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刻骨铭心
宋逸飞也坐到了我的旁边，照着我的样子，开始学喝起油茶来。 他是一个细致的人，喜欢倾听、喜欢感受，在你不想让他打扰的时候，他可以静静的在一旁等待，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你的身边。 他从来不急着发表意见，就像现在，他在试着体会我所说的那种清香，看看能不能和我一样，找出喜欢上油茶的理由。 喝油茶都是用小碗，最小号的那种，一碗最多能喝上几口，还要配有一些菜。 “你知道吗？打油茶源起于唐代，是汉、瑶、苗、侗人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食品。有祛寒湿、提神的功能。像你是第一次喝，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呵呵。”我向宋逸飞介绍，“不过，我不会打，主要是工序太多，太麻烦了。你看，仅是这米花，都分好几种，这是阴米，这是米饼，这是米花，你吃一下，这三样东西有什么不同？” 我给宋逸飞的碗中放了一些阴米，让他泡着油茶喝。 “这阴米的制作太麻烦了。先把糥米蒸熟，晾凉之后用生茶油搅拌，分开成一粒一粒的，然后阴干，不能用太阳晒，要炒着吃；如果不用茶油搅拌，做成饼状再晒干，吃的时候用油炸着吃的是米花；还有这种，用红糖搅拌，用擀面杖擀平，再晒干，叫米片……” 张清新的继父惊奇的看着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对制作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我们家的三个姑娘都不会，也静不下来，每一次都是喝一大碗什么东西都乱放一气，喝完就算了，当饭吃呢！哪里能体会到喝油茶的妙处？” 我暗笑，若换是以前的我也会这样。 只是现在的我虽然有十七岁的外表，可心境却是四十岁的心境，老了！难得宋逸飞愿意留下来听我啰嗦。 看看四周，阿板、老小、张清新及二姐都没了踪影，他们去哪了？ 我心中一愣，不会是陆老小单独跟阿板在一起吧？若是，那就糟糕了，阿板一定会如实坦白的！ “阿板呢？”我问宋逸飞。 “不知道呀，刚才还在这的呢。”宋逸飞也没留意。 我无心喝油茶了，若是这事让我给搞砸了，那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我给宋逸飞使了个眼色，趁张清新的继父不注意的时候，我们溜到了路边。 “他们会去哪呢？” 这座山全部是工人的宿舍，房子一排一排的，没有可以谈心的地方。 “会不会在山顶？”宋逸飞说道。 我们上来的时候张清新说山顶有一个亭子和栏杆，在那可以看到整个矿区的夜景。 “走，上去看看。”我不等宋逸飞答应，就心急火燎的往上跑，刚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不敢停下来歇息，还是撑着腰往上爬。 宋逸飞赶上了我，拉住我的手，用力拉着我往上走，有了他的帮忙，轻松多了。 远远的我们看到了亭子，亭子里好像有人。 “嘘——”我给宋逸飞作了一个让他不要说话的手势，慢慢的靠近，想听听亭子里的人是不是阿板他们。 还真是！ “我们家是菜农，我也是农业人口。” 我听到了阿板的声音，完了，这个傻妞，她还是说出来了。 “嗯，知道了。”陆老小应到，“种菜挺好的呀，有时间我也可能帮你种。” “你不在意？”阿板的声音带着颤音，这的确是太让人意外了，我们都错看了陆老小了！ 宋逸飞向我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可我还想听！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是不是种菜的有什么关系？”陆老小也有了颤音，肯定是心慌激动的。 他向阿板表白了！ 我更是想听阿板是怎样回答的了。 “走了！”宋逸飞用气声说道，拉着我往下走，直到听不到他们说话声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还听上瘾了，羞不羞呀？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宋逸飞板起了脸。 哈！还义正词严了！ “我就要听，怎样？”我逗宋逸飞，老小并没有因为阿板是农业户口而嫌弃她，这让我太开心了，我有心情跟宋逸飞玩了。 “你怎么对阿板和老小的事情这么上心？”宋逸飞也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阿板是我的好姐们呀，我当然想让她幸福了。” “你又怎么知道阿板跟老小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我就知道！怎样？”我说不过去了，只能耍赖了，这是我最惯用的招数。 “怎样？”宋逸飞突然怪笑起来，他把我推到岩石边，“就这样。”说完用嘴堵住我的嘴，吻了起来。 我一下呆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可我还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还有感觉到他的手一直在发抖，紧张的只会用嘴压住我的嘴，额头上全是汗。 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推开了他，因为他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用手摸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 “对不起！”宋逸飞更是慌乱了，在月光下，他的眼睛亮亮的，嘴唇微张着，紧张得直喘粗气……我叹了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仰着脸，轻轻的吸吮住他的双唇，只感觉好软柔，舒服，他也轻柔的回应我，我找到感觉了，是那样的熟悉，在脑海里重复了千万遍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 “小琴，我——”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我们静静的抱一会。” 我想好好的体会在他的怀中的感觉，是否跟从前的一样。 他的胸口比以前壮实多了，人也长高了几公分，只是手还是一样的柔软。 他生了一双女人手，皮肤细腻，手板厚实，柔软。 我们的手指交叉合在了一起。 我的手小多了。 “小琴，你的手真好看。”宋逸飞拿起我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打量，“我幻想过好多次，能轻轻的抚摸这双小手。你的手指好尖呀，十指如葱就是这样的吧？” 我知道他喜欢长得漂亮手的女人。 他说过，他坐在我的后面的时候，每一次看到我放在桌面的双手，都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听课，你是一个看到好看的手就会紧张的人。 “你知道吗？我好喜欢看长得好看的手……” 他果然说了起来。我知道他只是喜欢，还没有到恋手癖的程度。就像有的人喜欢看女人的眼睛、有的喜欢嘴唇，有的喜欢修长笔直的腿，这是正常的。我也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人的手，不过，我喜欢看的东西太多了，譬如，我就喜欢看男孩子笑，然后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所以我才会喜欢去看牙医，才会跟宋逸飞重逢…… 宋逸飞突然不说话了，我们听到了脚步声，从上面下来的。 我赶快拉着宋逸飞站了出来，装着向上走的样子，让他们看到我们。 “小琴——，你们从哪冒出来的？”阿板看到我和宋逸飞吓了一跳。 “从石缝里冒出来的！呵呵！我们来了好久了，不敢上去，担心打扰你们。”我笑着解释。 “小琴！”阿板又不好意思的跺脚了，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个姑娘真是我心爱——”我对着阿板轻唱了起来。 “小琴！”阿板真急了。 我不敢逗她了，拉着她一起往下走，到了张清新家的路口时陆老小说明天早上他开三轮摩托过来接我们一起去买菜。 “三轮摩托？” “我哥他们单位的。我们这里的男孩子个个都会开。”陆老小说道。 我们都笑了，因为这里的山路只有摩托车才能爬得动！ 宋逸飞和陆老小往下走了，我和阿板一起回到了张清新家。 油茶还没有结束，还有不少的人在那里一边喝油茶一边聊天，我和阿板进了里屋，张清新已经把床收拾好了，我和阿板睡一张床，她和二姐睡另一张。 张清新跑去隔壁家看电视了，都没有发现我们曾经失踪。 阿板依然是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看着就让我羡慕，我好希望能像她一样能体会到初恋的青涩、悸动。可我没有，我跟宋逸飞的发展不再有初恋的感觉。 不过，我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再是青涩，而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