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杰德的坚守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回轮到莱恩他们蒙圈了。 奥丽薇亚把每一只犬首都抚摸了一遍才放开三头犬，她的手依旧搭在三头犬的肩膀上，转过头对莱恩说：“它就是杰德。” “什么杰德？”莱恩问。 “刚刚我们看特莱卡恩的日记，其中有一段提到他用黑魔法书上记载的方法杀死了陪伴自己近二十年的狗，那就是杰德。”奥丽薇亚解释道，“准确地说，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杰德的灵魂。” 奥丽薇亚开始给莱恩他们讲述刚刚从杰德记忆中读到的东西。杰德原本是一只很个头很小的狗，在特莱卡恩开始尝试黑魔法的时候已经老得只能整天趴在垫子上被人抱来老抱去。 它是特莱卡恩第一个活着的试验品，特莱卡恩用魔法把它变成了不死生物。杰德的身体可以重新活动，灵魂却因此变得混沌，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 当杰德重新清醒的时候，它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特莱卡恩的模样也改变了，从一个原本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的黑暗法师。 特莱卡恩家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城堡里只有变成三头犬的杰德依旧陪在特莱卡恩身边，看着他研究各种黑暗魔法。 在杰德的记忆中，特莱卡恩变成黑暗法师后只有教廷的威尔默特主教依旧和他保持往来，有时两人只是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会拿一些奇怪的东西给他。 杰德非常讨厌那个威尔默特主教，他能感觉到特莱卡恩会变成那个样子全是威尔默特主教怂恿，就时常朝威尔默特主教狂叫，想把这个讨厌的主教赶走。 在一次他放火烧了威尔默特主教的袍子后，特莱卡恩把它丢进了这座塔里。 从那以后，杰德就再也没有见过特莱卡恩，它一直在等，等特莱卡恩回来找自己。 开始的时候，还有过几拨人进来。杰德想问他们特莱卡恩的事，但对方的回应只有攻击。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也没有人来过。 它一直在想，如果特莱卡恩能回来，它就再也不找那个主教的麻烦了。 它一直在等，从被关进来的第一天起，等得它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直到奥丽薇亚出现，喊出了那个很多年没有听过的名字。 听完奥丽薇亚的讲述，莱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之前有听说过，黑暗魔法能影响法师的性格。杰德虽然被变成三头犬，它依旧是杰德，而特莱卡恩，却早就不是它认识的那个特莱卡恩了。 “莱恩，杰德问我，特莱卡恩去哪了。”奥丽薇亚面有难色，她不想和杰德说，特莱卡恩早就把自己变成巫妖，死在光明教廷的围剿下。 “告诉他，特莱卡恩死了一千多年了。”莱恩说，主人变成巫妖这个事实对杰德来说可能过于残忍。但是，如果告诉它，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特莱卡恩早就不再了，或许它还是能够理解的。 奥丽薇亚把手放在杰德中间那颗头的额头上，用精神力告诉杰德，特莱卡恩的存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一千多年过去，特莱卡恩早就不在了。 说完，奥丽薇亚睁开眼，悲伤地看着面前的三头犬。 杰德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两滴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溢出，滑落。 它不是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虽然被关在这不分昼夜不辨四季的塔里，他还是可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它知道人类的寿命有限，但是它却从未想过特莱卡恩真的会死。 特莱卡恩真的死了？ 杰德缓缓坐下，俯下身子趴在地上。 要等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样的等待，还有什么意义？ 奥丽薇亚心疼地蹲下身子去抚摸杰德，对它说：“特莱卡恩已经不在了，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出去。” 杰德依旧闭着眼，用力摇摇头。 奥丽薇亚把手放在杰德额头上，她听到了杰德心里传出的声音：“你们走吧，特莱卡恩叫我守在这里，我就守在这里。即使他已经不在了，我也要守在这里。” 奥丽薇亚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抱着杰德哭了起来。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杰德甩头挣脱了奥丽薇亚的拥抱，站起身，朝奥丽薇亚发出了一声不善的低吠。 连续几声钝响，坎特尼斯他们身后突然伸出了十来只一米多长的地刺。 “这是怎么回事？”莱恩问奥丽薇亚，刚刚还好好的，三头犬为什么要突然向他们发动攻击。 奥丽薇亚难过地说：“我刚刚和杰德说要带它出去。可是杰德说，它要守在这里，让我们走。” “让我们走？让我们去哪？”莱恩问。 话音刚落，莱恩身边又是几根地刺突出，逼得莱恩只得拽着奥丽薇亚向房间一侧躲去。 地面上地刺连续冒出，追着莱恩他们几个。 “我知道了，”坎特尼斯一拍自己的脑门，“它是想让我们都到那边墙角去！” 莱恩也察觉到了，这些追着他们的地刺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而是在赶着他们朝大厅的一角移动。 “要去吗？”坎贝尔躲着脚下新冒出的地刺问。 “去，不去就真的出不去了。”坎特尼斯确定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贝吉特嘟囔了一句，朝坎特尼斯所指的墙角跑去。 待莱恩几人都跑到大厅的一角，地上果然不再有地刺冒出。杰德面向他们的方向，抬起爪子，对着挂在脖子上的小盒子，按了下去。 脚下白光亮起，莱恩低头一看，自己正踩在一个传送阵上。果然，杰德释放那些地刺只是为了让他们离开这里。 奥丽薇亚透过传送的白光望着杰德，这条看上去非常可怕的三头犬，现在就面向他们坐着。奥丽薇亚隐约看到，杰德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地摇了摇，似乎在向她告别。 奥丽薇亚再次泪目，她见过许许多多的动物，但是像这样等待主人一千多年，哪怕最后等到的是主人的死讯，却依旧坚守的，只有杰德。 没有时间悲伤了，随着白光渐渐暗了下来，莱恩等人来到了巫妖塔的第四层。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层大厅里什么都没有。环顾四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对面装着按钮的盒子，突兀地挂在墙上，看起来只要走过去，伸手就能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