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进镇
第八章进镇 第二天叶瞳起了个大早，交代完两个孩子后，与村里去镇上赶集的人一起走了。刚走出几里路，叶瞳发现小河村是被许多小山丘包围起来的，弯弯绕绕，不远的行程硬是要多绕几个弯才行。出了众多小山包，前面的路倒是平坦了，可惜坑坑洼洼，一问下才知道，多数都是被炸药或者是地雷给弄的。出了小河村，战争的痕迹就明显增多了。 小河村在这个战争的年代能保持和平的景象也是个奇迹了，估计大家都嫌弃小河村太偏远，多山，地理位置不好，谁都懒得去抢了。 一到镇上，战争的痕迹更明显了，镇上几处建筑倒塌，多处都在维修中。村里到没有见到日本人，但国民党的军队偶尔会从街上过。几个穿制服的人在小镇多个出口监视，维持次序。小镇不大，就千把户人家，中间一条主大街，两边商店专卖各种吃食及各种生活必须品，商店后面就的居民区了。到镇上赶集的人只需沿着主大街走，自然有你想要的。 叶瞳走到一家名叫‘归去来兮’的酒馆面前，店面不大，约有一百来平米，不过却有三层楼。门面还保持着清代的酒家风格，两边两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屋檐四角微翘，两副对联‘招摇过市’：美酒佳肴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看到此店，叶瞳感叹一声店家好手段。在此战乱时期，大家所期盼的就是能有一个平平安安的家，能与家人安安稳稳吃顿饱饭。对联引用秦观《鹊桥仙》中的两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并将金风玉露改为美酒佳肴，既道出店家主营美酒与佳肴，又暗指在这个战火纷飞，灾害不断的年代，能与家人一起有吃的喝的，比什么都重要。店家把酒馆命名为陶渊明的‘归去来兮’，既道出因受灾或战火而远走他乡的游子能回归故里，又对家乡的未来充满了期盼。好名、好联、好意境、更是好手段。 看到此景，叶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不是有佳肴了吗，那我就给他弄个更美的佳肴。于是挑着木炭，走向前台的男服务员：“您好，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 服务员：“您有什么事吗？” 叶瞳：“哦，我给他看点新鲜玩意，估计客人会喜欢”。 服务员：“您是来谈生意的吗？” 叶瞳：“这是机密，麻烦你告诉你们老板，有个新鲜玩意能吸引客人”。 服务员：“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上报后老板会决定要不要见你” 叶瞳：“这不行，这是机密，除了老板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 说了一堆，叶瞳一直用机密搪塞，服务员无奈，只好招来倒酒的小厮找老板去了。 一会儿之后，跟着倒酒小厮出来的却是个美丽的女子。女子大约二十来岁，高贵典雅，身穿淡蓝色的短袖旗袍，旗袍上面绣了几朵牡丹，红艳艳的，甚是漂亮。叶瞳没想到，这里的老板会是个女的。 女老板看了看叶瞳以及她肩上黑乎乎的玩意，眉头皱了皱：“是你找我吗？” 叶瞳好奇，虽然说现在外来文化提倡男女平等，可惜中国还没消到男尊女卑的气息，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做老板，很是少见。 叶瞳：“您就是老板？” 女老板：“是”。 叶瞳也不拘泥这些小节，是老板就好：“我叫叶瞳，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将手伸到了女老板面前。 女老板低头看了看叶瞳的双手，手很干净，或许沾染了些许木炭，指甲里面还有很多黑乎乎的炭屑。虽然叶瞳看起来很可爱，但向来有洁癖的女老板仍然没有将手伸到叶瞳前面。 女老板：“我叫木槿花，听说你有新鲜玩意，只能告诉我，不知道能否解答一二？” 叶瞳呵呵一笑，尴尬的收回了伸出的右手：“呵呵，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木槿花：“跟我来吧”。 木槿花将叶瞳带到后院，此地格局还真别出一格，前面做酒楼，后面是天井，再后面是主人卧房，最后面是后院。 木槿花：“有什么秘密快说吧，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叶瞳一听，知道对方在怀疑自己在浪费她的时间，于是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贵店的招牌是美酒与佳肴，我这可以为贵店增加一道佳肴” 木槿花怀疑的看了看叶瞳，对方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的佳肴，只有一担黑乎乎的条条，难道这些就是佳肴？木槿花很怀疑。 叶瞳：“木小姐不用怀疑，我说能做就能做，这些木炭是做佳肴的材料，此佳肴必须现做现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木槿花很犹豫，明天南京政府有几个重要的客人要到本店吃饭。镇长已经下了任务，明天必须让客人吃高兴了，若是寻常的饭菜，估计对客人吸引不大。在大城市里面吃惯了山珍海味，乡下的野菜他们能看上眼吗？这几天为了这事，木槿花一个头两个大，到现在还在为这事cao劳。现在眼前有那么一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人，要不要给她个机会试试呢？ 木槿花：“你需要什么食材？若做出来不好吃，这些食材费由你出” 叶瞳：“这个没问题，我只需要几块rou，几根蔬菜就行，还有一个炉子，实在没有炉子给个盆也行，还得要几根铁线”。 木槿花虽然奇怪叶瞳的需求，但仍然问道：“需要什么rou，鸡rou？猪rou？蔬菜要哪些蔬菜”。 叶瞳：“什么rou都可以，什么蔬菜都可以，不过作料可得齐了，需要盐、油、花椒、麻椒、辣椒、孑然……” 木槿花大奇：“这做的是什么菜，那么不讲究，你说的这些都是些普通的作料啊”。 叶瞳大汗，这要怎么跟她解释呢：“jiejie，您就去安排吧，如果做得不好吃，费用我来出”刚说完这句话，叶瞳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看到木槿花怀疑的眼神，那不是明摆着你拿什么出的样子吗？穿那么寒酸，摆明一个乡下穷鬼。不过这木槿花素质挺好的，竟然没问叶瞳的出处。 叶瞳：“大不了我给你们店打工，还你食材费不就得了？” 木槿花听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转身吩咐身后的服务员去办事。叶瞳在后面大喊：“jiejie，先把炉子和铁线给我找来啊”。 服务员送来了炉子和铁线，叶瞳洗净铁丝，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盘成方形，中间弄成格子状，四边以炉子的高度做了四个支架，一个简易烧烤架弄成了。接着，叶瞳将带来的木炭敲碎，点燃后放进炉子，用扇子扇了扇炉子口，让木炭充分燃烧。准备好这些，服务员也将各种食材带来了。 叶瞳将少部分作料放到rou以及蔬菜里面腌制起来，在放辣椒那一环节还不忘问木老板能不能吃辣。果然如叶瞳所料，这些贵妇人都吃不得辣。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烧烤了。 木槿花被叶瞳请到了炉子前面，将调好的蘸水放到木槿花面前，然后挑了一块瘦rou放到炉子上开始烤起来，先蘸了点植物油，再抹点盐、麻椒等材料。毕竟腌制的时间不长，为了让烤rou充分入味，只能边烤边加味了。一会儿之后，烤rou开始飘香，等rou成金黄色之后，叶瞳知道，第一块作品已经成功。 将rou放到木槿花碗里面，叶瞳期待的看着木槿花，只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希望不要被这个高贵的女人给打破。谁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口味。 看着颜色还算漂亮，可这东西能吃吗？木槿花从没接触过如此新奇的玩意。看到对面女孩期待的眼神，木槿花将烤rou送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 叶瞳：“怎么样？” 木槿花看着叶瞳没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辣”。 叶瞳一听顿时傻了眼，基本没放辣椒了，竟然还说辣？在现代，自己经常跟朋友出去吃自助烧烤，家里也自己烤过烧烤，从开始的腌制到烤熟，一条龙到底，对于自己的手艺一项很有信心，家人也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为何到了这里却行不通？是不是烤差了？叶瞳自己烤了一块尝了尝，很好吃，不辣啊，难道现在的人不习惯吃烧烤？ 叶瞳：“辣吗？那您别蘸蘸水了，我重新再给您烤一块”说完，叶瞳开始烤第二块烤rou，这次学乖了，没再放辣椒。烤熟后，小心翼翼送到木槿花碗里，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木槿花吃下去后皱了皱眉，半天没说话，叶瞳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jiejie，你倒是给个话啊？要是烤rou不行我给你烤个蔬菜啊” 木槿花：“我觉得……” 叶瞳紧张：“什么？” 木槿花：“这个不好吃” 叶瞳失望：“啊？”。是自己估计错误吗？认为烧烤不管是谁都会喜欢吃，难道民国人与现代人饮食习惯差异到了极点？那不可能啊，烧烤在现代全国流行的啊。 木槿花：“刚才那个才好吃” 叶瞳：“啊？”，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木槿花：“刚才那个，虽然辣，可是够味，这个缺了点辣味” 叶瞳：“哦”，还是没反应过来，这算什么？是过关了吗？还是说…… 木槿花：“你再给我烤个蔬菜吧，那个，烤小瓜吧” 叶瞳：“哦”继续烤…… 木槿花：“我还想吃这个鸡rou” 叶瞳：“哦”，继续烤…… 木槿花：“还有那个土豆片……” 叶瞳：“哦”，继续烤…… 半小时候，小祖宗木槿花终于酒足饭饱，连带着旁边的小服务员，一个个吃得手扶腰杆站不起来。 叶瞳虽然知道答案，依然期待从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口中说出：“木jiejie，行不行，给我话啊？” 木槿花咯咯笑了起来：“当然行啦，不行我能吃那么多吗？都怪你，吃那么多rou又得减肥了”。 叶瞳：“额……” 木槿花：“叶瞳，你愿意做我们店里的大厨吗？工价绝对合理” 叶瞳想了想，如果自己答应她了，不就等于以后都得来这打工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孩子怎么办？“这个，我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的”。 木槿花急切的问道：“那你明天能来吗？明天我有几位很重要的客人，镇长下令必须让他们吃高兴了”。 叶瞳：“是日本人吗？如果是日本人我死也不来” “噗”木槿花忍俊不禁：“不是，都是中国人，能来帮我这个忙吗？” 叶瞳：“那，好吧”。