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二弟定亲
只听北静王妃笑着道:“真真是我们涵儿的嘴,说话总是那么尖利,叫人说也不是,夸也不是。” 我有意缓和悲伤的气氛,便也笑道:“我说话向来就是这么直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说那些虚话做什么。” 两人都微笑着,北静王妃又道:“慧姑娘,少夫人的话虽直了些,其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必为了他们伤心,是非自有公断,天不藏jian,日后你姑母家定会有报应的。” 慧娘浅浅一笑,道:“我也不是留恋他,不瞒两位说,开始刚到京城时,的确心里过不去,天天哭个不住,现在我已经看得开了,其实红尘如梦,都如浮云,什么都是虚的,万事都不必纠缠,所以请王妃和夫人也不要担心我,我能够遁入空门,已经是大乐。” 北静王妃深深叹息,正在这时,只见北静王府的人来说:“太妃派人来接王妃回去,说给王妃请的扬州名医到了,王妃身子弱,今天天气又寒冷,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既然王妃也是身子不好,就请早些回去吧,今日相逢,我已经很满足了,相见不在多少,只要知音难得,就是大幸。”慧娘微笑道。 北静王妃歉疚地道:“都是我身子不争气,不能多待了,meimei善自保重,待启程之时,定然还当和贾家meimei同来送行。” 慧娘送到门首,犹自依依不舍,直到我们的车离去了好远,我掀开车帘,还依稀能看见她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风中。 我不觉向北静王妃长叹一声,道:“慧娘姑娘这样的才貌,不料却是红颜薄命。真真令人可叹。” 北静王妃看着我微笑着道:“若是这样说起来,meimei还真是值得钦羡,贾家的代善公子别的不用说了,就是那份对meimei的痴心,京城里都是人尽皆知的,meimei好福气啊。” 北静王妃是真心实意的话,可是我听上去,却别有一阵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虽然我知道代善对我到是一片真心,但是这复杂的人情形,种种无奈之事,又岂是外人能够理解的。 一瞬间,千思万想都纷乱而来,我心中一阵难过,勉强压制住了,笑道:“jiejie又拿我开心儿,其实我有什么可羡慕的,也不过是那么着,过日子罢了,倒是王爷对王妃的那份情义,遍京城的王府里也寻不着第二个了,这么多年来,王妃都是专房之宠,别无侧室,甚至别说王府了,大小官员家里头,也难有这样的啊。” 北静王妃神色一变,却不是高兴的样子,却低声说:“王爷待我自然是没说的,只是我对不住王爷,没有给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心里总是过不去,我曾几次和王爷说过,要娶两个侧妃,我定会好好待她们,和我一样分例,可是王爷执意不肯,我也没有法子。” 我虽然是知道个中缘由的,也不能说破,只是我心里却募地升起一个念头,满是怀疑,又不好说,便只好笑笑说:“jiejie不必这样自怨自叹,jiejie还年轻,太妃和王爷对jiejie又这么好,你看,这不是多方遍延名医,给jiejie调理身子么,jiejie造化大,好好调养,定会早给王爷添上世子的。” 北静王妃无奈地笑道:“这是meimei好意,但愿应了meimei的话就好了。” 说着说着,不觉已经到了北静王府,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忙迎出来道:“王妃可回来了,太妃正盼望着呢。” 我下车站在门首,向北静王妃笑道:“jiejie还有事,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再来问候jiejie。” 北静王妃笑道:“也好,meimei家里想来也还有许多事呢,就回去吧。” “太妃那里,我也不能面见请安了,还请jiejie替我在太妃面前说说。” “这个自然,meimei只管放心就是。”说着待我上了荣府一直等候着的车,方才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上房里请安,只见荣国公和汪夫人坐在上面,都是面上带笑,有什么喜事似的,我只是微笑着请了安,道:“看老爷太太今天高兴,有什么喜事么?” “自然有好事了,代良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汪夫人笑盈盈地说。显然儿子定亲,做母亲的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了。
我略微一吃惊,不过很快也就平静了,代良早已经在商量亲事了,定下来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我便笑着问:“不知定的是谁家的小姐?” 汪夫人看了荣国公一眼,笑道:“定的是襄阳侯家的三小姐。比你二弟小两岁,听见说极是机灵的。” 襄阳侯家的小姐,没听说过啊,我脱口而出:“前几天不是听太太说起翰林许老爷家的姑娘和神武将军冯家吗?怎么又选中襄阳侯家的小姐了?” 汪夫人被我问的微微一怔,有些不满意的神色,我也自觉有些失言,但话已出口,何况我也想知道究竟,汪夫人也旋即恢复了喜悦之色,道:“原来是那么说的,因为那日你们家的二婶娘和我在川宁侯家的宴席上遇见,听我说起你二弟定亲这回事,你二婶娘说她和襄阳侯家是有些亲戚,而且那家的小姐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机灵又能干,我听见了也就有些动心,回来和老爷商量,又找人打听,都说是不错,你二婶娘那天又来了一次,就是你和北静王妃出去那天。我想想咱们和襄阳侯家倒也合适。我也就允了。”说着抑制不住地满面笑容。 我想汪夫人因为代良自幼不成器,终日游荡,想娶个能干的媳妇进门约束他,倒也是好意,只是我一听说是沈夫人做的媒,不由得心中一惊,沈夫人表面上看来对谁都是十分亲热,又像是自顾身份,很谦虚的,但是我却是了解她的,这次的事不一定又有什么玄机呢。 心中不停地掂量着,面上却不能带出,只是笑说:“老爷太太的主张自然是错不了的。我也盼着弟媳妇早日进门,又多了一个人孝敬太太,我也又多了个伴儿了。” 不知怎么的,隐隐觉得一丝不安,这事一定有不对的地方,现可是在我又猜不出来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