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谷草和挑水
山不算很高，能有八九百米的样子。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路边的林木郁郁葱葱。 半山处有几间房舍，不过安文轩并没有停留介绍，引着众人一路往上走。他速度不快却不停歇，也幸亏这一行人身体素质都挺好才能跟得上他。前后走了两个多时辰，才上到山顶的院落前。回头看着微微喘息的三小点头说：“这就是家师居处，请进。” 院子很大很空旷，简单的种着几棵树，迎面是五间正房，东西两侧各有厢房三间。安文轩引着他们直接进了正房的厅堂，安祖序正在里面等着他们，几人赶紧躬身见礼。安祖序摆摆手没有说话，目光在三个小儿的身上盯了一会儿才说：“恩，这三个孩子先留下吧，一年之后再说其他。”说完转身就进了内室。 “哎！仙长….”罗世英一看就急了，抬脚就要追进去，却被安文轩拦了下来。 “罗兄不可，师尊近日正在闭关炼丹，今日出关来见你们已是法外之恩。各位请随我下山安置。”说着便将一行人引向山下。 费劲巴力的爬到山上就听了一句没准头的话就被打发下来，几人自然心里不痛快，可就是再不痛快也不敢带到脸上。垂头丧气的跟着安文轩下到半山的几处房舍前站定，安文轩打发三小自己去玩，领着郑老爷子和罗家三人进了一间屋子才笑道：“众位莫急，师尊既然留下三位师弟师妹，就是看他们根骨不错有收徒之意，不过修行之路艰难寂寞，光是根骨好还不行，还要意志坚定方可，留下他们这一年就是要考验一下他们的心性。” “啊，真人这样一说我们就放心了，那这三个孩子就拜托真人多照看了。”四人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行礼道谢。 “客气了，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就在这院子里休息，明日一早就请回去，明年此时再来。”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郑老爷子一听就急了，赶紧说“真人，老汉还有一事相求” “郑老请说。” 郑老爷子将自家的情况说了一下，末了又说“老汉只求能远远地看着娃儿就行，绝不会打扰仙长和真人，还请真人通融。” 安文轩沉吟了半晌才看着他说：“这魔礁岛上除家师外还有几位真人居住，郑老居住在此怕是要受拘束。况且岛上都是修行之人，衣食用品都要到岛外购买…..” “不怕不怕，老汉怎样都行。”罗世英兄弟也连忙说可以帮着送。 “也罢，郑老若执意留在魔礁岛，便在这灵谷峰脚下居住吧，只是平日里除了灵谷峰到码头的小路外，不可出我灵谷峰范围。一是，这岛上居住的真人脾气各异，如有冲撞恐有性命之忧。二是，我灵谷峰有阵法护山，岛上的妖兽进不来，出去恐有危险。在这岛上灵谷峰范围颇大，四面八方都有界碑你们自去看吧。不过，平日里没有召唤不得上山。”说完就走了。 林珞三人看安文轩走了赶紧跑进屋，罗钧张嘴就问“爹，他不收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回家是不是？”几个大人摇摇头，各自抱起自家孩子随意找间屋子进去叮嘱。 郑老爷子抱着林珞进了东面的一间屋子。屋子很大，屋内的东西却很少，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老爷子抱着林珞坐在椅子上，挑着容易接受的给她说了安文轩刚才的话。 “珞娃，阿公就住在山下，珞娃乖乖的在山上学本事，学好了本事咱们就回家。” “阿公住在山下哪里？有屋子么？”没看到山下有房子啊？总不能让老爷子天天露营吧 “刚刚上山时阿公就看过了，这座山的西面是海，山脚的小树林到海边有一片荒地，阿公就住在那里。我们和船家约定的日子还有四天，让罗家叔叔们帮阿公搭间屋子。”感情这老爷子连地儿都挑好了。 “那我想阿公咋办。”总得想个辙没事报个平安啥的吧，再说了老爷子自己也太寂寞，又不是荒岛余生！ “嗯…珞娃早上和晚上的时候向西看，阿公做饭有炊烟，珞娃就当看见阿公好不？” “那咱俩现在去看看好不好？”不去看看，林珞是怎么也不能放心的，要是条件太艰苦就得劝老爷子回去。 “好，吃了饭我们就去。”老爷子也想让林珞认认路，平时自己不能上山，可没说不准娃娃们下山。再说了，万一要是孩子吃不了这份儿苦，也可以找到自己好回家啊！ 吃罢了饭，老爷子找到罗氏兄弟把想法一说，他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大家就领着孩子往老爷子看好的地方去了。 出了他们所在的院子向西走。这边没有路，不过这些人也不在乎，都是山里人，有路没路对他们来说都一样。大概是走直线又是下山的原因，才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一大片荒地，地势平坦，杂乱的生长着些杂草和灌木，不远处还有条山溪，林珞尝了尝是淡水，清冽甘甜很好喝。 “这地倒是还行，不算瘦，可这么多荒草可咋办啊？连个锄头都没有。”林珞尝过水回来时就听罗老大在说。 郑老爷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嗯，这样吧，反正船还有四天才来，挑能干的先干着。船来了老大和老三回去取工具，我和老二留这儿慢慢收拾。” “行，先搬石头堆在一边留着盖房，再拔草，这几天咱几个就能把这片地拾掇的七七八八。”罗老二也愿意，他这儿子吧，在身边时，闹得脑仁疼，不在身边呢，这心里还没着没落的。老爷子这话是正合他意。 几个人商量好了就带着孩子们又回到半山上的院子里，大家都觉得这个院子可能就是孩子们以后的住处，所以几个大人把孩子们哄睡了就前前后后的看，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好。其实人家这院子比山角沟强多了，不过是这些人不放心自家孩子罢了。看够了院子就守在床边瞅孩子，结果等天亮了三个孩子起来时，八只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对着他们。 再不舍得也到了告别的时候，林珞突然跑到安文轩的身前揪住他的袖子问：“叔叔，海里有没有怪兽会爬到岸上吃人？” 安文轩诧异的瞅了她一眼，又笑着说：“我是师兄，不是叔叔。我们魔礁岛周围都是礁石，近海也没有会飞的妖兽，所以你外公不会有危险。”想了想又回手递给郑老爷子一个小瓷瓶说：“这里面是一百颗辟谷丹，一颗可解三日饥渴。”老爷子连忙谢着接过来。 “呵呵，谢谢师兄，我知道了。”这师兄还不错，以后混熟了估计很好说话！ 和安文轩客气的道了别，又抱抱孩子们，郑老爷子和罗家兄弟转身就往山下跑，果然，还没跑出十米罗钧的哭声就响起来了。罗老二的脚步一顿就要回头，郑老爷子一把拉住他说：“别回头，要不哭的更厉害，看不见你就不哭了，快跑吧。” 转个弯，几人躲起来偷听，果然罗钧的哭声已经停了，就听林珞在那数落他：“你哭什么啊？昨天不是看见我阿公和你爹住的地方了么？才几步路啊？……….” “你别说我弟，我弟还小。” “哇。你看你还哭，你还有哥呢…….”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个人放心的下山了。 “咳，恩。”呃，师兄要发言。 “你们跟我来。”转身带着三小来到后院，后院有一块地，也不知种的是什么，这会儿地里只有一寸长的根茎。墙边有三口大水缸和六个小桶，西南角有个棚子。 安文轩指着地上的植物说：“这是谷草，是炼制辟谷丹用的。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往水缸里挑水，白天要把三口缸挑满，晚上日落时开始给谷草浇水，天黑之前浇完，以后每天如此。水浇少了或时辰不对谷草就会枯萎，这谷草每三天收割一次，那边的棚子里有镰刀，收割时将叶子割下即可。现在我给你们三天的辟谷丹，以后每三天用谷草来换，没有谷草就挨饿。听懂了么？” 看着三个可怜的娃儿卡巴着眼睛点头，就每人发了一个小药丸转身走了。靠！这丫的是个腹黑，还以为他给阿公辟谷丹是好心，结果他在这等着呢。试想：三小挨饿自然会去找家长，家长怎么做？要么替他教育孩子好好干活，要么把孩子领走。怎么着他都省心了，白给他发好人卡了！ 得！干吧！没吃早饭正饿呢！吃了辟谷丹拿起水桶，怀着侥幸心理在院子里找水井，没有！ “咱们先一人拿着一个桶，找到水井，看看有多远再说。”没有大人了，林珞只好当阿姨，领着俩孩子去找水源。 西边要到山脚下外公选的地方才有山溪，北边往山上走是安祖序住的地方，向南是下山的路，昨天都走过，没看到有水源，只能往东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