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可疑的鞋印
突突突！ 刚拐过街角，走向园区大门的陈启彬差一点便被子弹打爆了脑袋！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擦肩而过、撕裂了空气的尖啸声！ “靠！什么鬼？打老子干鸡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陈启彬，向后一闪躲在街角愤怒的咒骂道。 就在这时，大门那边忽然亮起了四盏LED射灯，它们照出四条巨大的雪白光柱，直接将整条街道照得宛如白昼。 “什么人？！特么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报上名字！”一个声音低沉的家伙骂骂咧咧地质问道。 “是李哥吗？我皮飞啊！别开枪，自己人！”皮飞边说边小心翼翼地从墙角探出头去挥了挥手，不过刺眼的灯光却让他又缩了回去。 “哦，小飞啊。有没有砍人的疯子跟着你们？”被称为李哥的汉子也挥了挥手，但好像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 皮飞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再次说道：“没有没有，我们过来了？” “恩，过来吧，动作快点。” “呃……那个啥，灯光……”皮飞刚想出去，又被光刺得再次缩回了墙角。 “哦，对了。小于，把灯关了吧，省点儿电。”李哥一拍脑门，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青年吩咐道。 直到射灯熄灭，谢子轩等人这才走近了园区大门。 “我勒个去！李哥，一天没见你们就全都配上枪了？！”皮飞走到大门口，借着手电光的照射才发现，守在门口的十几名灰衣保安竟全部拿着新旧不等的步枪！ “嘿嘿，瞧瞧吧，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八一杠，虽然不是新枪，但都是包着油纸封存的。用起来嗷嗷爽！”长得颇为壮实的李哥，得意洋洋地拍着他新到手的“心肝宝贝”炫耀道。 “啧啧，厉害了，我的哥。这些枪你们都是从哪儿搞来的啊？还有没有富裕的？给兄弟们也武装武装？”皮飞想起今天在农贸市场的遭遇，愈发觉得有枪防身才是硬道理。 “咳，这个一会儿你自个问刘老哥吧。唉？我说你的手这是……”李哥对谢子轩等几个比较陌生的新面孔有点戒备，刚好见皮飞的手掌上插了把尖刀，便转移了话题。 “嘶……别提了，被疯子刺的。不聊了，我得赶紧找叶大夫看看伤去。就不打扰你们执勤了。”皮飞的手掌其实一直都很疼，刚才是被回到园区的喜悦分散了注意力。现在经李哥一提醒，立马又疼得他直嘬牙花子。 “恩，去吧去吧。话说，你们搜刮到什么好东西了？”李哥刚想放行，却对陈启彬扛着的大号编织袋子产生了浓厚兴趣。 “呃……牛排。”皮飞也不好撒谎，就照直说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居然让所有保安都围了过来！ “卧槽！牛排？！” “真的假的？现在还能搞到牛排？” “我说哥们，分我两斤。” “艹！别挤！我要四斤！” “滚犊子！轮也轮不到你！” “靠！这是我们找回来了，都瘠薄给老子松手！”陈启彬见那帮人又拉又拽的，好像要明目张胆的哄抢，气得他差点儿把怀里的手枪给掏出来。 正当园区大门口争吵不断的时候，从保安休息室方向传来了一声断喝！ “你们要造反吗？！都散开！” 只见身穿黑色裘皮大衣的刘老哥，带着大志与背着反曲弓的朴林两人大步走了过来。 众人一看是他，连忙各回各位，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刘卡浩先是训斥了那帮无组织无纪律的保安，接着又向皮飞问明了事情经过，让大志带着他先去找叶大夫看伤。最后则是让谢子轩等人跟他去休息室详谈。 “刘老哥，这就是我们今天去搜刮物资的全部经过。”谢子轩待在那充满臭脚丫子味的房间里，终于忍住恶臭讲完了他们这一整天的遭遇。而卢织瑛和陈启彬早已借着帮他打晚饭的理由先走了。 “恩，我们今天也再次碰到了那种疯子。而且他们都是本地的普通人，并非什么日本旅游观光团。也许……这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恶性疾病。”刘老哥坐在沙发上，用手指轻敲着茶几分析道。 “您已经知道这种病的传播途径了？”谢子轩目光一凝，讶然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等抓到个活体样本什么的交给小叶大夫看看，也许她能查出来问题在哪。”刘卡浩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 “恩。不过，如果是病毒的话，至少不是空气传播，也不像体液传播。我和启彬两个都曾被那些家伙的血液溅到身上，甚至口中。”谢子轩渐渐习惯了室内的臭味，认真分析道。 “你没感到有什么异常？”刘老哥听到他说血溅到了嘴里，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也不由得眯了起来。同时他敲击着茶几的手臂也慢慢收了回来，仿佛要从怀中掏什么东西似的。 谢子轩并未注意到对方的异常，他继续回忆道：“我？还和以前一样。倒是那个叫‘一世无橙’的同伴有些奇怪，他抢了我的背包跳回下水道后就不见了踪迹，行为有些反常。可他也没跟那些疯子有过接触啊，我只记得他经常喊头疼。” “抢走装了牛排的背包、经常喊头疼、不向外逃，反倒回到了下水道里……恩，这些我都记下来了。还有别的吗？”刘老哥换了只手，从大衣另一侧的内兜里掏出个笔记本与碳素笔，将谢提到的几点记录下来。 “还有……我们拿回来的牛排，以及存储它们的冷库位置，是不是能换金卡了？”谢子轩本想将陈启彬半夜吃猫之类的异常举动也说出来，但他又担心那家伙真的有问题，便只好改口提了下饭卡的事情。 刘卡浩只是以为谢子轩有点抹不开面子，倒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犹豫与纠结：“恩，完全可以。最近有不少搜索队成员都吵着要吃rou，你们刚好解决了燃眉之急啊。至于那个冷库，等明天我多组织点人，带上步枪去把它们运回来。” “对了，刘老哥。你们从哪儿弄来的枪？有多少？能分我们几把吗？我这把太不靠谱了。”说着谢子轩将自己背着的97式霰弹枪摘下来，递到了刘卡浩面前。 “嘿，我们啊，发现了两处人民武装部的仓库。一个仓库存着枪，另一里面全是一箱箱的子弹。总之搜索队队员人人有份，你们自然也有。不过，有些枪比较老旧，你们得自己挑挑。毕竟它们都是正规部队淘汰后封存在那里的，有的封了至少二三十年。” 刘老哥一说起枪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在这个灾后只能自救的情况下，有枪有弹心里才踏实。 “至于你这把枪，大多是防暴警察或运钞车押运员用的。不过，它怎么不靠谱了？”刘卡浩接过谢子轩手中的霰弹枪，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就是有时能打死人，可有时开了一枪对面只是晃了晃，衣服倒是破了，人却没事儿。”谢子轩一想起两次差点因为这破枪不靠谱，使得自己差点送命，便气不打一处来。 “哦？有这种情况？子弹还有吗？你拿出来给我瞧瞧。”刘老哥一边说，一边将弹仓里的子弹退了出来。谢子轩则是点了点头，把剩余的几枚子弹放到了茶几上。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呀，是把这种橡胶子弹混在铁砂弹里打出去了。喏，这不有字吗？动能弹。”只见刘老哥拿起一枚黑色弹壳的子弹，扔到谢子轩手中让他仔细看。 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黑色弹壳的子弹上面很清晰的印着动能弹与口径等字样。而红色那种写的则是杀伤弹。之前他们几人既不懂也没注意，现在经刘老哥解释才明白，能轰碎沉默者脑袋的正是红色杀伤弹。 “其实你们不懂也正常，咱们国家禁枪比较严，老百姓哪儿有几个懂这个的？我要不是因为开保安公司，接触过不少押运员，估计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 刘卡浩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这把枪没什么问题，但我们找回来的子弹没有这个口径的，都是步枪弹和手枪弹，所以留着它也没多大用。你要是不喜欢就留我这儿，我拿两把比较新的黑星手枪跟你换，怎么样？” “行，我听老哥你的。”其实谢子轩也知道霰弹枪的威力肯定比手枪大，但看着还剩不到10枚的杀伤弹，他觉得换手枪更划算些。 “放心，老哥不会让你吃亏。手枪是送你防身用的，步枪照样配发，回去后找你们宿舍的库管大爷登记索要就行了。” 说完刘卡浩从身后的衣柜里，翻出两把被塑料袋与油纸包好的黑星手枪，以及四个弹匣、一盒子弹。接着他又简单介绍了如何上弹、开保险等基础枪械知识后，便一并交给了谢子轩。 后者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枪弹，笑着说道：“真是多谢老哥了。” 刘卡浩挥了挥手，大方的说道：“小事一桩，咱们能聚在这里都是缘分，说谢就生分了。哦，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去厨房冷库那边看看你们带回来的牛排。要是不派人盯着点儿，没准就被哪个贪吃的吃货偷走了。” 谢子轩刚想转身道别，却听到刘老哥挂在衣架上的双肩包里，传来一串杂音与略显焦急的声音。 “喂……喂？老哥在吗？喂？我是大门的小李。” 刘老哥两步走到衣架旁，从背包里拿出一款黑色对讲机，皱眉问道：“是我，大门那边怎么了？” “老哥，刚才我们顺着围墙巡逻时，发现西侧一处铁栅栏被人用液压钳之类的东西钳断了！” “什么？！你确定？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确定。人倒是没看到，可地上却发现了鞋印。” “鞋印？” “对，陷在泥里很深的鞋印。而且还是足足比咱们正常人脚印大了一半有余的大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