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五 部队军演告一段落,这个周末,我告诉四喜厂子目前的困难,“我也没有办法,家里一点积蓄你都拿去了,我已做到仁至义尽。”,这话我听起来虽别扭,可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说的没错,他一直以为我的工作和事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家庭共同的,我们共有的只有孩子,他挣的钱是他的,我挣的是我的,共同的积蓄是来抚养孩子的,过去我没挣钱时,他帮我找工作、开厂,发的是他的钱,是我亏欠他的,我应该对他感激,可我觉得这是他理该做的,所以他常常愤愤不平。 cao心厂子里的事,还是忍不住说出想法,“你不是管着钱吗?可不可以和领导说说,从部队先借一下,等开业后赚了钱,我们首先还上这笔钱?” “你以为部队是领导和我开的呀?!亏你还大学毕业!这一点也不知?!挪用公款,犯法!”他瞪眼呵斥我。 “我是说走正规渠道。”我仍低声下气。 “军费必须严格用在部队建设,不得挪作他用!没什么渠道可走!” “军嫂创业难道不是部队建设吗?每年你们为军嫂安置工作和地方协调关系,以各种名义发的钱少于这个数呀!况且我们只是暂时先借!”我也来气,讨厌他以领导者自居的态度。 “这是领导们的事,他们爱怎么发是他们的权利,我管不着!”四喜摆摆手,很烦地牵着孩子要出门。 “你还知道你不是领导!”我白了他一眼。 “mama,出去玩。”儿子的另一个手来牵我。 这段时间的忙碌,没有注意到美眉的理发店门面焕然一新,崭新的门头,巨大的广告牌,都显摆着店里的生意一定是日渐昌盛,门前停的小车中还有四喜部队的,“你们领导也到这里理发?”我问。 “领导也是人,当然也得理发!” “部队不是有理发店吗?” “他爱到哪里到哪里!管你什么事呀?!”他又不耐烦了。 大金嫂的丈夫老黄从理发店出来,送他出门的还是那女孩子,他看到我们,“四喜,咋还不理发?要检查军容军纪。” “我回部队再理。” “别回部队理了!乘今天有时间就在这解决算了,快牵你叔叔去理发!”他边说边招呼那女孩,四喜还没搭话,已半推半就地被那女孩子牵进理发店,老黄径直走了,好似我母子不存在一样。
“我要找爸爸”孩子叫道,我一巴掌打过去,将所有的气撒到孩子身上,孩子“哇”一声大哭,我心如针扎,在我与四喜发生矛盾时,受到伤害最大的是我无辜、可怜的孩子,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自恕,也不能令人恕我。 夜来,风紧,我抱着已经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孩子,无眠,仰望上苍,想起王勃的诗“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我不能说四喜是负心人,我是有丈夫的女人,可为什么没有与其相偎相依的温暖,却夜夜身心俱是孤独。 他仍然是夜半回来,我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愤怒,从床上将他掀翻在地,他用重重拳头砸青我的鼻和脸,第二日,无事人一样,坐车归部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