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传承者【回忆】
“荣忘…怎么样了?”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有些颤抖,根据他的所知,荣忘因为荣安失踪的事很自责,这两年都未参政议政。 “行尸走rou。”肃亲王平静的说着,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儿子成为行尸走rou的事实。 楚帝眼波流转,沉默片刻,“有什么办法让他再恢复成从前那般吗?” 肃亲王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无须担心,他只要上了战场,还会是那快枪手楚忘。”他稍稍一顿,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若想他恢复从前,怕是不能了。” “他与荣安的感情…”楚帝说道这里,垂下了眼眸,眼中隐忍着许些悲伤,他牵强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北夜正在攻打相国,想必也是看中了那铁矿。相国求救于南楚,依三皇叔的意思,朕该不该出兵?” “这事臣也思虑了许久,对比了利弊之后,还是该出兵,这铁矿…”随后他眼眸一抬,看向楚帝,“不能让北夜……” 楚帝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朕回去拟旨,至于荣忘…” “让他去吧,一场恶战也许能冲淡荣忘对荣安的思念之情。”肃亲王摇摇头,他与她,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想到这里,心中苦笑一声,随着后楚帝一同向御书房走去。 楚帝坐在龙塌上,沉默片刻,才决定要问出这话,“三皇叔,昨日我招了刚刚继任幻山天师来算了一卦。天师说荣安公主早在两年前失踪那天,就命盘已尽了,可为什么暗军和孝亲王毫无动静”随后他稍稍一顿,一脸的疑惑道:“难道说幻山天师这一卦算错了?” 肃亲王猛然间抬起头,一脸惊恐地问道:“幻山天师真的说荣安公主命盘已尽?”怎么可能?前任幻山天师也为荣安公主算了一卦,说公主命盘未尽。为什么两任幻山天师的卦象出入这么大? 楚帝慎重地点了点头,“幻山天师确实是这么说的,朕也在奇怪……” 楚帝自顾自的说着,而肃亲王却是呆坐在椅子上,眼前越见的暗淡起来。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许些年前…… 上任传承者名叫萧笑笑,是已经逝去的萧皇后的嫡亲meimei,虽是异姓,但世代忠良,人又异常聪颖,有幸被选为暗军符的传承者。 萧笑笑十岁随父亲征战沙场,三十岁时,褪了戎装,低调的嫁了肃亲王做侧妃。 萧侧妃怀孕十二个月才有临盆的征兆,从一清早一直忙到午后,稳婆换了一个又一个,皆是没能将这折磨人的婴孩接生出来。 此时正是萧侧妃的院子,凄惨的叫声从房中传出,院中跪了一地的稳婆。 “太上皇,王爷,您扰了老奴吧,老奴从小就为皇妃宗亲们接生,这娘娘的胎,老奴是真的接不下来啊!” “一群没有用的东西,给朕滚出去!”坐在厅内的太上皇目含怒火,说完这句话后,接连咳嗽数声,伴随着鲜血的呕出,太医们一拥而上,屋子里更是乱了套。 屋内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肃亲王和太上皇皆是浑身一震,那声音很是凄惨,如同千刀万剐般让人不寒而栗。 “禀肃亲王,帝都上空出现天狗食日之兆,帝都百姓极为慌乱!”那侍卫在门外禀报着,听的出声音很是颤抖。 “你退下,随时再来禀报!”肃亲王沉住了气。 时间过的飞快,萧侧妃已经筋疲力尽,晕了一次又一次。 ‘咚咚咚’,打更声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那侍卫又来禀报,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颤抖,却是惊喊:“变了变了,已经入夜了,可外面竟然如白昼一般! 听到这禀报之后,太上皇猛地站起身,忍不住喉中的腥甜,再一次涌出一口鲜血。 在一旁的肃亲王连忙上前扶出太上皇那正欲倒下的身子,“太上皇可要保重身体啊!” 太上皇仿佛一瞬间又老了数十倍一般,在肃亲王的搀扶下,二人一同走出侧王妃的闺房,互相搀扶着去了萧侧妃的书房。 “大哥……”肃亲王在外强装汉子,只剩兄弟二人时,便顿时露常人无法看见的软弱。
太上皇摆了摆手,眼前忽然明亮起来,觉得一切都那么清晰,眼角滑落的泪水提醒着他,是该做抉择的时候了。“暗军统领已经知道笑笑命数已尽,若笑笑再不做传承,暗军统领必定会反噬,楚国会灭国。” 肃亲王一听这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尽量压低了声音哽咽道:“大哥,你真的忍心吗?她与我们一同长大,又帮你稳固江山十余年,你怎么舍得啊!” 太上皇闭了闭眼,恍然一笑,眼前浮现的都是往日笑笑的身影。他再度睁开眼时,双目赤红,如充斥着鲜血一般。“出现了天狗食日,就证明拥有暗军符的传承者已经无力回天了,笑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朕…朕对不起笑笑啊…”说罢,太上皇忽然跪在地上,涌出的泪水如泉眼一般。 许久之后,他控制住情绪,看向眼前哭的几乎瘫软在地上的肃亲王。舍去笑笑,是在他心头割rou,那又何尝不是在他的心上凌迟?他稳了稳声音,“笑笑最多还有五个时辰的时间,外面出此异象,恩儿必定会派人传你进宫。”他哽咽了会,才继续说道:“暗军符未做转交之前,暗军符拥有者若是死去,有两个可能。 一是暗军符自动寻找皇室宗亲女眷,而我们下一代的宗室女眷有能力做传承者的只有荣思郡主。 二是暗军统领不承认荣思郡主是他的主人,便会反噬,楚国必定亡国。 可…暗军统领承认了荣思郡主为主人的话,情况也不妙,除了孝亲王这一脉,其他皇族宗室都会遭了他们的毒手啊!” “那都是假的,是假的,大哥,那不是真的…不要舍弃笑笑,不要…”肃亲王胡乱的摇着头,似乎太上皇所说的一切,他都未听进去,而太上皇仍旧自言自语似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