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母亲在哪里
老太太一见翠柳来真格的了，赶紧让她起来说话，老太太感叹地说道：“唉，这就叫没福气，我们家老三没福气。” 说这话时，她不由地又想到了死去的老二，当年想让香梅做个填房，好好照顾圣文，哪想到老三林子凡插了一脚进来，今年所有的不愉快，追究起来都与这件事有关，但现在提它做什么呢？ 老太太见翠柳两根红红的，知道她很难过，就轻轻地柔声说道：“走，瞧这趟花赏的，真是没趣，还是回我的静亭轩呆着比较好。” 林子凡送走老太太，这才感觉身子一轻，不过老太太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就是自己无意的冒犯会不会对翠柳的名声产生不好的影响呢？ 他轻轻地敲了敲脑袋，然后想把刚才在场的丫头叫过来训斥几句，但又感觉多此一举，想想也很无趣，于是他回房间再小睡一会，到现在头还疼得厉害。 翠柳把老太太安顿好后回房间也哭了一会，想想自己年纪也大了，眼瞅着姐妹们一个个离去，自己也到了考虑一下自身的时候，她想留在老太太身边一辈子不成问题，但自己毕竟得嫁人。 一日不嫁，她可能都是三夫人小心防备的敌人，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是放眼府里，能和自己谈得来的家丁没有，难道自己真的要随便找个人嫁了吗？ 她现在开始羡慕起春锦来了，春桃喜欢三老爷，但最终却没有好下场，春锦也喜欢过三老爷，可是二少奶奶却让她体面地出嫁了，从此衣食无忧。 她不埋怨老太太，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但她真的不想做别人的小老婆，一辈子对正室低三下四。 翠柳想想眼泪又流了出来，但看看镜子。发现眼圈红红的，这样一定会让老太太起疑心的，所以她赶紧抹去眼泪，在脸上补了淡淡的粉，轻轻地拍了拍脸颊，这才出去。 “翠柳jiejie，你怎么啦？”翠烟从另一条小径穿了过来，看到翠柳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她惊讶不已。在静亭轩谁会翠柳流泪？ “老太太骂你了？”翠烟关切地问道。“我听说老太太去蔷薇苑赏花了。怎么才一会就回来了？” 翠柳勉强笑笑道：“刚才眼睛里进了小飞虫，我使劲揉，把眼睛揉红肿了，看起来像两个小樱桃吧？” “我去看看老太太。你忙你的吧！” 翠柳无心和翠烟聊天，就走了，翠烟望着翠柳的背影撇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语道：“让三老爷欺侮了还说不出来，真是倒霉的人。” 原来翠柳让三老爷拉手一事还是让小丫头说漏了嘴，所以翠烟见翠柳哭，以为她委屈，哪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呢！ “脸皮也够厚的，要是我早就上吊死了。”一个丫头凑过来对翠烟说道，她的目光也注视着翠柳的背影。 翠烟看了她一眼。问她胡说什么？不就是被三老爷无意拉了一下手吗？至于吗？ “拉一下手，你可知道这叫男女授受不亲，这要让她以后的相公知道了，还不休了她？这就等于女人失了贞洁！” 翠烟瞅了她一眼，没有想到一个丫头脑袋里的想法这么陈旧。她诡秘地笑了一下道：“哪天，我让憨三亲你一下，看你去不去死？” 翠烟嘴里说的憨三是静亭轩管事的一个老妈子的憨儿子，见到漂亮丫头就喊媳妇。丫头一听并不害怕，她笑着说道：“憨三进不了静亭轩的，他那个傻样子要是进府里吓着府里的主子，他娘保不了自己也保不了他。” 翠烟见她伶牙俐齿的，倒对她刮目相看了，就问她现在在哪做事？想不想进到内院来？ “我才不想进来呢，在外面侍候花草多自在！”说完她转身得意地走开了。 翠烟笑笑，一时倒忘了问她的名字，她敢在自己面前说翠柳的坏话，看来平时也不是多喜欢翠柳，但这么没有顾忌，终究不是好事，自己还是打消刚才的念头。 文小希在林府忍了两天，最后她实在忍不了，就在林圣文出去时，她也悄悄地出去了，她把张妈给的银票也带上了。 拿那张银票时，她看了一下，发现有数目巨大，她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文家的几件首饰这么值钱，她有些迷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文家的老爷和夫人呢？ 她想叫张妈来问个仔细，但想张妈说过那是林家自己的当铺，当这么多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也就不再提这事。 守门的家丁见二少奶奶一个人出门有些不放心，就不让她出去。 “二少奶奶，二少爷出门的时候一再吩咐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没有人跟着不行。”一个家丁说道。 小希看了看外面，大街上有行人路过，看到自己站在门门都往这边看了两眼，小希转过脸来道：“这样好了，你跟我去，不就有人保护我了。” 家丁一听连忙摇头道：“不行，小的没有力气，又瘦，万一遇到坏人，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了，不但不能保护二少奶奶，到时还拖累二少奶奶，使不得！”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必须出门。”文小希问道。 “还是等二少爷回来，让他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现在出去，看你们谁敢拦着我。”小希发狠道，“谁拦着我，我就让谁离开林府，永不回来。” 她的这一狠话果然有效，两个家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拦二少奶奶，只好看着她扬长而去。 文小希没有去文府，而是去了文家的布庄。 文家的布庄在顺河城西大街上，原来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布庄，但因为和林家结为亲戚后，生意有林家的照顾越来越火暴，现在倒成了这条街上最有人气的一家卖布的店铺了。 文小希一进店铺，就有伙计马上笑脸相迎，指着柜台后面的各色丝绸，问她想要什么样的？ 小希想自己身为文家的女儿，竟然连伙计都不认识自己，看来文老爷把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太好了，一想到自己的jiejie文家人呵护着长大，心里对老爷和夫人的怨念又减了不少。 “我是文家的小姐文小希，你去把文老爷，也就是我爹叫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文小希开门见山说道。 一听此话，小伙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再一次上下打量着文小希，心里连连啧叹，没有想到文万山竟然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以前只是听说他把女儿嫁给克星去冲喜，哪想到他女儿这么漂亮，真是可惜，原来老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呀？ 小伙计有些同情地看看文小希，招呼她进到里面坐一下，他马上就去请老爷出来，老爷在后面帐房里呢！ 文小希刚坐下来，就看到又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都是来挑选丝绸的，小希想生意果然不错，她四下看看店铺，盘算着要开这样一家分店大约需要多少银子，这样心里也好有数。 小伙计很快就出来了，要带她到后面，老爷在帐房等她。 文家布庄的帐房不大，都把地点腾出来做店面了，掀起帘子，只有很小的一间房间，里面是一张案几，上面堆着帐本，文老爷坐在那，倒占去了房间的一半，小希感觉这里太狭小了。 看到文小希进来了，文老爷并没有起身，他抬了抬眼皮子，然后示意她坐下来。 “怎么没和姑爷一起来？”过了一会，文老爷才合上帐本笑着问道。 “我今天来第一件事就是想问一下我娘到底死还是没有死？你为什么要给她盖衣冠豖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希见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她不想兜圈子，直接地问道。 文万山以为文小希是来谈入股的事，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问她娘的情况，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怎么会想起问你娘的事来呢？” “爹，我这样叫你，就没把你当成外人，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文小希说道，很是诚恳。 文万山咳嗽几声，他说道：“其实自从上次你失踪后，你娘就一直很自责，她不愿意再留在府里，没有办法，我就让人送她回去，定时给她送柴米油盐，哪知有一天我路过那个村子，我听村里人说你娘失踪了，我也派人寻找了，但你想我们文家的力量哪有时间和精力来找你娘呢，再说那时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只好到乡下就说你娘去世了。” 文小希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说的似乎有理，她本来有些激动的心情现在平复下来，她问文万山就是他也不能确定她的母亲有没有死？ “反正顺河城周边只要有年纪相仿的死在路边的人，我都会让人过去看一下，目前来讲，我也不能确定你娘是死是活着，当然我们都希望她还活着。” 文万山的回答让小希又一次看到了希望，不过她的心也变得难过起来，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一个老人家会流落何处，晚上在何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