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军婚变奏曲在线阅读 - 第八章

第八章

    八

    我到医院看望甜心和刘嫂两家人。

    “嫂子,听季嫂说你和四喜哥吵架了?”甜心见面就问,我道出吵架缘尾,“原本无什么事,就是两个人讲话方式不对。”甜心说。

    “我很羡慕你呀!甜心,再苦再累,有长生和你分担,就不觉得了。”

    “嫂子那也都是小肚鸡肠的烦心事,别太放在心上,四喜哥也真是的!平时看人蛮老实,咋就是臭脾气呢!不能体谅我们做女人的难。”甜心说话当儿,辛曼推门进来,“快劝慰你的老同学!”甜心对辛曼。

    “甜心多嘴!”我还未开言,长生抢先接话。

    “说说也无妨,反正我的家丑已经外扬了,辛曼,我和我的老公吵架了。”我无可奈何地冲辛曼耸耸肩。

    “这也叫家丑呀?夫妻吵架就象一日三餐,没有才奇怪呢!”辛曼笑道。

    “你又没有结婚,怎么知道?”甜心问。

    “拜托!我是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没吃过猪rou,还没有见过猪跑吗?再说,按职业医生的常理,我也能推出,人体会生病,婚姻肌体也一样,当浪漫的青春爱恋激情燃尽,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生活变得单调和枯燥,再被家庭琐事纠缠,夫妻双方心里都会升腾说不出的失落和惆怅,矛盾就会一点点凸现出来,吵架就是在沟通,在想法解决矛盾。”辛曼侃侃而谈。

    “你的推理不完全正确,我们吵架的主要原因在于我丈夫的错误,不能体贴我的辛苦。”我说。

    “唉!亚可,你说对了,治疗婚姻疾病的良药就是想互的体贴和尊重,不要总抱怨对方!我以男人的心理告诉你,聪明的女人是用机智在婚姻生活中获胜,好丈夫是夸出来的,一个明智有耐心的妻子是能够造就一个好丈夫的,人都渴望安慰,要用赞扬和赏识取代强求。”

    “辛曼说的很对!嫂子。”

    “长生,你把这通话最好讲给王四喜听听!”我并不太认同他们的观点。

    “嫂子,从事情的发展看,你也有错,过于敏感,不理会事情的合理性与否,听风就是雨,海阔天空地联想,军人的思维大都很直接,感情大都粗线条,这可能缘于部队生活的造就,但军人的品行是过硬的,对人的承诺是一颗唾沫一个钉,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儿。”长生说。

    “这只能说大多数军人是这样的,现今社会如此开放,经济如此发达,军人也不是生活在太空里,有人学坏,也不奇怪,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们吧!”我摸摸甜心凸起的肚子。

    “我正是来告诉你们,根据监测结果,可能要在胎儿七个月时,提前把孩子取出来,进行骨髓移植。”辛曼接话。

    “胎儿怎么办?”我们仨几乎同时问。

    “七个月的胎儿已经发育完全,而且我们现在还有科学配套的保育装置,再加上精心呵护,出生后的婴儿的健康不会受到影响。”

    “那就好!”我们长松一口气。

    去看营长时,营长正在刘嫂搀着练习走路,两个人全大汗淋淋,妻子给丈夫擦擦汗,扶他坐下,又为他披上衣服,丈夫端起一杯茶递给妻子,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明亮而温暖。

    “快来坐!亚可。”营长见我进来,招呼道,嫂子拿起桌上的苹果塞到我手里“吃吧!”

    “营长的腿恢复得这么好!嫂子功不可没。”

    “什么功不功的,夫妻走到一起是缘份,相扶相携、互相体贴是情理中的事,亚可,前天四喜来看我们了。”

    “他说什么?”我问。

    “你们吵架的事不是四喜告诉我们的,是你大金嫂对我说的。”刘嫂解释。

    “大金嫂?!这个人很差轻!提起她,我就有气!”

    “你是说大金?”刘嫂疑惑地问,于是我就把大金嫂和四喜讲的一通话,说给他们听。

    “大金怎么能这样!”刘嫂也很气恼。

    “亚可也有不是,怎么能偷听别人讲话呢?形式上不够光明。”营长说。

    “到底谁不光明了?”我委屈,营长平静地笑道:“我是说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在你听到大金讲出第一句错话时,你就应该站出来,义正言辞地纠正她的错误,而不是继续听完,再和他们吵!这只会使问题更糟。”

    我明白了,营长是一个受过二十年党的教育的革命军人,他是用解决革命工作中的问题方法,来解决我和大金嫂的矛盾,只听营长说:“在社会关系中,婚姻关系是最为棘手、复杂,建立和睦的婚姻关系,需要有耐心、技巧、策略,人的情感和精神也有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别cao之过急!我和你嫂子年轻时也吵过架,吵架不是坏事,是婚姻关系成长的过程,关键是吵架过后不要记仇,吵架时不要翻出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往外倒,要就事论事,这一通话,我也对四喜讲过。”,讲这么多,营长感到累了,他略微闭上眼睛,嫂子忙过来帮他揉揉腿,递上茶,擦擦他脸上渗出的汗。

    “亚可,你哥说的对,我们都是过来人,别和四喜较真,过两天四喜回家了,好好说话!”刘嫂扭头对我说。

    两天后,王四喜并没有回家,两个月也没见他的影子,我们搬进家属楼后,部队一周开通一次班车,王四喜很少在班车上现身,通常他都是带车来市里办事,匆匆一会儿,时间短得连神仙都惊叹,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字“忙”,看着别人回家,一家人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钓鱼,一起到不太远的风景区去玩,两个人攒着话回家去说,回家的路短暂、轻松、愉快,两颗心收获着两份新鲜,一家人的温情,一家人的希望,我心中千滋百味,儿子在周末最怕和别的孩子谈爸爸,因为人家的爸爸都在家,他的爸爸没回来,在这时,儿子的自卑明显表现出来,他蔫头耷脑地回到家,偎在我的怀里,一言不发,他不敢问mama,因为他知道mama的内心此时和他一样难受,家对于每个人都应该是温馨和亲切的,上帝知道,是人心在世上制造不公平、残酷。

    美眉的理发店生意依旧红火,每每经过她的店前,我的心就有一丝隐痛,不自觉地思考起这个女人,她和大金嫂一样,来自贫穷的乡村,没有太高文化,却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坚守以利益为目标,没有道德方位,顽强地生活在现代发展中的城市,如荆棘杂草在城市繁衍,刘嫂也来自乡下,但与她们迥然不同,她如乡下盛开的花,移植在城市,芳香城市。

    有个说见到四喜又到美眉店里理发,他没回家,我不知道。八月份,又一批嫂子随军安置下来,季嫂到学校教书,她原本在家就是教师,上班的她精神焕发,她说,重新站在讲台上,浑身又充满活力,可是好景不长,她又陷入另一种痛苦。

    那天,她下班回家,在楼下被一个妇人挡住,那女的还牵个孩子,见她面就破口大骂,季嫂一头雾水,以为遇到一位精神病患者,想跑却被那妇人死拽着,“你还我丈夫!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季嫂慢慢理会过来,这女人的骂词并不混乱,不象一个病人的胡言,“你别光顾骂!告诉我为什么呀?”季嫂理理被她扯乱的头发,强压怒火。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真会装!我们结婚七八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把我的男人抢走,于心何忍?!你这个狐狸精!”说着又上来乱抓。

    季嫂躲着她“谁是你的男人呀?你搞清楚没有?”

    “向辉是我的男人!你听好了!”

    “你!、、、、、、你再说一遍!?”季嫂的脸由红变白,颤声指着那女人。

    “向辉!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们八年前在家里结的婚,我说他这些年他为啥不回家!原来是被你迷住了!昨天我找到他,才知道!你是个破鞋和****!”

    “啪!”一记耳光,季嫂狠狠地甩向她,那妇人也扑向季嫂,被楼上看热闹的人群拉住。

    “在这里闹象什么?回去吧!”有人劝,季嫂流着泪被人拉回家去,那妇人也被赶来的门卫撵出家属区,她一路哭声不断。

    一个男人的过错,两个伤心的女人,搭进去原本该有的两份完整的幸福。

    那妇人并未罢休,她又一路闹到部队,就部队纪律而言,事情的性质原本就恶劣,加之那女人寻死觅活,向辉又是在部队做政治工作的,领导一怒,拍案而起,“这还了得!?一个政工干事,把握不好自己的政治思想,又焉能谈上做好本职工作?停职检查!”,并以此为鉴,对全体官兵进行一次系统的政治思想教育。

    四喜回家来了,象一个皇上起架**,又似一个领导来体察民情,大摇大摆,盛气凌人地端坐在沙发上,我匆匆下班回家,接孩子、洗衣、做饭,最后盛好,端在餐桌上,他才关闭电视,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服侍,抱抱孩子,聊聊天,算他给这个家庭最大的关怀和温暖。

    想到长生和营长对我的劝说,这次我极力保持心平气和“吃饭吧!你在部队辛苦了!”虽然我并不这么想。

    “你也一样,军嫂难做,对不起!过去我太不冷静,不该对你动粗。”他这话让我那不争气的眼泪淌下来,原来他也会谅人责已。

    “哭什么!”他伸手为我擦泪,“感到委屈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污辱我人格,不信任我,我屈不?”

    “可是,大金嫂对你讲得那通话不是我污辱你吧?你干吗不反驳?”他的自我表白,又激起我的怨气。

    “人家想怎么说,那是人家的事,我只要不做就行了。”

    “你不反驳,就是赞同,就是任由别人来伤害我。”

    “你这是什么逻辑?又想吵?!”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孩子抱着我的腿,可怜兮兮地,我强咽下后面的话,转身进了厨房。

    “向辉这次可被整惨了,再也别指望在部队混,走时还要背个处分。”四喜若有所思。

    “活该!这种男人,被开除都不过分!”我语音含沙射影。

    “部队开展了拯救军婚行动,让我们用实际行动关心你们。”

    “噢!你光顾寒舍,原来是临危受命?”知道他回来的原因,心里冒出寒意。

    “别总用那种语气说话!我不是忙吗!再说,回来就吵,我哪有心情!”他很烦。

    “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

    “我不是、、、、、、你看孩子!”我看到儿子用手在抹眼泪,心被刺痛,四喜抱起孩子,语音哽咽“亚可,我们别再吵了!孩子多可怜呀!”,我也抱住孩子,任泪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