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请吃烤rou串
很快到了十一点,图书馆要关门了,我们收拾东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意外的看到王子木跟几个同学骑在自行车上,用脚撑着地,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我们出来,立刻迎了过来:“李汝,秦小琴!走,请你们吃烤串!” “你们在等我们?”李汝很新奇的看着王子木,又看了看这旁边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是是历史系的,叫钟诚,也是各种活动的活跃分子,跟李汝一个中学的,他们早就认识。 “是呀,我们大哥看中你了,想吸收你进文学社呢!”钟诚对李汝说道。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听说他们是冲着李汝来的,那跟我没关系了,说完想穿过他们回宿舍。 “一起吧。”王子木叫住了我,“上车,我载你去。” “我——”我抬头看到了王子木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种魔力,使我迈不开步子,刚才他们我漠视的态度让我挺受伤的。 “上来吧。”王子木拉了我一下,我甩开了他的手,跳上了后座,李汝也跳上了钟诚的后座,他们骑车往北门驶去。 王子木还开口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以前的我不是十分喜欢听英文歌,觉得听英文歌的人特别的装,可是后来,我却喜欢听英文歌了。 王子木唱的正是我后来喜欢听的非常流行的一首经典歌曲《NeverHadADreamComeTrue》,引来的众多注目的眼光,可王子木一点都不在乎。 门口有烤羊rou串的。 “给我们来两百串。”王子木对着烤羊rou串的新疆人说道。 “好咧!” 此时并没有桌子,很多人都是围着长长的用铁皮做成的火炉,烤熟了就吃,各自拿着串rou的棍子,最后数棍子结账。 我吃了五串,我特意交待要多放辣椒,辣得我直哈气。 “你们南方人就是喜欢吃辣的。”王子木笑了,又递给我五串,“你的。” “不,不要了。”我连连摇手。 “不会吧,你只吃五串?”他们已经吃了二十多串,还在吃,“是不是太辣了?” “不是。”我好奇的看着他们,看他们怎么可能吃完两百串。 可是我看到来吃羊rou串的,哪怕是一个人都是说来三十串,五十串的点,我们有五个人,点两百串还真不算多。 可我吃羊rou串最多也只能吃十串,如果不吃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可以多吃一点。 他们一边吃一边在说校刊的事情,动员李汝参加。 “我真的对当编辑记者不感兴趣,如果你们缺人,让秦小琴参加吧,她在写小说呢。写人物专访肯定也在行。”李汝向他们推荐我。 “你真的能行?”王子木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试试看吧。”毕竟我当过记者,做校刊我还是有兴趣的。 “好呀,明天下午你来这里,拿一篇你写的文章过来,小说也行。”王子木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地址,看来他们对我的水平持怀疑态度,还要检验一下。 “好吧。” 他们不信任我没关系,毕竟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实力的。 我为什么愿意去当校刊的编辑,是因为我无意中看了一篇文章,作者正是八十年代中期的北大生,他很怀念在学校的那段日子,他感慨到,80年代的老师真好,80年代的名人真好,80年代的北大学生空间真大。当时能使用的联系工具只有一部宿舍楼的电话,排很长的队轮到打一个电话,磕磕绊绊地说:我是一个北大的学生,想写一篇文章,希望得到您的指教和帮助……如此语无伦次,唐突生硬,这数十位著名学者居然就都接受了采访,而且,每次采访都是一两个小时以上的长谈。有的老师在给他无偿上课的同时,还主动提供各种帮助,以及过度的赞扬和鼓励,对他的激励极大。有一个冬夜,当他从一位先生的家里出来,在门关上的那一霎那间,切实地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当时他就告诉自己:如果将来也有成名成家的那一天,一定要如此地善待后辈学生。 我不知道他后来是否成名了,但我能跟他产生强烈的共鸣。 所以,我很乐意去那里工作。不为别的,就为了体验一下这个时代人的真诚情怀。 最后我抢着结账。 “收回去!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没想到王子木朝我瞪起了眼睛,脸都气红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因为我带有钱。”我没想到他们的自尊心这么强。 “你有钱也不可能让你请呀,都说好了是我请你们吃rou串!等我没钱了再你借。”王子木看到我尴尬的样子,神情缓和了下来。 最后,他们把我们送到了宿舍门口。 “你真的愿意去做校刊呀?”李汝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这跟你们的活动不一样。这是有意义的活动。” “我们的活动就没意义?”李汝激动了,“像你这样对时事漠不关心的人,也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文章来。一个人什么最重要?思想最重要……”李汝慷慨陈词,开始做起我的思想工作来,“政治是一个人精神的力量,也是为一个人生活指明方向,没有了方向,就是再努力和再勤奋,都没有用。”
“知道。一个人想要一辈子开心就去做好人,想要半辈子开心,就去做官,要让一个人开心,就去做梦,要一家人开心,你就去做家务,想要全部人都开心,你就去——”这段话是小达人冯喜秀在段子的说的话,我听了颇有感触,照搬了过来,可是,我总不能看中国达人秀说出来吧?估计仅达人两字,我就要解释半天,还不知道李汝是否认同。 “就去干什么?” “就去说相声呀。呵呵。难道你听相声时你不乐?”此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相声了。 “为什么半辈子开心就去做官?”李汝问道。 “因为你还要用半辈子去忧国忧民!”我揽住了李汝的肩,“你就是一个当官的料,天生下来就具备了忧国忧民的情怀。” “所以,你的理想不是当官?” “对。”我点头。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一棵大树,可以为多一些人遮荫纳凉。” “你要成为一棵大树?”李汝站住了,大概在消化我说的大树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大树不就是有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吗?这与我们所进行的所有活动的宗旨不相背呀?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思想指引怎么可能成为一棵大树?” “你怎么知道指引我前进的思想不是正确的?就因为我对时事不感兴趣?” “对。”李汝点头,“一个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就不可能有宽阔的胸怀,一个没有宽阔胸怀的不可能有成大器,也成为不了一棵大树。”李汝摆开了辩论的架势。 李汝不但有激进的思想,雄辩的口才,还有敏捷的思维反应,辩论,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我也不是。 我对李汝展开了微笑,举起了双手以示投降,我很喜欢跟她谈话的,不仅是因为她说着一口好听的京腔,更是因为她开阔的视野及独特点评及妙趣横生的比喻。 他们辩论无处不在。辩论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此时最热门的更是对“雷锋精神”的质疑。 这股风,从北大发起,很快席卷了全国大学的校园,成为了最时髦的论题。 我还是从不参与。 这是一件好事。 大家开始关注人性这个话题了。 “好吧,饶了你了。”李汝放松了下来,我们一起回宿舍,林秀娜跟朱艳萍都已经睡下了,我们蹑手蹑脚的拿起脸盆毛巾去洗漱,赶紧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