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斗剑
一夜无事，第二天我俩起床很晚，我是懒床习惯了，黄铄却是为了陪我，才懒床不起。两人起床，梳洗完毕的时候，三娘她们已经被接上山，而且到了谈枢阁的门口。我俩相视一笑，自我解嘲。 “女神，”红线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全然忘记了先前的约定，喊道。 黄铄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点尴尬。我大致解释了一下，还没说完她就已经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随后是一边咳嗽一边笑，笑了一会儿，抬头发现我很糗地看着她，笑声又起，不过这次是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笑。 红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三娘她们几个也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她，弄得她一改平日大大咧咧的作风，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等黄铄笑得够了，我跟女孩子们又一次约定，以后不再称呼女神。 “是。”她们齐刷刷地答应，目光中却依然疑惑。 我只好又撒了一个谎。 我说：“本女神思凡，从此就跟黄jiejie做了姐妹，改名叫黄硕，做凡人了。不过我们以后出去，也许还会以神仙的面貌出现。到时候再改回去。” 姑娘们愣了半天，出乎意料地，她们一下子把我和黄铄围起来。 “好啊！” “真好！” “太好了！”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了！” “真的呀！好呀！” ……一个女孩抵得上五百只鸭子，乘以十八…… 看来不做神仙还是对的，她们更喜欢我不是神仙，这感觉也不错。 “哎呀，我忘记了，我要第一个向那小子挑战！”黄铄突然嚷道，“走，快走，我们晚了。一定被江寒春那小子抢先了。” 黄铄一个劲地催我。 三娘和红线她们留在谈枢阁，我和黄铄向着竹楼奔去。 第二次走过竹林，速度就快得多了。 快到竹楼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一片叫好声，果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黄铄更着急了，脚下不由快起来，她轻功也不差，片刻之间，就消失在前面的竹林之中。 我一个人了，路也不熟，索性慢了下来，毕竟墨家机关术霸道异常，一不小心被误伤可就赔大了。 走了不一会儿，黄铄突然又从竹林中奔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一起跑。我只觉得两边竹子飞速向身后撤去，只如风驰电掣一般。先前只知道她武功不差，却不知道能好成这样子。看来人家狂狂也是蛮有道理的。 不一时来到斗剑现场，之间昨日迎客的空地上围了一大圈人，上前一看，里面正有两个人在比剑。却是江寒春和另外一个人，往人群中看了几眼，发现夏侯青正站在褚圣隐身边，观看场中的战斗。黄承彦、南宫秋和夏夏鼎言三位老者，却都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自己人打起来了？”黄铄向身边一个墨家弟子问道。 “都要先上，争执不下。” “胜的上还是负的上？”我问道。 那弟子跟看见一个白痴似的看了我好几眼，没有回答问话。之所以看我好几眼，好像是看在我带着奇怪面罩的面子上。 “胜的上还是负的上？”黄铄问道。 那弟子看了我们俩一眼，赶紧转身走开。一边走开，还一边低声说了句话，要不是初来咋到，本姑娘差点上去直接爆了她。 “面具怪人。” 这称呼和他说话的语气让我很难不联想到咸蛋超人。 这时，场中一把长剑落地，胜负已分，江寒春长剑回鞘，笑吟吟地抱拳道：“李师兄，承让。” 与他比剑的人默默捡起长剑，也不说话，转身离去。 等众人议论声低下来，江寒春向着夏侯青一抱拳，说道：“夏侯师弟，请。” 夏侯青也一抱拳，走进场中。 二人拔剑，谦让了一下，身形往中间一闪，斗在一处。 两个人都是快剑，以快打快，刷刷刷刷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须臾之间，两人各攻了七八剑，却只是各自闪开，无一剑防守。身法可谓快极。 “褚师兄，你要第几个上？”有个蓝衣短髯汉子问道。 褚圣隐循声望去，向着那人点点头，说道：“谨遵钜子令，褚圣隐今日暂不向夏侯师弟讨教。” 那人闻言点头，不再说话。 说话间，场内两人已经斗了四五招，江寒春斗得兴起，大喝一声，连出几剑，迫得夏侯青回剑防守。夏侯青连续格挡了三剑，每格挡一剑，便要后退一大步。 眼见江寒春占了上风，众人不由一阵喝彩。只有褚圣隐，却是微微摇头。 “江寒春马上要后退了。”黄铄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说实话本姑娘看了这几招，对他们剑法颇为赞许，不过对他们的脚步却不敢恭维。一个字，死，两个字，太死，三个字，太死板。 两个人有轻功不用，原地站桩，死板，这是其一，两个人脚下站得越稳，闪避和进攻就越起不来速度，尽管互相一刺一砍的挺热闹，但之所以看着热闹，还在于他们身形变换的幅度比较小，在本来没什么威力的进攻面前频频遇险，这是其二。不过真正跟他们比武的话，因为剑术理念相差太多，看不出什么胜负趋势，估计本姑娘纸上谈兵有余，真打起来，未必就能胜得了。 说起纸上谈兵，想起个笑话：说某人，跟本姑娘一样，穿越了，到了战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赵括。 喂，你是谁？（参考山东方言） 俺是落水女神！你是哪个？ 落水女神？！俺是赵括！不落水！ 你，你，你就是纸上谈兵滴哪个赵括？ 你认识俺？谈兵俺会，纸是什么？ 刚刚想到这里，只见夏侯青剑法一缓，慢了下来。本来夏侯青就处于下风，他再这么一慢，好像应该更落下风，但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夏侯青剑势虽然慢了下来，但是正所谓要言不烦，大巧若拙，一改大开大合的打法，功力直透剑尖，占住两人身前胸腹要地，任江寒春如何变化，始终岿然不动，缓慢向前，两人越来越近。江寒春刷刷刷又攻了三剑，第四剑却再也难以攻出。反倒是夏侯青稳稳地攻了一剑，迫得江寒春不得不后撤一步，才将他来剑化解。 江寒春后撤一步，挥剑格挡，却见夏侯青并不撤剑再攻，反而挺剑直击，剑身宽厚处正迎上江寒春的剑梢，手臂一震，把江寒春的剑磕出去。剑身宽厚之处，力道最为凝重，这一磕之力，令江寒春身子为之一震，手中长剑一斜，胸前几处要害，尽皆展现在夏侯青面前。夏侯青得势不饶人，上前一步，长剑直刺江寒春前胸。 江寒春别无选择，只好又退了一大步，才堪堪躲开来剑，自己长剑也借势收回。他这两大步，比方才夏侯青退的可又要大了不少，刚才迫使对方退的三步，已经差不多相抵。 刚才黄铄在我耳边说江寒春要退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以为然，心想这姐们机关术是挺牛，可是剑术也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让人觉得不现实。此时见到江寒春连退两步，不由对她又多了一份了解。这个神经大条的jiejie，还真是个人才。看来有时间还得跟她学学击剑。 “jiejie，依你看，他们谁的剑术更好？”我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等他们展开轻功，就能看个差不多了。”黄铄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 展开轻功？如果目前看不出来的话，那么展开轻功以后，夏侯青的轻功要略胜一筹，那是不是说夏侯青的胜算更大了呢？ 刚想到这里，江寒春又后退了一大步，不过这一步落地的瞬间，他脚下一发力，身子凭空跃起，躲开夏侯青的来剑的同时，自上而下地攻出一剑，这一剑显然蓄谋已久，此时江寒春也是功力直透剑尖，威力异常。 夏侯青本就是以气御剑，剑剑不老，此时处变不惊，反手一撩，两剑相碰。当的一声，夏侯青后退两步，江寒春身子也是一震，落地后也后退两步。这次两剑相交，二人都已用了内力。 “夏侯青果然有两下子。”我说道。两人年龄差了六七岁，修习武功剑术的时间也差不多相差这些，夏侯青居然能在对方凌空下击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如此说来，还是夏侯青略胜了半筹。 “夏侯青胜不了。”黄铄却道，“轻功和功力，夏侯青都略胜一筹，但是剑术却作不得假，江寒春对于剑术的领会，深得墨家真传。除非夏侯云飞真得创出了什么不世武功。否则，江寒春胜。” 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挑衅地说道：“你若不信，我们姐俩就赌上一赌。” “赌什么？”我被她一激，也来了兴致。 “赌你手下的一个姑娘。” “哈哈，听起来你好像早有预谋啊。”我乐了。 “有没有预谋又怎么样，你敢不敢吧？” “有何不敢，jiejie天资卓绝，跟着你，远胜于跟着我。我赌，你的赌注又是什么？” “你不问是哪个姑娘吗？”黄铄被我的大方吓了一跳，问道。 “哪个都一样，跟着jiejie和跟我一样，到时候本姑娘要差遣的时候，一样不会客气。”我的小算盘打的也不错吧。 “哈，小妮子，还挺精明的嘛。墨家机关术爹爹已经收了你了，我却还有几件墨家没有的机关术，你有没有兴趣？” “这赌注有点大了吧。” “大不大，无所谓，反正你也赢不了。”看来这jiejie是要激将到底了。一样姐妹，我怎能示弱。 “别不多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鼎！” 说话之间，场内两个人果然已经展开了身法，剑招也随着轻功的施展，飘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