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四章 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 蔚八一家里。 蔺医生责备：“八一你以后少管闲事，你季叔叔知道你到他们家后院捡小孩儿，要恨死你了。” 蔚志鹏：“季参谋叶未必知道他mama干的事情。看来前面两个孩子也是老太太干的。” 关于前两个女婴，蔚八一不想多说什么，免得又要被mama说成是胡说八道，无端生事。但是救人总是没错的，保证以后不乱钻人家菜园子就是了。 ……童年的时光飞逝，没有考试的日子是很快乐的。 暑假！来了。部队里的孩子比其他孩子优越得多，因为有“夏令营”。部队里为了让身为军官的父母们放心，也为了防止这些顽皮孩子在营房内外闯祸，把他们集中起来，上午做作业、下午游泳、游戏、或者外出游玩。 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拉着一车唧唧咋咋、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几十个孩子，浩浩荡荡地向江郎山三片山开去…… 每年的夏令营都会组织外出参观、游玩的，去年是上饶集中营，前年去了衢县飞机场。 今年，孩子们沿着三片石之间长长的甬道拾阶而上，蔚八一对身边气喘吁吁的赵海英说：“这里，我来过的！” “吹牛吧你！”赵海英不屑道，拿起军用水壶猛喝了一口。 山路的台阶很漫长，天气很闷热，大家走走歇歇，每一次休息，八一都会重复一句话：“这里，我来过的。” 带队的辅导员（其实就是文化小战士）和所有的孩子没有人相信八一说的话，因为部队所有孩子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几十公里之外，部队和学校没有组织来过，八一也不可能独自来过，有人问蔚八一：“你和谁一起来的？” 蔚八一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来过这里，但是她记得这里，而且越走她越坚信这一点！ 过了著名的“一线天”，蔚八一对大家说：“前面左转，还有六十多格台阶，再向左，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有个亭子。你们不信就等着瞧吧！” 没有人相信，但是大家很期待验证八一说的是否对。 左转以后果然有台阶，再左转，是有一小块空地，但是没有亭子。 几个孩子大声哄笑起来：“亭子在哪里？”“瞎编的吧？！”“吹牛了吧？”“记错地方了吧？！” 孩子们兴奋地站在平台边上眺望远方，有丝丝凉风吹来，远方是农田，郁郁葱葱的山岭，蔚八一觉得这是自己熟悉的景象。 是的！是这里，肯定来过，这里真高，张开双臂似乎就能起飞！ 站在空地的中心，踩着脚下的土地，试图找到曾经有过亭子的痕迹，但是没有找到。平台的位置应该可以看见东面下方另一块更大的空地，那里应该有一幢房子，那个房子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但时那块空地上，并没有什么房子。可那里一定有过房子，一定！对了，那房子叫“仙居堂”！ 八一觉得脑子里很乱，看见的，她觉得都是熟悉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认识。可是她不敢说，也不想对他们说，他们不会懂的。 八一觉得自己脑子里乱得象一团麻，有很多影子和片断在闪现。 林中静谧的草药小库房、风中从悬崖飘落的梳子、雨后野栀子的清香…… 八一使劲摇晃这头，试图把这些影子和片断从脑子中甩去，但是无济于事。这些奇怪的念头在脑子里翻滚着、纠结着，八一怀疑：我是不是疯了？！ 孩子们爬上卡车，踏上返程。路过一个小镇，有人尖叫着调侃：“蔚八一，这里你也来过了，对吧？” 一阵哄笑。 蔚八一回答：“是的，我来过。这里叫石门镇！”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镇的名字，于是无从证明她是否又吹牛了！ 夏令营的生活是轻松愉快的，派来管理孩子们的临时辅导员多是城市兵，孩子们喜欢上海兵，上海战士聪明灵活又秀气，见识广，还特别能说。 其实城市兵在队列和体能训练时是很吃力的。这时候，得先进和优秀的多是肯吃苦、不怕累的农村兵。但是，一旦进入专业学习，如：无线电、信号（灯语、旗语），城市兵相对扎实的文化基础就显示出优势来。写写小文章、小诗歌、画画小漫画什么的，城市兵就能出风头了。 夏令营的辅导员们能够很快区别出：哪个孩子是哪个首长的公子或千金。然后很微妙的加以区别对待。 蔚八一能够感觉到自己受到的优待。在夏令营里，她总能得到难得的表扬。即使暑假作业不能按期完成进度，上海小战士也不会批评她；与别的孩子发生争吵，挨批的也是别的孩子。 赵海英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还喜欢显摆。伸长脖子看八一的暑假作业：“这个你都不会做啊？” 海英比蔚八一低一个年级，这让蔚八一很没面子！ “关你什么事？！”蔚八一捂住自己的作业本子。 “怪不得你妈说你生下来的时候脑袋受过伤的，脑子不正常！”海英道。 八一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送给了毫无防备的三好学生－－－赵海英。 赵海英怔住了，半分钟以后才发出震天响的哭嚎－－－－向辅导员战士拉响了警报！ 辅导员跑了过来，顿时呆住了。他很为难，此时蔚八一的爸爸蔚志鹏已经是部队的政委了，而赵海英的爸爸－－－－赵怀安，据说，只是据说，在不久以后，贺团长调走以后，就会被升为这里的最高首长－－－－团长！ “她骂人！”蔚八一恶人先告状。 赵海英捂着脸哭着说：“她打我！－－－呜呜呜！” 蔚八一看着海英的哭相，得意地笑了。 仗着辅导员的一旁，赵海英哭着威胁说：“我爸是团长，叫我爸枪毙你爸！……” “你爸是副－－－－副团长！”蔚八一轻蔑地冷笑：“叫我爸开除你爸！” “我爸马上要当正团长了！”海英顽强抵抗：“贺伯伯马上要走了，你都不知道吗？” 蔚八一不关心政治、军事、国际时事以及其它，对于敌我情况更是不分析、不了解。她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辅导员，希望能得到一点支持。 但是从辅导员的眼中，八一得到的反馈信息是：海英或许是对的！ 蔚八一绝望了！ 军营就是这样…… 不久以后，施海涛的mama生了个漂亮健康的小meimei，娶名叫－－－－－施小红。 蔚八一无数次偷偷握着摇篮里婴儿小红的手，轻轻问：“海红，是你对吗？你还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