有,刚才朵儿嘴里的药丸的确是奴婢给她塞进去的。可那根本不是毒药啊!奴婢之前之所以说谎称那是朵儿畏罪自杀,也不过是一时之间后悔动作莽撞,将通便的药丸直接一整颗全都塞到了朵儿的嘴里。奴婢也是担心她真的出事现在奴婢想明白了,而且朵儿也没有事情,奴婢只不过是想让她尝尝苦头。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咽下那颗药丸啊!” “你、你还敢狡辩!啊!我的肚好痛,我一定是要死了,郡主您一定要让翠玲给奴婢偿命啊!”朵儿只觉得腹部的痛楚越来越强,甚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朵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见翠玲还要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她却将自己洗的一干二净,就直接放任自己满地打滚。想要在死前拖着翠玲下地狱了。 可是,朵儿却发现乔珺云的面上显露出了一丝犹豫。她顿时就怒了,郡主竟然宁愿相信翠玲的言两语谎话,却不愿意相信她的坦白,悲愤之下性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郡主!您不要相信翠玲,她就是个大骗!您不是问秋歌去哪里了吗。就在早上所有人都不在院里的时候,奴婢拿着十两银来想要还给秋歌和霏霏她们,却正好看到了翠玲在屋里大肆翻找,而秋歌被她打晕了丢在地上!因为当时奴婢还以为跟翠玲是一伙的,没敢多留就要离开。翠玲可能是担心奴婢说出来。还给了奴婢一根金簪,奴婢回屋藏在了饰盒底层,郡主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看一看,再让人去翠玲的屋里翻找一下,肯定能找到屋里丢了的所有的东西!还有秋歌,说不定她现在就被翠玲给绑在了她的房间里,想着找机会杀了或者给运出去呢!” 翠玲一脸被冤枉的无辜愤怒,也言辞凿凿的道:“郡主!奴婢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奴婢绝不会承认帮别人背黑锅的!奴婢问心无愧,不过朵儿说的跟真的一样,还是请您派人去将奴婢的屋翻个彻底,还给奴婢一个公道吧!要是有人能在奴婢的屋里发现了赃物,无需您处置,奴婢就愿意以死明志一证清白!” “你们”乔珺云抬起手来摁住胸口,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最后,定在了翠玲坚定的脸上,启口道:“去,彩香你亲自带人去找,翠玲和朵儿的屋都不能放过,任何有疑点的东西都带回来给本郡主看!”说着,她也撑着床铺下了地,好在之前匆忙间没有脱鞋,她起身就走:“走,去正堂!这件事情不容纵容,将所有的丫鬟都叫过去,本郡主得好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要不是本郡主警惕的话,那种药粉说不定就害得本郡主复发痫症,此刻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乔珺云正好走到了朵儿的身边,她略停了一会儿,冷冷的将朵儿的身体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厌恶道:“还敢奢求本郡主原谅你?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了一己私欲而收了好处的时候,是否曾考虑过谋害本郡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无论是成功的后果,亦或者失败了的结果,都不是你一个小丫鬟能够承受的!不自量力,背弃主谋害主!你还想要留命?哼!” 朵儿几乎是已经绝望了,但是当她发现郡主拔腿就要离开之后,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不敢去抱乔珺云的大腿,只是扯着嗓大声嚎叫道:“奴婢该死。奴婢知道错了!但奴婢的确是被逼迫的啊!哪怕是您真的要惩罚奴婢,奴婢还是得斗胆求您一句,求求您救救奴婢的爹娘和meimei吧!她们何其无辜,不过是因为翠玲要逼迫奴婢。就被抓住还要被威胁性命” 乔珺云注意到了,朵儿说了惩罚二字而并非处死,再加上朵儿刚才还跟个泼妇似地攀咬翠玲,现在却又试图抬出自己家人被挟持的事实,哪怕她真的是担心家人,但在这个时候开口却一定是抱着想让乔珺云心软改口的想法。 朵儿说完,就觉得腹中一直强忍着的疼痛减轻了,但随即而来的感觉却让她羞愤难当,顾不得郡主还没离开呢,就大声道:“快、快带我去茅房!我肚痛” 众人总算是确定翠玲之前给朵儿喂下去的是通便药丸了。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但也有人好奇那么大又功效特殊的一颗药丸,为什么会被翠玲随身携带了。而且,朵儿明明没有将药丸全都吃下去,还都催吐出来了。怎么还见效这么的快呢? 乔珺云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就又抬起脚快步向前走去,只是留下了一句让朵儿放松的话:“去让曹侍卫带人查查,看看朵儿的家人是不是真的被看管起来了。” 朵儿昨天晚上还回了家一趟,如前几次一样没有看到家人的身影。因此,她听到这句话就以为能真的揭穿翠玲的真面目,却不成想之后给她打来的打击却让她差点疯了 事情并没有出乎乔珺云的预料。彩香回来后禀报翠玲的屋里很工整,没有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可是朵儿却不同了,除却数额不多应该是平日里积攒下来的碎银之外,盒里琳琅满目的饰让彩香也不得不感叹她真会享受。当然,安稳享受它们的前提却得是那些东西并非是其他人失窃的。那些珠宝钗饰,有得是以前丫鬟们报备失窃却一直没有找到的。其他的正是本属于秋歌、霏霏以及苏苏的饰金银! 朵儿正沉浸在震惊中,恍然间明白这是翠玲早就布置了后手,将自己真的摘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带人去找她家人的曹奥归来,让舒春带来了一个更让她不可思议乃至与愤怒的消息。 只见舒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见郡主气色还可以。才站在朵儿身边陈述道:“启禀郡主,曹奥带人回来了,而且也找到了朵儿的爹娘和meimei,她们都安然无恙。” “不可能!”朵儿激动地喊道:“昨天晚上我还回家了呢,我爹娘和meimei根本不在家,翠玲也是骗我说偷了花瓶就能放了她们的。等我回家没看到爹娘和meimei,失落伤心的回来之后,翠玲才将刚才奴婢往郡主您脸上撒的药粉给了奴婢,威胁奴婢必须照做不然就立即取了奴婢家人的性命!郡主,一定是有人假冒了奴婢的爹娘,想要蒙骗您混过去啊!” 刚开始朵儿气得口不择言,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过冒失,试图挽回一下局面,甚至更加坚定了要让翠玲这个过河拆桥的贱人给自己陪葬的想法——事到如今,她也不认为自己还能活了。
可是,接下来舒春的话,乃至于亲眼证实了之后,朵儿的心简直都在滴血,自己给自己拟定的陪葬名单中又多了好几个人——爹、娘、还有她的好meimei。 乔珺云只是给了舒春一个眼色,舒春就继续阐述道:“是这样的,曹奥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就回来,也是幸运的遇到了想要来郡主府找朵儿的亲人。朵儿的meimei以前来过所以认识曹奥,就直接说明了最近个月来,朵儿一直没有给家里哪怕一钱的补贴,朵儿的爹娘年纪大了身骨不好没法干重活。而朵儿的meimei薇儿每日要做很多的家务活,只能在空闲时间做些绣活拿去绣坊换钱,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而薇儿是个懂事的姑娘,知道朵儿在郡主府里过得虽然好,但也没有能力帮助家里改善一下生活,所以就带着爹娘想来郡主府求求情。再让朵儿帮着说说话,看看能不能留在郡主府里,为郡主您效力,也能让家里的日过得越来越好。” 舒春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平声直抒。但是却让人有一种在讥讽的感觉。而朵儿已经完全呆了,什么叫做她个月都没有给家里贴补银钱?什么叫做没有能力帮家里改善生活?难道她以前递出去的那些钱都买了rou包打狗去了吗?她明明在这个月中的时候才给家里递了二两银,那可是郡主给的赏钱!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就跟一个无底洞一样。meimei总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来找她要钱的话,凭着每月的月钱和得来的打赏,她自然不用为钱发愁,不会做出为了几两银,或者几样像样的金饰而一时糊涂做出陷害郡主的这种事情。 的确是陷害,朵儿并不懂翠玲嘱咐自己偷了花瓶还换了是为的什么,但这顶多算是陷害而已。至于之前所说能导致乔珺云痫症复发的粉末,却根本是她为了拖翠玲下水而乱说的。 朵儿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已经错到了底不能回头。她是真心希望能让郡主出手救了自己的家人。哪怕她们就跟蜱虫一样的吸血,但到底还是她的血脉至亲。可只要一深想,想起过年郡主赏赐的金簪她舍不得戴,薇儿在听说了之后,立即委屈的表达了爹娘已经半个月没吃rou。家里的房已经漏了很久,急需修缮,还有一笔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外债急需还。而她手里没有现银,忍痛给了薇儿银簪第二天她却来说簪是镀银的时候,朵儿甚至还埋怨过殿中省的人贪墨,昧下了她的纯银饰。 可再如何心里不高兴,在薇儿的再催促下。她也只能拿了那根金簪,让薇儿拿去换钱。因为朵儿机灵,她拿到的那根金簪上面甚至还有几块细碎的宝石镶嵌成了一朵花样,一定很值钱。朵儿心中明白金簪的价值,让薇儿换钱之后,留下二两银急用。将剩下的给自己送回来之后,当天晚上甚至都没有睡好。 但朵儿在半个月之后,再次看到自己的亲meimei薇儿的时候,却等来她一句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多,换来的二两银竟然都给花光了之后。难免心凉,认为家人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而且,在一次与其他姐妹出去逛街,最后却看到自己的亲meimei穿着新做的裙,戴着那根她做梦都在想念的金簪出入一家脂粉铺的时候,她对家人的感情是真真的被磨灭的不剩下什么了。 从那之后,面对上面一副乖巧样讨要银的薇儿,朵儿是尽量的打周旋,但为了避免其他人误以为自己过冷心不顾家里,还是没有少给家里银钱。 到了这一刻,朵儿心中悲切不已,枉她临死之前还想着她们,她们倒是好,枉为自己的亲生爹娘和meimei,竟然敢如此的指控!正因为明明为家里付出了无数,现在听闻她们竟然指责自己不孝的月没贴补家里的时候,就只想要大声冷笑了。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甚至连一抹自嘲的笑容都没有勾勒出来,就听到近在身后的讨伐,怒火腾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只听朵儿的好meimei伤心的哭泣着:“给云宁郡主请安,能见得云宁郡主一面真是民女与爹娘的福气。本来像是民女一家这样的庶民,是不应该出现在您的面前脏了您的眼睛的。可是呜呜呜,民女的jiejie朵儿实在是过分了。她哪怕是不给家里补贴,民女也能多熬些苦工多做一些绣活赡养爹娘。但是前几日民女身患风寒,家里没钱给民女请大夫,娘亲没办法只能上门来找jiejie。jiejie她却她却一口咬定了自己没有钱,还让说出了不认爹娘和民女这样的狠话来也亏得民女命大硬是挺了过来,民女自然没有怨恨jiejie,只是想着不能让jiejie一个人辛苦” 薇儿看似痛哭流涕,实际上却是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给亲jiejie朵儿扣了一顶不孝不悌的帽之后,就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让自己的正脸被云宁郡主看得清楚。 薇儿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皮肤虽然不算细腻,但胜在白皙,而且一双眉目犹如含情带怯,还没施展功力就能勾走人的心魂儿似地。但她却跟只格外胆小的兔一样,弱弱的看了乔珺云一眼就跟被吓到了一样,飞快地垂下了视线但却没有低下脸,轻声道:“民女虽然不如郡主府上的丫鬟jiejie们厉害,什么都会做。但是民女在家经常做活,不但会女红还会做家务,民女还识得几个字民女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进得郡主府贴身服侍郡主,民女一定用心习,只求郡主能容得民女这个小愿望,让民女能为改善家里的条件给做出些贡献,不让爹娘再起早贪黑的出去做苦力了。民女很听话的,无论郡主让民女做什么,民女都会照做不误的。”她的声音较比之前软糯,很是乖顺,但改变的快反而让人觉得违和。 乔珺云也是觉得这个薇儿演戏假而且不会装了。之前明明还在控诉朵儿有多么的不孝,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推销自己了。 她往薇儿的身后瞄了一眼,没看到门口还站着其他陌生人,看来薇儿的爹娘没有跟进来。 乔珺云还未开口就觉得有些渴,接过茶水喝了两口之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掩藏不好忐忑期待神色的薇儿,嗤笑道:“贡献?你可真了不起,为了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宁愿主动卖/身为奴,你可真是善良啊!”‘善良’二字,被乔珺云咬的格外清晰,就连自信满满的薇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乔珺云这话一出,在屋内的丫鬟们几乎全都变了脸色。她们是什么人?是郡主府的丫鬟,但往前追溯却是宫女司等待随意调遣的宫女,是一条贱命被握在主手里,随意打杀的下等宫女。 但是再往前追溯一些呢? 世事无常,哪怕包括绿儿这个贴身丫鬟,乃至于九儿这些普通丫鬟,无不是家里过穷困,家里人为了另一个孩,而将她们卖进了宫女司,仅仅为了几两白银就可以从某种角来说葬送了她们的一生。当然,也不乏家中没有亲人,求到其他亲人那里,却被狠心发卖的——她们进入宫女司的时候哪怕顶多才七八岁,但社会的贵族平民乃至于奴才这种划分,还是让她们自打出生起就明白其中的区别。自愿卖身?这种说法根本就不存在这些儿时苦命,但期盼着能过上安稳自在日的姑娘们的生命中。 所以,薇儿在这些丫鬟面前主动提起要卖身为奴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心思敏/感的人的不满。等到乔珺云这么一说,意指明明看起来就是另有企图为了富贵而来的薇儿,竟然口称着自己的善良,顿时都出奇的愤怒了——当年刚进宫女司的时候,大家都是受过苦的,也几乎都是煎熬了一段日才出来的,正因如此才能在一起几乎没有嫌隙的相处,甚至能够理解彼此的想法。 可是你一个不知好歹的关系户,竟然还妄图一跃龙门,直接就蹦进郡主府享福?做梦去吧! 一看你那双不安分的媚眼就知道,你肯定是打着勾搭郡主的主意想要享福而来的! 也不知是哪个沉不住气的,直接就鄙夷道:“呸,不要脸的贱蹄,咱们郡主是你能妄想攀附的吗!” 薇儿也是个厉害的,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人,不顾现在正是审问她jiejie的时候,两行清泪就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之中滑落了下来,看起来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