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芳芳发廊
芳芳发廊 深夜，赵晓俊放下电话就从水电路家中出来，急急忙忙地在路口拦了出租车，向鞍山新村，蔚八一家里飞驰而去。 赵晓俊推门进来时，蔚八一已经痛得蜷缩在地上了，手里还攥着一只装着脸盆和热水瓶的网线袋。 赵晓俊一时不知所措：“姐，你怎么样了？预产期好像还没到吧？姐夫他？……我该做些什么？” “我没事，这是阵痛，一阵一阵的，过一会就好了……你去帮我拿些东西……” 半分钟以后，蔚八一缓缓站起身来，赶紧收拾毛巾衣物。她把公费医疗卡递给赵晓俊：“麻烦你了，送我去医院……” 说完又痛得蹲下身子…… “我背你？不！抱你下楼？车子就在楼下……” “我自己能行！” 阵痛过后，蔚八一摸索着站起身来，顽强地走出了家门，艰难地走走停停，一步一挪地下了楼。 出租车上，蔚八一被剧痛折磨得满头是汗。赵晓俊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八一，呃，姐，你要坚持住啊！” “小赵，刚才急急忙忙的，忘记给刘思扬留一张字条了…….他下半夜可能会回家的，如果今晚不回家，明天他也该会去单位上班的，你一定要想办法通知到他！……叫他赶紧来医院…..还有，千万别让我父母知道他是出去赌了，就说他是出差去了，明天就回来……我拜托你了！” 赵晓俊心头一软，这是他见过的最坚忍顽强、最沉着冷静的女人，他的眼圈湿润了，点点头：“你放心！” …… 今天牌友们各自散得早，才午夜十二点半，刘思扬从小棋牌室出来，觉得外面寒风刺骨，但他睡意全无，因为今天手气不错，赢了好几百，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回家看老婆脸色、挨骂…… 芳芳发廊居然还没有关门，弄堂有好几家小店，这是现在唯一还亮着灯的。 刘思扬想起了那个名叫露露的女孩，白皙的皮肤、慵懒的声音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快步朝“芳芳”走了过去。 透过歪斜破旧的玻璃移门，隐约可以看见两个慵懒的女人蜷缩在褐色的旧沙发上看着小电视。小电视的荧光闪烁着映照着女人阴冷白皙的脸。 两个女人打着哈欠，其中一个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关门睡吧，不会有生意了。” 另一个抬起头，看了看钟，执着道：“再等一会吧。” 其实，两个女人今天已经接了几单“生意”了，门后的纸篓里扔着几个用过的套子和几团擦拭过yin污的手纸。只是，快过年了，主顾们忙的忙、回乡的回乡了，天又冷，生意会越来越差。 刘思扬轻敲了一下门，旋即推门进去。 执着等待的露露惊喜地从沙发里跳起来：“刘大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今天可能会来……” 刘思扬惊讶：“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姓刘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露露莞尔一笑：“反正你是早就把我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呢。” …… 恨快，发廊后面的小隔间里，简易的床铺开始嘎吱作响起来。 小隔间里，天花板和薄薄的四壁残破斑驳，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看不清底色的棉被随意摊放在床上。 露露身上的皮肤和脸上的一样白，抹上起冰冷光滑。刘思扬早已浑身发热，根本来不及细细欣赏，便将她实实地压在身下，用力地运动起来。 仅仅几下，刘思扬便交出了所有的“储备粮”…… 这么快就结束了？他不无懊丧地缓缓支起身子，却猛然见瞥见露露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露露惨白的脸色、乌黑的眼圈和怪异的表情，让刘思扬心里一惊，他以为是见了鬼了！不由得下面一紧，差点缩进了身体里。 刘思扬迅速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望着依旧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抽烟的露露，他突然感到有点恶心，没有想象中发泄欲望后的轻松释然，也没有偷腥取乐以后的快意舒爽。 露露一边抬腿用草纸擦拭着，一边带着嘲讽的微笑：“怎么这么快就走？要不要再打一炮？” 刘思扬一句话也没说，他提上裤子，掏出200元钱扔在了床上。 露露瞄了一眼两张咸菜色的纸币，并没有伸手去拿，只是淡淡道：“我不是说过了免费服务的吗？再说我也没这么大价钱。” 刘思扬低头系着皮带：“老子今天赢了钱，给你发的奖金。” 露露微微一笑：“谢谢刘大哥！” 刘思扬头也不回地出了小隔间，出了芳芳发廊，消失在黑夜了。 露露揣起钱，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扭着腰肢披上厚衣服，刁着烟从隔间里出来。 另一个守在店铺里的女孩捂着嘴笑了：“露露姐，完事了？呵呵，这单生意倒是省时省力的。” …… 医院里。 蔚八一被推进了产房以后，门外的赵晓俊一直坐立不安！他不停地用医院走廊尽头的投币电话，拨打蔚八一家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刘思扬没有回家。 产室里传来毛骨耸然的惨叫，虽然根本不像是蔚八一的嗓音，但是他知道，这会在产室里的，只有蔚八一一个产妇！ 护士从产室里探出头，一再确认：产妇的家属在伐？ 赵晓俊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担起“家属”二字，犹豫了许久，只得拨通了丈母娘家的电话…… 凌晨二点多，蔺医生和丈夫蔚志鹏来到医院。 蔺医生风风火火地赶到产房门口：“预产期不是二月份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小刘呢？小刘怎么不在？……” 不一会儿，护士拿着报告出来找家属签字：“小囡生下来了，男孩！脐带绕头颈了，小囡情况还可以。但是，产妇要在里面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蔺医生松了一口气，她对赵晓俊说：“小赵，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家吧，明天一早你还要赶火车回杭州呢。这个刘思扬，也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老婆生孩子也不来……” 赵晓俊心神不宁起来……他还没有通知到刘思扬－－－－蔚八一拜托他做的事情没完成！也没有见到蔚八一的面，不知她情况怎样？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