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彼岸《2》
“到了，是这里吗？这么简单就到了？老孔玩我吧。”炎云看了几眼手中的地图，这所谓的地图就是用签字笔在上面画了几条线代表路线，终点写着地名的详细地图。 “恩，看来是这里了。”对照几次地点名字之后，炎云点头说道。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茶馆坐着许多闲聊的“人”，书店的门口进出的人从未断过，与一路过来的荒芜不同，这里似乎是个热闹的街市。 “这里是......”张雨欣好奇地看着周围，一路上的荒芜让她很难想象在这里还存在着这么热闹的地方。 “好像是叫...鹿镇。”炎云看了看地图回答道。 “鹿镇？” “就是此岸的居民聚集的地方上了一定的规模就会立为镇，说白了，这里就是一个鬼镇。” “虽说和是个鬼镇，但是也没有多恐怖嘛。”张雨欣看着这幅和谐的情景，跟脑子里的鬼镇概念完全不一样。 这时炎云笑了，“谁告诉你鬼就是恐怖的了？你所知道的所有鬼故事和鬼片完全都是那些人胡乱编造的，他们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吓人而已，他们成功了，他们把全世界都吓怕了，全世界都觉得鬼是恐怖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人比鬼恐怖多了。” 张雨欣看着炎云，总觉得炎云似乎对人有意见，但他说得也不是全错，如果不是现在眼前所看到的，她对鬼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披头散发，恶心丑陋苍白满是血的脸，用诡异的手段杀人的阶段，哪里想过其实鬼也有自己的文明的。 两人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因为这里是小镇的中心地区，小镇几乎都被鹿“占领”了，在这个小镇到处都能看到鹿的装饰，雕像，壁画，挂饰，而且有些地方设计得还很漂亮，如果配上阳光那就更加完美了，可惜这里没有阳光。 “啊！对了，这里既然有个小镇，那为什么陈爷爷不来这里住而要一个人住在那种荒郊野岭地方呢？” “如果一个抢劫，强J，杀人的罪犯出现在你家里你会不把他赶出去？”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哼。”炎云微微地笑了，他觉得张雨欣真的是傻的可爱啊。 “那个老头很明显就是犯了什么事被驱逐出来了，而且他的罪行让整个此岸都不接受他，只能一个人住在荒郊野外咯。” “可是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 “好人怎么了？任何人都会犯错，就算是好人也一样，也会犯不可原谅的错......”这时炎云打断道，此时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伤感。 张雨欣无法反驳，炎云说得没错，除了那些中二台词，炎云的话都是挺有道理的。 “我从陈爷爷口中听到你是一名术师对吧。” “是啊，怎么了？”炎云抹了抹眼睛，抹去刚才的伤感。 “他说你们是神在彼岸的执行者，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那个老头告诉你不少事啊，没错，是这样的，我们这些术师就是神意志的执行者，因为神会，全称诸神议会，再问自杀，因为神会的立下法规，神是不能干涉人世的，因为这条束缚，神才需要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为神灵服务，我们就相当于神的手。” “为什么？诸神们为什么要这样束缚自己？”自己给自己上锁链，这张雨欣不能理解。 “因为要停止信徒之间的战争啊，战争一起，伏尸百万，神的存在是建立在人的信仰之上的，人的数量少了，对神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这样。”张雨欣点了点头。 这时炎云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 炎云不说话，指了指前方。 顺着炎云所指的方向望去，张雨欣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 “来，爷爷抱抱。” “雨欣要不要吃花生糖啊。” “雨欣别哭，有爷爷在呢。” “爷爷最喜欢雨欣了。” 一幕幕久远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前方路边的茶馆边上，一堆“人”围在一起，看两个老“人”在下棋，其中一位秃顶白发，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条白色的背心，大裤衩，拖鞋，左手还拿着把扇子的老人正看着对手哈哈大笑着，似乎他已经胜券在握。 炎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资料，再次对比一下资料上的照片，再看一下张雨欣那湿润的双眼，看来没错了，愿望实现了，这使他松了一口气了。 “将军了，你接下来要怎么走啊？”一位秃头老者大笑着说道，语气很是嘲讽。 对面的长须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棋盘沉思着。 “献相。” “打！将！” “横帅。” “......” “将死！”一场激烈的大战，随着一声高呼结束。 此时秃头老者脸色很是难看，看着棋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完全没有刚才胜券在握的样子，显然棋局背反推了。 长须老者这时眯着眼笑看对手没有特意嘲讽，摆出一副高手不傲的姿态。 “爷爷！”就在秃头老者在思考怎么救局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众人的目光立马锁定声音源，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雨...雨欣？”秃头老者看着那位年轻的女子，顿时就慌了。 “爷爷......”张雨欣的眼眶早已经湿润。 “雨欣！”秃头老者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走到雨欣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你出了什么意外吗？”秃头老者眼睛开始湿润，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伤痛苦恐惧。 “不，我很好爷爷。”张雨欣含着泪水笑着摇了摇头。 “哈？”秃头老者一听，立马抓起张雨欣的手，感受到手中的温暖，脸上的表情也算是放松了下来，但他又开始好奇了起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个......是他带我来的。”张雨欣指着身后的炎云。 “这是她向安轮公许下的愿望，现在安轮公回应了她的愿望，让你们爷孙两见上一面，就是这样。”炎云淡淡的说道。 “哎哟！这可真的是多谢安轮公咯，雨欣回去之后要多给安轮公多上几柱香啊！” “恩，我知道了。”张雨欣开心点了点头，她从未觉得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爷爷，此时她的心情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开心。 “还有多谢神使大人，辛苦大人您了。”秃顶老头对炎云连续鞠躬。 “好了好了，你们爷孙两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聊完了回到这里，我在这里等你们。”炎云一副不耐烦地样子说道，但其实听到被人称为大人的他心里在暗爽。 “走吧雨欣，爷爷带你去看看爷爷的新房子。” “恩。” 于是秃顶老头前期雨欣的手离开茶馆，留下一大堆“人”羡慕的眼光，这些人想被探望都不行。 ...... “这里是女性单身公寓，男士止步谢谢。” 一栋公寓楼下大门，一位卷着头，叼着跟牙签，一副“我是包租婆”的胖大妈堵在门口，在她对面是一位披着风衣，提着大箱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说话，他轻轻地拉低帽檐，嘴巴叼着香烟冒着白色的烟。 夜风吹过，双方一动不动，就这样对峙着。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不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胖大妈威胁道。 “报警么？哼......这是小孩子的用词。”中年人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微笑，一脸不屑地说道，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神经病！”胖大妈对着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回到房间内。 ...... “将！” “献相！” “打！再将！” “献马！” “打！再将！” “献士！” “打！再将！” “献...” 炎云看着整个棋盘自己就只剩一个将了，哪有什么东西再献啊。 “杀光头了。”长须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再来！”炎云咬牙道。 “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不要跟老年人下棋，年轻人您可要记住了。”长须老者笑道。 “这是什么歪理，刚才只是没有状态而已，接下来我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年轻人，威胁老年人是不道德的事哦。” “有种你碰我瓷啊。”炎云不爽道，连跪几十把之后，什么心情都没了。 “神使大人......”这时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炎云回过头，看到是秃顶老头爷孙两。 “啊，聊完了？” “恩，小的多谢神使大人了。”秃顶老头再次深鞠躬。 “免了免了，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炎云心里暗爽地摆摆手，随后他又望向张雨欣：“怎么样？要走了吗？” 张雨欣看了看秃顶老头，然后对着炎云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恩。” “那好吧。”炎云站起身来，然后对着那个长须老者说道：“老头，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你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长须老者依旧淡定地抚摸着自己的长须：“年轻人这样爱逞强死撑是会影响前途的哦。” “哼！”炎云转头不再理会长须老者，转身走向张雨欣。 “还麻烦大人送雨欣回去了。”秃顶老者恭敬道。 “这本来就该做的，不麻烦。”炎云说着从张雨欣身边走过。 张雨欣转过身看着秃顶了老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再见了...爷爷......” 秃顶老头也笑着点了点头：“再见了...雨欣......” 张雨欣笑着后退两步，然后转身追上炎云。 “一定要过得开心点哦！出门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到偏僻的地方去！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比爷爷更爱你的的男人哦，有时间的话也别忘了给安轮公上柱香哦！”秃顶老者极深皱纹的眼角带着泪水对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拼命地大喊道。 身后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温暖，来到炎云身边之后，张雨欣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如溃堤的水库止不住地流。 炎云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往前走着，直到消失在此岸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