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请你跳支舞
夜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下来，星星爬满了黑色的夜空。 漫天的繁星美的惊人，我幽幽看黑色的宇宙。 我，并不是一个专情的神。 从爱上克里斯琴的刹那，我就想拥有他，却从没真正想过，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我从来，都是抱着永别的心去和别人交往的，无论是面对爱情又或者友情。 珍惜每一份感情，却不肯付出更多。坦然接受爱情，却不会付出努力。 我习惯忘记，也轻易放弃。即使爱你千千万万年，也不见你，因为害怕疼痛。 我只要可以想你，一切就足够美好。 所以，克里斯琴，我会安静的再不把爱慕的眼神投注到你身上。 我一直知道，我这个所谓的神上神，其实心态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说是病态变态的。我也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什么时候开始扭曲了心灵。 那时，我才９000岁。我亲眼看着我创造的第一个神祇，在我怀里死去。 我看着他牙牙学语，我看着他成长衰老。他是我心中永远不可复制的完美。 因为他喜欢叫我“mama”，我甚至直接下令，让所有的神祇在出生后的第一个发音必须是“ｍａｍａ”。 然后，他死了。他死得那么突然，甚至让我没有时间学会疼痛，直接的撕心裂肺…… 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长辈。 我爱他那么深，我分不清是以什么身份爱他…… 那时候的我，还以为，我是至高无上的不可违逆。我连法则都可以改变，我凌驾于物质的最初，我怎么会救不了他？！ 于是我对怀里白发苍苍的紫手说：“乖，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永远温柔的紫手，永远相信我的紫手，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美，眼睛亮丽如最耀眼的星辰，他说：“我的mama，我的神主，我的小艾达，紫手要陪您到永远，你怎么不笑……” 那个笑容在记忆里有多久，我就痛了多久…… 我怎么不笑呢？ 我高高的仰起头，轻轻的笑起来。 我怎么不笑呢？ 我咯咯大笑起来。让我美丽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街，寂静的夜。 紫手啊，你的亲亲小艾达，才刚刚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神，可以陪她一生，永远没有。这是，冰凉的夜，想也不敢想的事实……小艾达真的好怕…… 紫手啊，你怎么舍得，在刚刚说完要永远陪我之后，眨眼间永远的消失？紫手，你怎么舍得小艾达一个，承受这一切…… 紫手啊，小艾达想你，想和你说千言万语，想抱抱你，想在“紫手紫手”的唤你之后，听到你温柔的声音“我的神主，我永远在你左右……” 紫手……紫手……你知不知道，小艾达从你死后，神志停滞了生长，我的一切，都还停留在９000岁…… …… “艾达小姐！”西奥多惶急的冲过来，扣住我的肩不住的摇晃。 “西奥多？”我挣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西奥多完全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他焦急的问：“艾达，艾达，你刚刚怎么了？你还好么？” 我微微沉默了一下，说：“我没事。” 西奥多突然抽出匕首，吓我一跳。 我瞪眼看着西奥多：“你要干什么？” 西奥多手里紧捏着匕首，慢慢朝我走来。 匕首寒光闪闪，我这才注意到，这其实是把不错的匕首。 我看看匕首，又看看西奥多，实在想不出他要干什么，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有够凶恶的，真逼得我随着他的步子不住的往后退。 西奥多将我逼至墙角，他眼神如狼似虎，举起匕首…… 我刚想闭上眼喊一声“慢”。 西奥多却突然泪流满面，表情极度夸张的弯腰说：“艾达小姐，对不起，西奥多对不起你。西奥多怎么能对艾达小姐说那么无礼的话，西奥多对不起你，呜呜呜呜，西奥多要以死谢罪……” 然后，西奥多一副“英勇就义”的熊样，把匕首塞到我手上：“艾达小姐，您处决我吧！西奥多的行为愧对骑士精神，西奥多要用生命来证明西奥多的错误是多么离谱……” 我看看手里的匕首，再看看西奥多的表演，嘴角一抽一抽，骑士精神，是神经病骑士吧！ 嗯哼，你小子来认错嘛！那就接招吧…… 我双眼放出寒光，右手拿着匕首，慢慢释放杀气，举起右手…… 西奥多几乎站立不住。天！艾达小姐真的只是贵族小姐么？这，这这根本是职业刺客！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明明知道她不会动手，可是，真的觉得她要杀了他…… 就在西奥多即将受不住刺激到地的瞬间，我丢下匕首，正考虑要不要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突然眼角余光扫到大街。嘿嘿…… 我眼泪刷刷刷的下来，这到不是装，而是憋久了，来的顺手，我可怜兮兮道：“西奥多，你说我冷血无情……” 西奥多脸色煞白，摸摸冷汗，一抬头就看到我“我心破碎”的模样，脑神经一蹦，又想起刚才的情形，脱口道：“我说错了。艾达小姐，你千万不要伤心……” 我继续指控：“你说我没良心……” 西奥多急着解释：“不不，我也没有良心。克里斯琴不是说了嘛！人类就只有一颗心脏，两心房两心室，哪里来的第二颗心叫良心……” 我有些黑线，眼泪也有一滴没一滴了，我继续委委屈屈：“你什么都没说错！呜呜呜呜……那就是我错了……呜呜呜呜……” 这大约是女人的胡搅蛮缠？！西奥多脑里闪过问号，眼前的形势是：他得继续补救…… 西奥多有些不大确定自己的话说出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但看美人哭的伤心，也就毫不挣扎的说：“艾达小姐，艾达小姐，是我不对，都是西奥多的错，您要怎样才能原谅西奥多，开心起来？” 我揉揉通红的大眼，问：“你什么都答应吗？” 西奥多的冷汗再度爬上背脊，他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他僵硬的挤出几个字：“是啊！什么都答应。” 我看着西奥多不满，又不是要你的命要你的钱，僵硬什么？！ 我钩钩手指：“你过来。” 西奥多蹭到我跟前，表情像是我要请他吃大便。 我难得因为恶作剧的即将发生而开心不已，我神神秘秘的说：“我要‘请你跳支舞’”。 “什，什么？”西奥多呆愣，他突然有些明白曾听人说的一句话了：女人的心思，就如同最古老的魔法咒语——难懂。 我拍拍西奥多，指着大街上痴痴看我的男人说：“瞧见没，你去请他跳支舞。” 男，男男人？！ 西奥多差点咬到舌头：“请他？” 我正经的点头，然后附到西奥多耳边，一阵唧唧歪歪。 西奥多听的双眼暴突，脸色从青到白，从白到青转了好几遍，不可置信的看我：“为，为什么要那样？” 我转开眼，有些落寞的说：“西奥多，我真的很难过……” 西奥多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妥协：“如你所愿，我的小姐。” 我看着西奥多的背影，耶！悲情戏份奏效！等会儿可以看喜剧了！ 西奥多走回自己房间，偷笑。耶！无妄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我西奥多？！ 我站在阳台，笑嘻嘻的。 两分钟后，一个穿着高跟鞋，化着浓妆的高个女子走向目标人物。 嘿嘿，西奥多的女装其实不错哦！虽然比一般女子略粗壮些，可人家也是消瘦型的，装起来也挺像。 然后我兴奋的用神识听到西奥多万分rou麻的声音：“您好！英俊的绅士。” 那男人看了看西奥多，又转头看我，十分有礼的对西奥多回道：“您好！美丽的女士。” 我嘴一抽，笑了。 西奥多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打气，西奥多张嘴，声音温柔又rou麻的令人起一阵鸡皮：“您看，这就是——传说中的——月亮！”说着，向那个男的身子靠过去。 那男子估计没听过如此婉转的男声，像扫垃圾一样把西奥多踢了出去。 啊呀！剧情改了？！这男的身手不错呀！ 西奥多坚持不懈，面无表情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到那男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说：“美丽的小……绅士，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那男的看了看我，极诡异的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小姐……” 西奥多面皮一抽。 哈哈哈哈……两男竟然真在这无人的街道跳起舞来。 呵呵……从远处看，姿势还是挺优雅的，前提是可以忽略西奥多走错的舞步，两人偶尔的互踩。 最后，华丽丽的舞步在西奥多扯破对方的衣领而告终。 啊哦！爽快了，我邪恶得想。 夜的寂静，终于到来。 克里斯琴默默坐在窗口，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