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门被人欺

    “我们听到了娘，不用大姐喊，这就来。”麦文轩和麦芽在院里一起回了一句，然后就有脚步声往灶房走来。

    “呀，今天吃榆树钱粥糊糊！”刚进屋麦文轩看到桌上的粥糊糊，不禁搓了搓手走到麦穗身边坐下来端起碗就要吃。

    “三哥，你洗手了没？”麦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麦文轩的手，她看三哥手上沾着泥呢，就知道刚刚他肯定是去帮二姐把水填进水缸里了。

    “是，三哥这就去洗手，我的小妹。”麦文轩扬起一抹如春水般温和的笑容，乖乖听话去洗手。

    这家里要说他最怕的可不是娘，而是这个比他小的小妹。如果不听话惹了小妹生气，她可是会好几天都不理他的。那种被人忽视的感觉，糟糕透了他可不要再试一次。

    有说有笑一家人很快吃过早饭，他们几个小娃拿着背篓，又带了把镰刀就准备上山了。

    “天还没亮，你们几个娃小心点别让娘惦记着。大弟你对山路熟，在前面领路，大姐要看着二芽和小穗，别让她们跑远了，一起去一起回来都记住了没？”麦穗娘看几个娃都收拾妥当要出门了，不放心地又是叮嘱这个又是叮嘱那个。

    “知道啦，娘你回屋再眯会儿吧！”麦苗脆生生应了一声，看着娘回屋了把院里的大门带好后，她一手握着麦芽一手牵着麦穗走在前面，麦文轩跟在后面几人欢欢喜喜往采然山的方向走。

    这会儿天色刚刚擦亮，天边露出了很小很小的鱼肚白。看样子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卯时，那个时候也就基本上算亮天了。

    “咱们几个脚程快点的话，卯时前一定能登上采然山，今年咱们家就一定会采到艾草的。”麦苗作为大姐，一边走一边给大伙打气。

    “就是的，大姐咱们一定可以把艾草采回来，到时候我看隔壁的莲花还怎么笑话咱家！”麦芽提起这件事就来精神，挥舞着瘦小的拳头信心满满地模样。

    麦穗听着二姐的话不禁莞尔一笑，她这个二姐着实可爱又简单得很，只是性子急了些躁了些，常被三哥麦文轩戏称是小辣椒，又辣又呛。可大姐麦苗就稳重得多，而且人也出落的漂亮呢！

    大姐的个头和二姐差不多，都是高高瘦瘦的。大姐的眼睛是她们三个中最漂亮的，大大的凤眼，很妩媚动人。肤色也比二姐和她好，不仅白净还略微透着粉红。人漂亮，再加上是做活的好手，大姐在村子甚至是其他临近的村子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娃呢！

    这两年来家里提亲的人怕是都要踏破门槛了，可娘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别看家穷，可娘心气高着呢。娘舍不得把大姐嫁到门当户对的穷人家，给人做妾更是不可能，总说那样太委屈大姐。这拖来拖去就耽搁了两年，大姐今年都十七眼见就到十八岁了。

    其实娘不说她也猜得到。娘啊是心里憋着口气，非要让三哥好好读书考个秀才中个举人啥的，那样不仅算是完成了爹的遗志也可以让大姐嫁给一户好人家。

    想到这个，麦穗侧头瞅了瞅跟她并肩走着的三哥。

    三哥比村里的男娃都长得俊，不像那些人黝黑黝黑的，他和她们一样白白的。三哥的眼睛最好看了，就像天上的星一样闪耀，三哥的唇也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唇瓣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月牙。三哥的手也漂亮呢，虽然总是要砍柴做活，可手指还是修长修长的，起了茧子隔天也会下去，仍旧细滑细滑的。

    三哥是他们中最聪明的，性子也很温和，只可惜家里穷请不起教书先生，白白浪费了三哥的好头脑。不过三哥却是没荒废时间，把爹留下的书都读了一遍，虽说不能出口成章，但说话办事写个对联做个文章什么的，还是迎刃有余。

    “你那精明的小脑袋里又在琢磨什么呢？大姐二姐这会儿走在前边听不到，你要不要偷着和三哥说说啊？”麦文轩发现麦穗盯着他瞧，他立即扭头看着麦穗，湿润的唇勾勒出微笑弯弧，朝阳可亲般的脸庞上露出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

    “我哪有啊，三哥每次都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什么就那么重要吗？”麦穗咧嘴笑了，这个三哥啊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太爱黏着她。按理说这都该是meimei黏着哥哥，可他们家却刚好是反了过来。

    “这个啊，你什么时候肯把心事都说给三哥听那三哥就告诉你原因。”麦文轩又和以往一样开始卖起了关子。

    “不理你了，每次都是这样。”虽然这三哥老是黏着她，可是说起来也只有和三哥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最放松的。而且她也清楚看起来好像是三哥在黏着她，实际上她对三哥才是要更依赖些。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只有和三哥在一起的时候才感到安心，甚至会把一些心事和烦恼说给三哥听。因为太放心太放松，好多次她都不经意间恢复她自己原本的性格，没有了真正麦穗的乖巧和胆小怕事，反倒像个大姑娘沉稳还有着股小精明，所以三哥才会每次都在私底下说她这个精明的小脑袋瓜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

    “小妹，大弟，你们两个快点啦！”麦芽在前面摇手喊着。

    “就来。”麦穗脆脆地应了一句，赶快拉着三哥的衣角紧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咱们几个不比大弟，他每天都要上山担柴这爬山可以说是家常便饭的小事。可是咱三个就得小心再小心，看好脚下的路千万别受伤了。”大姐麦苗忍不住叮咛着。

    “嗯，大姐也要小心。说起来咱们每年到秋天不是也要爬山采蘑菇的，这上山的路也不算陌生。真盼着秋天快点到啊，那个时候下过小雨后山里就长满了遍地的蘑菇，不仅可以拿来吃还能卖几个铜钱，好一好就能买上几斗米，过上一个还算富余的冬天。”麦穗跟上来一边爬山一边回想着每年秋天雨后的场景，那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忙秋，他们家没有地几口人就都上阵到山上采蘑菇，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靠蘑菇赚点小钱改善一下生计。

    “是啊，真希望能把山里的宝贝都挖出来，那个时候咱家也就不用老是看别人脸色，说咱们是非了。”麦芽附和着，却是十足的抱怨味道。

    “大妹，快看那是不是艾草？”麦苗突然指着麦芽脚边上一处向阳的地面低呼。

    这里是半山腰曲河的源头，小型瀑布下面有个不太大的水潭，水潭边上的一大片草地边长满了绿色的草。看那草的形状和大小，肯定是他们要找的艾草。

    “呦，这不是麦苗吗？我还以为再有半年你就给有钱人家做小妾了，怎么还做这等粗活啊！”就在麦苗过去要采艾草的时候，半路杀出一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