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狼来了
因为下午我一心盼着跟夏瑾瑜同志的愉快会晤，宸苑的下午茶会我给改在上午了。在各人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刘嬷嬷却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参加。 只是，望着刘嬷嬷离去的孤单身影，我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明明她才三十多岁，人生还没有过去一半，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的沧桑和疏离感？ “娘娘，你别怪刘嬷嬷，其实她人很好只是——”小全子没说完的话被丹桂打断了，她悄悄的给了他一肘子，虽然是在背后搞得小动作其实我看得一清二楚。 丹桂清咳了一下，转头笑眯眯的接着给我添了一杯茶——我的最爱，大白开。 丹桂和小全子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都在皇宫呆了有几个年头。据说小全子是家贫很早就卖入宫做太监的，丹桂却是犯官之女发配入宫为奴。 自然，宫里的是非他们知道的很多，也很懂得一个道理：明哲保身。至少，就我所看到的，小全子话多还算心直口快，丹桂比较沉默寡言。 看了丹桂一眼，小全子抱歉的望着我，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小全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知道了给与安慰同情就够了，我不喜欢背后道人是非，也不想探听别人的秘密。我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生活的开心。” 只是可惜，我没有能力，帮不了他们。 “小姐，”香草轻扯我的衣袖，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你心肠好。自小小姐就是这样，不希望看到别人生活的不幸，以为每个人都应该过和你一样的日子。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出生待遇不一样，生活就会不一样了。做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小姐，你知道吗？这些年香草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小姐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早就饿死街头，或者，早已堕落风尘。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小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了。” 我微微愣住了，这个香草还真是厉害，一个眼神就看出我在想什么，越来越觉得，该把这个聪明的姑娘收为己用了。我决定了，要一点一点，慢慢的，告诉香草真相。 看着这个从我醒来就一直拿温柔体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香草，我觉得，这是我真正的亲人，“我帮你只是尽自己的心意罢了，并没有想过要回报的。” 非常的不好意思，沾了小慕同志的光。 “我也只是想尽自己的心意罢了。小姐已经忘了，香草却永远也不会忘记，也许对于小姐对于有财有势的慕家来说只是小事，可是对于香草来说却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温暖。我的名字也是小姐取的，小姐说过，小草的一生不一定就是平凡普通的，我是您独特的香草。”陷入了回忆中，香草的目光一片迷蒙…… 哇，有好戏可以看了，我怕手捧着茶杯竖起了耳朵准备聆听悲惨动人的故事。甚至，还热血沸腾的准备滴下几颗鳄鱼的眼泪。 切，却是这么一个无聊狗血电视剧天天在演的故事： 某女家贫，且有一个好赌成性的爹。自然了，为了还赌债某恶父卖女。那个时候我们的女配小草才六岁，骨瘦如材面黄肌瘦，自然不会有风liu成性的恶少相逼，也不会有无聊的父亲养女情节。恶父只好将某女卖入妓院，刚好经过的慕家大小姐看到了，身上正好揣了一块银锭。随手扔了过去，对于她来说只是少买了一些点心而已，对于某丫鬟来说却是救人与水火值得感恩一辈子的大事。从此，香草感激涕零的把慕柔当成了她的再生父母。 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也许你家小姐不是真心想救你，只当是一时无聊买只小狗回去玩玩。”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慕柔当时也才六七岁，能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善心。 香草望着我，非常诚恳的说：“小姐，你就是人心太善了，施恩不望报。我刚刚到慕家的时候身体很差，什么都做不了。小姐并不计较，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丫鬟对待，吃穿住用都跟小姐一样给我最好的。以前爹都直接叫我丫头的，小姐还帮香草取了名字。所以，香草身体调养好了之后一心想着要报答小姐的恩情。” 难怪，香草现在也出落的花一朵，要是她现在出去卖身葬——不，卖身救父，肯定会惹来一堆苍蝇蚊子的。 看着香草姑娘感激涕零的表情，我无语，这个慕柔还真挺会收买人心的。 不过还真是对这个香草另眼相看，那天在皇后娘娘走了之后，香草居然委婉的提醒我皇后也许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香草还念过书，跟慕柔一样懂得琴棋书画。 拿起一块绿豆糕准备放进嘴巴里，宸苑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哗啦啦闯进来一只跟小全子一样性别的不明物体，还有上次皇后娘娘来的时候听到过的尖锐叫声： “皇上驾到——” “呃——”一口绿豆糕卡在喉咙里，叶齐童鞋再度面临被噎死的惨剧，差一点点就有荣幸再次去拜访阎君大人了。 香草赶紧倒了一杯水给我喝，丹桂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喝喊声：“皇上驾到，柔妃娘娘快快接驾。” 捏捏脖子赶紧把那害人的东西吞咽进去，来不及整理衣裙已经被香草拉着一起跪倒在地了，还听见她在我耳边小声说：“见机行事，奴婢会提点小姐的。”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呐喊之后，皇上挥手请说了一句：“平身。” 香草拉了拉我的裙角又冲我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主子，该你了。 清了清嗓子，我又重新对着皇帝大人屈身半跪下去：“臣妾恭请皇上圣安。”还好之前香草有教过如何跟皇帝请安。 半天没有反应。 没搞错吧，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整我？皇上没有让起我就得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半躬着身子，才一会会儿功夫，两条腿已经在打颤了。 低头顺目的我也不敢抬头瞻仰圣颜，宫中规矩繁多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小命玩完，只是心里一直在问候着太后娘娘。母亲的，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呀，一来这里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吗？哼，四条腿的蛤蟆没见过，两条腿的男人见得多了，想我叶齐见过多少皇帝呀——电视里。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皇帝你来这里干什么，看你的前任爱妃？不要吧，我好怕怕，刚才听到那句皇上驾到还以为是狼来了，差点就噎死了。 我只顾着自己抱怨着，完全忽略了目前的实际情况：我是慕柔，是一名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一般打入冷宫之后恐怕就再无翻身之日了，皇帝陛下居然能够亲自前来，慕柔应该摆出多么热切的态度迎接老公大人呀。 整个宸苑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起来吧。” 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到皇帝大人发话了，我赶紧站起来，悄悄地揉了一下膝盖。 “怎么，朕长得很见不得人吗？柔儿，你怎么一直不看朕？” 声音倒蛮好听的，富有磁性，我悄悄的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张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过，他头上的金冠身上的龙袍马上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吓，一整个金光闪闪。 这小帅哥好年轻，这是我的第一感觉，然后不知怎么的，居然就马上联想起皇后。她头上也有一顶别致的凤冠，同样的金光闪闪，这可是我们南安国权力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呐。 皇上的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是一年轻英俊风liu倜傥的小帅哥。也难怪，慕柔能对皇上动情，跟着他不远千里的来到京城。 只可惜，这个好看的男人是爱不得的，“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惶恐，陛下乃天之骄子，我等凡人岂敢轻睹圣颜？” 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个威严的皇帝陛下有着这么滑嫩的皮肤？他的五官属于秀气型，年纪甚至还比我小，根本就是一个英俊的小后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