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箫庭这种举动,却让我惊讶。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就算有时候说些甜蜜蜜的情话,却很少有这么主动的举动。 我脑子里空白一片,接着有莫大的恐惧。我早认定了箫庭对我没有一丝感情,更断了期待。可要是有一点点希望,再重新打碎,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这种痛苦。 何况箫庭只是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也代表不了。 处境坏得不能再坏时候,反而有一种安全感,只因为没什么可以再失去了。箫庭喃喃道:“花间,花间——”那声音里竟然有几分伤感。 可我更加害怕了,他又要将我捉住,折磨着我。我无限惊恐,伸手将箫庭推开,想要离他远些,可箫庭却抓住我那苍白的手腕,将我拉在他面前,他搂住我的脖子,然后亲住我的嘴唇,将我的质问全给堵住了。 他嘴唇很热,索取也很激烈,可这种需要却不能让我有半点安心,反而更加担忧,他又想要什么?这么的主动,这么的反常,我做梦也想不到。如今的我,没有一点自信了。箫庭早将我所有的骄傲剥夺,让我看清楚自己根本毫无价值,他不会有丝毫的珍惜。 他越是热切,我越是害怕,我想要推开他,可箫庭却紧紧的搂住我不放。我狠狠的在箫庭嘴唇上一咬,然后尝到了血腥之气。可是箫庭竟然还未松口,我挣扎不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脸颊感受到箫庭呼出的热气,熏得我有些迷乱。 也许箫庭知道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进去,他打破我原谅他的底线,而他自己也一清二楚。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只想用这个吻将我融化,弄得我意乱情迷,证明我是爱他的,既然还爱着他,那么推拒就显得矫情了。 我心中恼怒,也许我还爱着他,否认这一点是自欺欺人,可我的心已经冻成冰了,箫庭不可能将我融化。只因为箫庭无论怎么伪装,他本质也还是一块冷冷的冰,多疑、无情、狡诈。离得远,他能让你如沐春风,靠近了,却会将你刺伤。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与别人不一样,其实我这种自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虽然推不开他,我也用另一种方式拒绝他。任着箫庭蹂躏我的嘴唇,我没有丝毫的反应,然后整个人僵硬得好像木头一样,没有丝毫反应。这种微妙的反应,两个人贴得越近,那就越容易感觉到。 嘴唇分开,箫庭看我的目光带几分的疑惑,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愿意自己的眼里带丝毫的热度。 箫庭轻轻的说:“花间,你还恨着我吗?”那音调千回百转,最后落在我的耳力,竟然觉得这句话里有淡淡的惆怅和失落。他就是这样的人,能从细微的地方表达自己的感情,感染别人的热情。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他能表达得比别人有感情。曾经我为他的声音而痴迷,总是贪婪的听他每一句话,然后闭起眼,让那些话在脑海里回荡一遍,却不在意他话里的内容。我都有些惊讶,自己竟然那么热烈的爱过他,到了如此痴迷的地步。 然而我感觉真的很奇怪,箫庭就算爱一个人,也不会这么露骨的表现。我没有惊喜,更没有心动,而是在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再怎么自作多情,我也不会继续痴迷。 我不免想到云意王爷说,风雅家的案子,是箫庭主动求来办,这是为了什么呢?若不是为了报复我,总该有什么图谋吧。他应该有求些什么,可我却想不出来。 心中却有微妙的震惊,虽然对箫庭死心,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他能残忍到这种地步。我都悲惨到如此地步了,难道他还不能放过我吗?我虽然知道他的无情,可是觉得他没有无情到这种地步。 箫庭的目光在我小腹逡巡,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双颊不禁浮起两片红晕。 他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骨rou,还好奇做什么? 我脑子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说不定箫庭心中认为那孩子是他的,只不过他若肯承认,我势必不依不饶,所以他宁愿诬陷我,反咬一口,不但让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更不用承担什么麻烦。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沉了沉,箫庭当真如此无耻吗? 我想起那栾河边,他对我说的那些残忍的话,让我感觉生不如死,只觉得自己人生好像是一场笑话,更对小宝产生nongnong的憎恶,而这一切,难道真的只不过只箫庭的一个恶劣手段? 也许如他所说,他是想要接纳我,可是我的性子太烈了,要的也太多,所以他想用些办法,将我驯服,让我对他乖顺。将我所有的骄傲都打碎,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再用感情将我束缚在他的身边,到最后我就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木偶娃娃。 至于小宝,箫庭也说过,他会好好栽培这个孩子,接受我的时候,也将小宝接受了。他一定觉得这样已经尽到责任了,说不定还以为,小宝不用卷入那宫廷斗争,对他未必是坏事。他还能给自己找到很多理由。 然后我伤心一些,难过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箫庭也必是肯定,我离不开他。他舍不得我走,可更舍不得那齐人之福,爱他的女子都很漂亮,且各有各的味道。我想起金凤郡主,又想起今天遇见的那锦云郡主,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貌。 我的目光不免显得悠远了,可箫庭真是这么想的吗?也许他真的是误会我与别的人好了,肚中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曾经我恨他不相信我,将我想得那么不堪,并因此难受。可要是箫庭本来是相信我的,他的那些话不过是他玩弄的一个手段,那我会比箫庭不相信我还要难受。 本以为他对我已经够无情了,可要是和我想的一样,那么我还是将箫庭想得太好了。 可当真是我想的太多了吗?我最不了解箫庭,可又最了解他。而箫庭也是最不了解我,但又最了解我。我们两个人间有那一种奇异的默契,有时候不用说话,也是体会到对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