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血腥现场
事故现场非常血腥，蔚八一从各个角度给升降机里被挤压得血rou模糊的尸体拍了照片以后，支离骨rou被抬上了担架运走了，井架里只留下斑斑血迹。 看热闹的人群依旧不肯散去。现场勘验完毕之前，工地无法开工。于是几十号民工围在附近津津乐道。 蔚八一一边忙碌，一边觉得脑后阴风嗖嗖，似乎有冥界的朋友正盯着自己。 她不时四下张望，十分奇怪，却没有找到任何异类的影子。无论是混迹已久的宿魂，还是今天刚死的那个女孩魂魄，在现场一概没发现。 蔚八一甚至怀疑，难道自己的天眼瞬间关闭了？！还是此地本没有鬼魂。那个死在升降机里的女孩的魂魄或许已经被阴间的使者接走了…… 眼看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蔚八一心里十分着急，因为事故原因还没搞清楚。 现场的笔录中，最关键的自然是那个在地面上开升降机的女孩，其他的目击者都是事前或事后的旁证而已。 而恰恰就是这个女孩，可能是由于惊吓过度，思维和表达都很混乱。以至于蔚八一的笔录做得很艰难。 检察院法纪科的笔录是另外做得，目的是为了确认管理者渎职或责任事故，他们问的相对简单。只要能确定是两个女孩违章cao作，导致死亡事故，便不再细究了。 可是蔚八一一心想弄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否则没法交差啊！ 于是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讯问那个女孩：“你到底是怎么cao作升降机的，按了哪几个按钮？什么时候按的？你的同伴被夹住以后，你又怎么cao作的？” 女孩一会儿回答：“我只按了上升，其他什么也没按。” 一会儿又说：“我先把各个按钮都试了一试，然后就上升了，停也停不下来。” 一会儿说：“有人推我，有人在后面推我。” 一会儿又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记得了。” 最后居然还说：“是别人开的机器……” 这样颠来倒去几次，把蔚八一搞得又气又急。 纪科长在一旁听了很久，最后也只得叹气：“算了，看来今天她是讲不清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 蔚八一皱着眉头：“可是，可是过了一个晚上，女孩的记忆就不一定客观了，我也没法向奚望他们移交啊。” 纪科长不再说话了，他想看看蔚八一究竟怎么来处理这棘手的案子。 沉思许久，蔚八一才使自己静下心来，她尽量和蔼地看着那个正在哭泣的肇事女孩，轻声安慰了一番，叫人给女孩倒了杯开水，耐心地等女孩停止哭泣。 蔚八一望着女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要害怕，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死了，我们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好吗？” 女孩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蔚八一，点点头。 蔚八一：“好，那我再从头问你一边，你认真回答，好吗？” 女孩又点点头。 蔚八一：“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顾小娟” 坐在一旁的纪科长忍不住生气地插话道：“是在问，你的名字！不是问那个死掉的女孩的名字。” 女孩面部表情地重复：“顾小娟” 蔚八一不由一怔，她死死地盯着女孩的眼睛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蔚八一点点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那女孩说：“我知道。顾小娟，我问你，是你自己要乘升降机，并且让吴梅留在地面上开机器是吗？” 这个应该叫吴梅，可是却自称是死者顾小娟的女孩点点头：“是的。当时我就是想乘一下，所以，就叫吴梅来开机器了。” 纪仁发长大嘴巴，他万分惊讶地看着，看着蔚八一和吴梅间匪夷所思的对话。 蔚八一继续问：“你进了升降机以后怎么样了？机器就开起来了吗？” 女孩摇摇头：“吴梅她根本不会开机器，她乱按了几下，电梯抖得厉害，就是没升起来。我当时有点急了，就大声喊，你会不会开呀？要不我来看看？这时候电梯就动了起来，向上升的很快。我过去没乘过电梯，第一坐，心里很害怕，就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蔚八一继续诱导：“然后呢？” “电梯还没升到顶就突然停了，又往下开。还没到地面，又停了。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女孩显出十分恐怖的面部表情：“这时候，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蔚八一惊讶：“有人推你？谁？电梯里不是就你一个人吗？” 女孩浑身颤抖，压低嗓声道：“肯定有人推我！当时我没看见人，只知道他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半个身子探出了井架。这个时候，电梯又动了，是向上！我就被夹住了……” 蔚八一：“后来看清楚他是谁了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看是看见了，其实也没看清楚，后来，他被他们接走了。” 蔚八一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于是问：“他们把他接走了，所以，你只好留下来，占了你好姐妹吴梅的身体，是吗？” 女孩点点头。 蔚八一沉默，她很希望自己有能力帮助这两个可怜的女孩。可是，她没有办法。 纪仁发坐在蔚八一的身旁，小声提醒蔚八一：“小蔚，你看还有什么要问的了吗？” 蔚八一摇摇头。 …… 天已经完全黑了，于此同时，水电路，蔚家客厅里灯火通明。 精心洗梳过、看上去还算清秀的刘思扬如坐针毡。 刘思扬是一下班就来到蔚家的。可是，他和蔺医生、蔚志鹏一起等到饭菜都凉了，蔚八一还没下班回来。 等待蔚八一回家期间，刘思扬不得不单枪匹马地应对蔺医生－－－－自己岳母的提问。 蔺医生：“小刘啊！这次房子没有分到，你有什么打算吗？” 刘思扬一愣：“打算？呃，是这样，八一，八一说他们单位明年或者后年可能还有房子，到时候我们可以排在前面了。” 蔺医生不满：“明年后年？我们蔚八一后年可就27周岁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你们单位难道不解决婚房？” 刘思扬十分为难：“我们单位？是个小化工厂，单位效益不太好……还有很多领了证的在排队。还有，还有厂子有可能要搬迁到郊区……” 蔺医生：“那你爸爸mama怎么说？他们的意见是什么？” 刘思扬：“他们？他们现在还在新疆，目前也没办法。以后他们退休了可能可以回上海，但是回来以后也是没有地方住的。” 岳母大人蔺医生难以掩饰心中的不快：“那你们家就打算全靠这我们蔚八一了，是吧？” 刘思扬张口结舌。 蔚志鹏赶紧打圆场：“唉！八一怎么还不回来？不等她了，先吃饭吧！先吃饭吧！菜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