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芒刺在背
国内的下水道远没有米国大片中能跑卡车那么宽敞。虽然他们所在的这条应该是相对比较主要的管道，但还是让人站不直腰板。 正当几人暂时放松了心神，踩着臭烘烘的黑色淤泥向深处走去时，背后的下水道断裂口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谢子轩等人连忙打着手电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上肢比较瘦弱，但双腿却格外发达的男性身影，正握着一柄尖刀慢慢站直了身子！ “卧槽！这两边至少也有四五米远，他是怎么跳过来的？！”陈启彬被那人吓了一跳，惊声问道。 “急行跳远的世界纪录倒是有近9米远，但洞口那么小很难助跑。只可能是立定跳远。但立定跳远的世界纪录仅有不到3.5米，就算有一点高低落差……”卢织瑛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喃喃自语道。 “管他是怎么跳的，今儿个我也开开荤！”走在最后面的皮飞一边说，一边抽出仿制手枪，对着那人抬手便射！ 砰！ 依旧是狭窄空间，依旧那么拢音。他这一枪非但没打到持刀的沉默者，反倒因为枪声过大，震得众人耳膜难过之极。 “靠！这都能躲开？！”皮飞也顾不得双耳嗡嗡作响，捂着一只耳朵打算再开一枪。 可那人竟没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只见其手腕一抖，反射着手电光的尖刀便直接“噗”的一声钉到了皮飞手上！那锋利的刀锋从其中指与无名指相接处刺入，直没进掌骨之中！ 仿制手枪啪嗒一声落进淤泥里，皮飞用另一只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右手，痛苦惨嚎：“啊！！！我……我的手！” 谢子轩见状连忙侧身将他拉到身后，同时抬起霰弹枪准备射击。然而那怪人的速度居然奇快无比，俯身趴在黑泥中手脚并用快速向他爬了过来！ 五米、四米、三米！眼见那道疯癫身影即将扑到面前，谢子轩也顾不得什么耳膜、什么瞄准，胡乱地扣下了扳机！ 砰！！ 只见枪口呈扇形喷射而出的弹丸，有射到管道顶部或侧面弹开的，还有喷进淤泥石沉大海的，当然也有几枚击中了目标的！ 噗噗噗！ 至少有三四枚杀伤性金属弹丸打进了爬行沉默者的肩膀与后背，并溅起一朵朵诡异的黑色血花！ 可那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竟在歪了歪身子后，再次扑了上来！ 咔嚓！砰！！ 谢子轩走过独木桥后，只来得及给霰弹枪上了一红一黑两枚子弹。因此，他这一枪便是最后一枪！ 噗！ 不同于金属弹丸的黑色子弹，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径直击中了怪人胸口！ 可杀伤效果却远不如上一枪那么好。虽然强大的枪口动能一举将其掀翻在地，但在枪焰喷射的刹那间，谢子轩还是发现这一枪，和在rou作坊里打中那名女性沉默者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要说区别也有一点，那就是轻微的骨裂声与凹陷下去的胸骨。只是这些谢子轩并未看清而已。 正当他以为对方会重新爬回来继续袭击的时候，陈启彬却兴奋地怪叫道：“哈哈！子轩！真有你的，把那家伙打跑了！” 随着啪叽啪叽的快速爬行声远去，众人的手电光在通道内来来回回扫了半分多钟，这才终于确定那怪人已经离开此地，自下水道断裂口跳到了别处。 谢子轩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让呼吸平稳下来，并重新给霰弹枪上弹。陈启彬捂着口鼻拾起皮飞落下的手枪，又极其厌恶地打算丢给一世无橙。但见后者捂着脑袋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又忍住味道在裤子上蹭了蹭后，塞进外套口袋中。 而卢织瑛正用手帕给皮飞受伤的手掌简单包扎了下，暂时止住流血。不过，那柄尖刀却并未拔掉，毕竟她并非专业医护人员，手边也没有合适的消毒、包扎、缝合器具，强行拔掉刀刃可能会使伤口更加严重。 皮飞则是被她“折腾”得龇牙咧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赌咒发誓回去后再也不离开园区了，要一辈子老老实实窝在楼里面。 “对了，胸毛哥呢？”谢子轩算了算人数，忽然想起那个矮瘦的家伙来。 “别……别提了，那小子爬着过的独木桥，堵了无橙半天没过来。接着他撒腿就特么在下水道里跑没影儿了。”皮飞为了转移伤口的疼痛感，抢话似的答道。 听到这里陈启彬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小子不道德。而谢子轩没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但他眼中却隐约多了一丝难言的戾气。 当卢织瑛处理完伤口后，五人不敢再耽搁，拎着一个装满牛排的编织袋，打着手电继续向深处走去。 可他们走了还没十分钟，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与呼救声！ “这声音……是胸毛那家伙！”谢子轩紧锁眉头，拎着霰弹枪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其他人本想叫住他，从走别的管道，好避开发出惨叫的声源处。但紧接着就见谢子轩自己退了回来。 “算了，不去了，咱们走这边。” “嘿，子轩，你丫终于开窍了。谁管那自私小子的死活？纯属作死行为。”陈启彬拍了拍谢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后者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仿佛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最后他还是带着众人走向了另一个管道。 在如同迷宫般的下水道中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后，他们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一个预计距离农贸市场足够远的下水道井口下方。 不知不觉中，云层外的太阳竟已开始西斜。带着寒意的西北风吹起马路上的薄雪与尘埃，让探出头的陈启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接着他头顶井盖，左右观察了一圈后，又放下井盖，低头对下面的几人说道：“没啥人，貌似很安全。” “陈哥，您别貌似啊。咱这要是出去又被那些疯子围上，可就再也跑不掉咯。”皮飞哭丧着脸说道。 “那你就住在下水道里吧，我可得出去透透气儿了。再待下去，哥们的嗅觉系统非得被熏坏不可。”陈启彬也不再问其他人的意见，重新推开下水道井盖，翻身钻了出去。 谢子轩等人见状也都不想再留在满是便溺的管道里，纷纷攀爬着锈迹斑斑的螺纹钢梯子，打算就此离开下水道重回地面。 第二个上去的是皮飞，第三个是卢织瑛，谢子轩本打算最后一个爬梯子，却见一世无橙低头摇晃着脑袋，好像在示意让他先上去。 谢子轩也没客气，但当他爬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下面有人用极其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令他芒刺在背！ 是谁？！ 谢子轩刚要向下瞧一眼，发现一世无橙居然已经紧贴着他爬到了脚边！接着还没等谢子轩询问，就见那小子瞪着一双布满黑色血丝的眼睛，一手抓住他的小腿向下猛拉，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抽出把锋利的杀猪刀，用力刺向了谢子轩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